两人在学校上了一天课，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倒是虞柒凭借着高超的社交技能问出了点情报。

三班同学对齐晓雨态度的转变，是因为一个叫丁菲菲的女生。

丁菲菲和齐晓雨就像是一个极端的对照组。

丁菲菲长得漂亮，性格活泼开朗。会跟男生一起打街机，也会和女生一起逛饰品店。

她学习成绩一直都在年级前五十，却从来没有什么优等生的架子。不管是谁拿着 简单或是困难的题目问她，哪怕是正在忙自己的事情，她也会特意空出来，耐心讲着解题的思路。

有同学曾经开玩笑的说过，全校师生里，讨厌钱的人肯定比讨厌丁菲菲的人多。

“别人家的孩子”也不过如此了。

事情发生在便利店被抢劫的前一天。

高二的学生周六要上半天课。

放学前，齐晓雨突然拦住了丁菲菲，阴沉道：“小心穿帽衫的男人。”

很不巧，前两天温夏因为收作业的事情和齐晓雨吵了一架。齐晓羽就是用差不多口气“诅咒”了温夏。

然后当天晚上，温夏被120抬走了。

可想而知，当时班里的同学会是什么态度了。

一中的校风还算不错，老师也很尽责，所以很少出现学生殴打人的事情。

丁菲菲的好朋友气急了，也只是将齐晓雨推到旁边，拉着人离开了。

然而谁都没想到的是，丁菲菲和好友分开后，差点被一个穿帽衫的男人拖到了车里。幸亏齐晓雨跟在后面，死死抱住了她，然后两人被路过的花臂大哥救了下来。

这事一出，同学们对她的态度立刻改观了不少。

讨厌时，觉得这人鬼气阴森，像暗中使坏的恶巫婆。

一旦发现她人并不坏后，开口就多了三分维护。

“齐晓雨只是比较内向，不善言辞罢了，没什么坏心眼的。”

乔聿沉思了许久没有说话。

虞柒问道：“你想到什么了吗？”

“你觉不觉得，”乔聿顿了顿，“咱们市最近的治安不太好啊？”

“又是拐卖又是抢劫的。”

虞柒：“……”

“这是警察叔叔操心的事情，不归我管。”

明鹤羽突然插话道：“你们能联系到警方吗？”

虞柒道：“现在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事务所不可能完全不和官方接触，所以，老板的确是有些人脉的。”

“能问问便利店抢劫的那几个犯人的情况吗？”

虞柒一拍脑门：“我怎么把这个忘了。”

她立刻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事务所老板的效率出乎意料的高，不到五分钟，他就给出了答复。

“那三个人真的被烧伤了？”乔聿不解道，“拘留的时候管理应该很严的吧，怎么会呢？”

虞柒表情严肃道：“他们是从身体里面烧起来的。”

“身体里面？”乔聿惊讶道，“自燃吗？”

三个犯人在半夜的时候突然喊热。

起初负责看押的警察以为是闹事，没怎么搭理他们。结果这几人开始疯狂撕扯衣服，贴着墙面地面扭蹭，叫得哭爹喊娘。

看押的警察立刻叫人过来帮忙，一摸发现三人皮肤烫得手都按不住。

他们都没见过这个情况，只能用最普通的方式降温——浇冷水。

等警员们从外面接水进来时，这些人的皮肤竟冒烟着火、烧了起来。

他们赶紧把水泼了上去。

几桶水轮流浇了几趟，人居然被救下了。

虽然是严重烧伤，不过当时的情况，但凡警察的动作慢点，三人估计连命保不住。

派出所连夜将人送去了医院，医生得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火是从脂肪层烧起来的？！”

“对。”

“怎么可能？又不是地摊文学。”

“醒醒，这里又有妖怪又有异能者的，”虞柒吐槽道，“比地摊文学还不靠谱。”

说完，女生叹了口气：“如果真的是人体自燃倒是好了。”

虞柒从背包里掏出自己的水杯，递给乔聿：“帮我拿下。”

乔聿只当她要找东西，伸手接过了玻璃杯。

几乎同时，虞柒开口道：“杯子刚装的沸水，小心烫。”

随着女生的话语落下，乔聿刹那间竟真的觉得手指被烫到了，顿时拿不住水杯。

虞柒似乎早就猜到杯子会掉，提早伸手接住了。

她摇了摇里面还装着冰块的水：“我骗你的，里面的水是冰的。”

“但是，你刚才的确觉得烫，对吗？”

乔聿点了点头。

“那是因为你的大脑接收了我的话后，向你的身体传递了错误的信息。这种心理暗示被运用在许多地方，比如刑讯。”虞柒喝了口冰水，“我问过烟烟姐，再牛B的心理暗示，也不会造成现实出现。”

“简单的说，他们可以真的死亡，死因也可以是体温过高，甚至身体上有烧伤样的瘢痕。”

“但不应该出现别人能看到的自燃现象。”虞柒顿了顿：“除非这个暗示来自于异能者。”

“那么，情况就很紧迫了。”

那名精神系异能者的能力在飞速提升着。

从仅仅影响视觉嗅觉，到操纵别人的梦境，而现在开始蔓延到现实存在。

“必须尽快找到他。”

可他们的线索只有目前毫无进展的齐晓羽。

“对方在暗，我们在……”乔聿顿了顿，发现他们也不算很“明”。

等等。

乔聿问道：“虞柒，你们异能者能察觉到强大的妖气吗？”

“不一定。像我这种类形的，需要辅助工具，”虞柒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系带，“但烟烟姐就不用。”

“如果精神系的异能者很敏感，”乔聿将视线移到了明鹤羽身上，“会不会因为有个大妖怪在，他不敢冒然出手。”

虞柒思索了下，道：“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要不，您明天就别来了？或者，把妖气收收？”

明鹤羽：“……”

第二天乔聿提前十分钟到了校门口和虞柒碰了头。

女生围着他转了一圈，又四下张望了半天，惊奇道：“那位明大爷真的没跟来啊？”

乔聿道：“他来了。”

“嗯？”虞柒找了半天，忍不住摸了摸脖圈，“难道又坏了？”

乔聿撑开校服左胸前的口袋，一只毛茸茸的脑袋探了出来，

明鹤羽已经见识过精神异能的蛮不讲理，断然不会放乔聿自己去面对。

鸟崽的翅膀扒着口袋边缘，斜眼望向虞柒。

有那么一瞬间，枝头歇脚的乌鸦好像都不叫了。

虽然鸟崽很可爱，虽然鸟崽没开口，哪怕没有额头上的“红宝石”，虞柒也非常有自信能认出它是谁。

这孤傲臭屁的眼神，最近她就见过一个。

“早上好，明先生，”虞柒立刻换了个称呼，“委屈您了。”

鸟崽没搭理她，又缩回了口袋中。

乔聿熟练地从挎包里掏出几粒开心果丢进口袋，被撑得圆滚滚的布料动了动，紧接着果壳被丢了出来。

乔聿赶紧蹲下身将地上的垃圾捡起来，小声道：“明鹤羽，不可以随地乱扔垃圾。”

“你吃好了就轻轻踢我一下，我会把手放到口袋边的。”

话音刚落，虞柒就看到乔聿脸上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下，然后默默低下头。过了好一会才抬起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快上自习了，我们赶紧去教室吧。”

虞柒摇着头叹了口气，嘀咕道：“跟大妖怪签契约，看来也不是多让人羡慕的事情啊。”

说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话，赶紧捂上嘴，观察着快步走在前面的男生。

见对方没有反应，偷偷松了口气：如果被明鹤羽听见，估计要坏了老板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