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莫在主城里逛过几回，大致清楚主城的结构。
主城外圈被划为了居住区，齐莫就住在这里。
由于他租住的是很便宜的那种住所，不仅房子不大，位置也在居住区的外围，离中央的中心区距离较远。
主城的中心区是主城的核心，以秦凝为首的一些玩家在这里主持和管理着主城的秩序。
这里也是从副本出来时传送到的地点。中心区的路边有一些可以吃饭聚会的地方，都是要花贡献点的。齐莫估计“停驻”预约的咖啡厅就在那里。
现在齐莫要去的就是中心区。即使不提探究“秦凝”的秘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办。
“您好，请问你要办理什么业务？”齐莫刚踏入中央大楼，一名接待员就迎了上来。
“我想用副本资料换取贡献点。”齐莫说。
主城的代理城主常年收取副本的相关资料和信息，只要有新信息就可以来中央大楼的办事处交换贡献点。
齐莫现在很需要换取贡献点，不仅仅是因为他积蓄不多，更重要的是……
齐莫说：“除此之外，我还想交换一些关于特殊道具的资料。”
没错，在齐莫看来，不论是幻境中的长刀还是祭台，都属于“特殊道具”的范畴。
尽管中央大楼肯定处于城主秦凝的监控下，但齐莫确实很需要关于特殊道具的资料。
不管怎么想，主城官方的资料都会是最多的。
为了这个“最多”，齐莫愿意用一点点的风险来交换。
“好的，请在前台登记。”接待员说。
齐莫犹豫了一下，还是写上了自己的真名。
接待员带他去到了一个房间，待齐莫进去后关上了门。
房间中只有一台白色的电脑，齐莫凑近去看了看，给他的感觉有些奇怪，这是什么道具吗？
齐莫思考了一下，他没见过有人把道具从副本中带出来。
但考虑到这里是秦凝的地盘，而秦凝如此强大，在那个幻境中表现得也很是怪异，他不排除这个可能。
齐莫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电脑。
白色的电脑闪动一下，跳出一个界面：
“【输入资料】 【换取资料】”
齐莫点击第一个按钮。电脑跳出一个界面：“请输入您的游戏用户名。”
这是正常的交易流程，游戏系统会自动验证是否是本人参与交易，然后和对方账号交易贡献点。
不一样的是，现在这个交易没有另一个人在参与。
齐莫输入“齐莫”二字，电脑跳出一个笑脸，显示“验证成功”。
这个笑脸莫名让齐莫感到有些熟悉。
齐莫将自己进入游戏后从副本得来的信息，和自己的一些猜测和想法都输入了进去。
电脑评估后给了他1143点贡献点，还有零有整的。
齐莫从玩家论坛上看到有人评估玩家每次过副本得到的奖励平均大约在1000点左右。
这个副本信息交易得到的贡献点如此慷慨，也难怪能吸引到人。
很少有人像秦凝这样大张旗鼓收集关于副本的信息，一是担心自己得到的信息与自己未来的副本有关，用处却未必有多大，既会被系统判定为得到过多场外援助，减少贡献点奖励，又没能帮助到自己通关副本；
二是大多数人对这个莫名将人拉入并困在其中的神秘游戏又敬又怕，很多人甚至不愿在副本外提起“游戏”这个词。
齐莫对游戏倒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对他来说，在哪里活着都一样。
况且他还认识了一个朋友，齐莫心想，不知道那位“停驻”有没有来这里交换过资料。
或许明天见面时可以问问他？
齐莫点开另一边的“换取资料”按钮，试图换取关于特殊道具的资料。
可能是他的描述比较模糊，搜寻到的都是些“通关道具”“线索道具”之类的词语。
齐莫又换了一个描述“从副本内带出道具”。
显示“无结果”，想来也是。
齐莫搜索“幻境”，换来的资料和“停驻”描述的大差不差。
齐莫叹了口气，果然这种消息不是那么容易换到的。
说起来，这个“换取资料”功能真的会有很多人用吗？
本来就没什么人爱找资料，简单的没有必要，这种神秘点的还找不到。
想到这里，齐莫心中一凛。
如果秦凝真的和他有什么关联的话……那现在他很可能被秦凝注意到了。
齐莫关闭电脑，离开了这个房间。
走廊空空荡荡，没有人再出来拦他。
他要不要在中央大楼探索一下？
齐莫想起刚才的事情，他很可能已经引起了秦凝的注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时候还是不要再做什么会进一步引起关注的事了。
齐莫呼了口气，匆匆离开。
齐莫在屋子里待到了第二天。
等到了下午，他看看时间，自己必须要出去了。
齐莫根据“停驻”发来的地址找到了那间咖啡厅。
这间店的装潢很好，白色的门边还挂了风铃。
齐莫推门进入的时候，风铃循着他的动作叮铃地响了几声。
“停驻”说自己坐在靠窗的桌边，店里没什么人，齐莫很容易就找到了他说的位置，抬眼看去却愣住了。
一个俊美的男子靠坐在椅子上，一双长腿半伸着才将将容纳在桌下，可以看出他身量很高。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下，正好照在他微垂的眼睫上，这人正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这不是最关键的，齐莫见过这个人，而且就是在昨天——
“秦凝”？
齐莫检查好自己的表情管理，好在他表情本来就不多，刚才也没有做出惊讶的神色。
齐莫走过去，男子关上手机看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沉没？”
齐莫点点头，这时本该是一个欣喜的场景，他说：
“停驻？”
“停驻”笑着替他拖出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我刚才看着你从外面走过，就想着你的气质和我的想象很相符，原来真的是你。”
齐莫配合地笑笑，他坐了下来，说：
“你和我之前想象的倒是不太一样，但现在我又觉得，其实也和我想的差不多。”
“停驻”微笑道：“是吗。”
“停驻”将面前的碟子往齐莫这里轻轻推了推：“我点了一些甜点，你要不喜欢的话，我就只能带回去了。”
齐莫低头看了看，别的不说，卖相倒是挺符合他的审美的。
“停驻”笑着说：“还没向你介绍我的名字呢。我叫秦凝，你应该已经听说过了吧。”
是听说过，尤其是这几天。
齐莫脑子有点木木的，尤其是对着秦凝的微笑，他点头说：“对。”
他僵硬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叫齐莫。”
秦凝眨眨眼：“齐莫……挺好听的名字，和你的网名倒有些相似。”
齐莫说：“是吗。”
他感觉自己反应很僵硬，但语气似乎挺友好，因为秦凝又笑了。
秦凝说：“别紧张，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聊天。
“我给你挑的这份甜点，是巧克力味的。要不要尝一口？”
齐莫点点头。他用叉子叉起来尝了一口，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动作像个原始人。
但蛋糕很甜。他说：“很好吃，谢谢。”
秦凝轻笑着说：“谢什么呢，我自己也有一份。”
说罢他尝了一口，齐莫觉得他拿叉子的样子很优雅，像是从天上降下来的一样。
齐莫僵死的脑袋开始勉强运行，他从里面刨出一个话题：
“为什么要和我见面？”
说出口时齐莫立刻觉得自己完蛋了，这句话气势汹汹的，简直像在责问些什么。
秦凝作思索状：“嗯，可能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果然很英俊，而且年纪很轻。”
秦凝的年纪同样很轻，齐莫心想，才二十四岁，而且已经做了主城的城主。
秦凝抛出一个问题，这下不用齐莫自己找话题了：“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齐莫说：“呃，嗯，长得很好看？”
秦凝笑了起来：“谢谢你，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对我说这些。”
齐莫脸色微红：“呃，我想以你的相貌应该有很多人对你说过吧。”
秦凝说：“那倒不一定哦。”
他叉了一口蛋糕送进嘴里，齐莫觉得自己的视线好像跟着跑到了他的嘴唇上。
按照不惹人注意的目的，他僵僵地把目光往旁边移开了两度。
秦凝微笑着说：“我找你来不仅仅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也是想和你正式认识一下。”
他顿了一顿，“你也知道，我在游戏世界里待了有八年了，也见过很多人。不过你的副本思路，在我看来也是少见的合我胃口。”
他说：“我想假以时日，你也会在游戏世界有一番成就。”
秦凝轻轻一笑，“我那么早认识你，却连你的面都没见过，这样一想不就太可惜了吗？”
放在见过那个幻境以前，齐莫听到这些话，恐怕会又惊又喜。
但放在这个时候，齐莫听了，反而升起一股忧虑。
秦凝想见自己，难道仅仅是为了和自己结交吗？
齐莫说：“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他犹豫了一下，走出一步险棋，“前辈知道我的技能是什么吗？”
秦凝歪了歪头：“什么？”
齐莫咽下一口唾液，眼下他只有继续往下说：“我最近在研究自己的技能，总觉得没有发挥好它的用法。”
齐莫接着补充道，“上一次在副本里，我用了一次技能才从徐钦——就是我和前辈您说过的那个敌方阵营玩家——手里逃走，但我想我的技能应该不只能用在这里。”
秦凝若有所思：“唔，你的技能是……？”
如果他已经知道了，那装得真像啊，齐莫心想。
他说：“它叫【恶念】。”
“【恶念】？”秦凝重复一遍，齐莫见到他的嘴角微微上勾。
“对，没错，说是能引起人心中的恶念。”齐莫说。
秦凝点头：“这种类型的技能我倒也听说过。你接着往下说。”
齐莫接着说了：“我试着用过，用在人身上会让他只想着，嗯，应该是自己经历的坏事，让他只顾着去找那个目标报仇什么的。”
他语焉不详，想看看秦凝会不会说出什么他没提到的部分。
秦凝轻轻点头：“【恶念】吗……听起来倒像是影响人思维，从而影响人行动的技能。
“你在自己身上试过吗？”
齐莫有点惊讶：“没、没有。”
他有点惊于对方的敏锐，但秦凝没有追问：“那NPC身上呢？”
“NPC？”齐莫重复一次。
秦凝说：“对，没错。依我看来，每个人的技能主要用途都是用在NPC身上，以获得线索。”
“还没有……”齐莫说。
秦凝的眼界和对游戏的了解的确都远在他之上，从这个角度看自己寻求对方的帮助倒也没做错。
但想到那一种可能性，齐莫心里微微沉了下去，以目前两人的实力差距……
秦凝的手指在咖啡杯的杯柄上浅浅划过：“唔，我想你可以试一试。”
齐莫点头：“好的。”
秦凝没再谈论这个话题，莫非他真的对齐莫的技能没有兴趣？
秦凝说：“其实我这次过来，还有一件事情想邀请你。”
他从桌上拿起一张纸片，齐莫之前就看到了，只不过注意力一直在秦凝身上，还没有仔细看。
秦凝递给他，齐莫接过，听着他说：
“这是主城攻略大厅的入场券，我听你说的，你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固定的队友吧？”
队友？齐莫说：“嗯，是没有。”
秦凝笑了笑：“那就没错。你可以去攻略大厅看看，那边聚集了不少厉害的玩家，我想你可以从那里找一位队友。
“在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