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他就先走了。”秦凝说，“下午我也一起过来，应该没问题吧？”
言方略愣了一下，才说：“当然没问题。”
秦凝点头，微笑着说：“那我就带他走了。齐莫？”
齐莫跟上去。两人一起朝外面走着，秦凝微微转过头，看向他。
“我还不知道你在副本里遇到了什么事呢。”秦凝说，“看你好像挺辛苦的，想和我说说吗？”
“嗯。”齐莫点头。
秦凝一笑：“那好，我们就先回……你家可以吗？”
哪有什么不可以的。
齐莫给秦凝开启了进门的权限，在看着秦凝拿出手机点了几下消失后，自己也接着用贡献点传送了回去。
眼前的景象一变到房子里，齐莫就忽然想起来：
他是不是应该有点什么待客之道？
他迅速地在屋里扫视一遍。
早上出门前因为太过疲倦，他没怎么注意，现在看来，这里的确不像是能来人的地方。
就像他早上明显也不是一副能见人的样子。
想起之前的情况，齐莫有些懊恼。
不过【恶念】的影响不是他能预料到的，但以后还是等修整好了再去见秦凝吧。
好在今天见到的外人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没多少威胁，齐莫出门前也已经大致恢复了。
齐莫能看得出来，今天的那两个人都不是很能打的类型，听他们的意思，技能也不是武力类的，齐莫有把握制服他们。
不过眼下有个人还需要他的招待。
他看向秦凝。
“你……我给你倒杯茶？”齐莫说。
“行啊。”秦凝微笑，似乎已经看穿了他在想什么。
不过既然秦凝没说，那就不需要处理。
齐莫按着自己的思路给他倒了杯茶水，又把沙发上的褶皱抹平整了，请着他坐下。
秦凝轻轻吹一口茶杯上的热气：“感谢招待。”
这话倒显得有点像齐莫在和他过家家了。
不过说到底，齐莫和他谈的这场“恋爱”，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过家家。
齐莫也坐到秦凝旁边，隔着一点距离：“我想你接受过的招待，应该比这样的要多得多吧。”
秦凝小饮一口：“嗯，像这种直接来问我的倒是少。所以你现在放松一点了吗？”
“感觉好一些了，早上多谢你了。”齐莫说，“其实我当时没什么精神，也和我的技能有关。”
“噢？”秦凝似是有些兴趣地看着他。
有没有兴趣都无所谓，反正齐莫已经准备要说了。
“是这样的，”齐莫说，“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人说我在副本里很能打对吧？其实就是我当时试着在自己身上用了一下我的技能……”
齐莫略去了技能的触发机制，毕竟他曾和秦凝说的是他从前没对自己用过，根本不需要解释为什么这次突然起作用了。
“当时我和副本里的一个队友不小心把副本boss引了出来，对付它对我来说不太容易。
“想到你之前说的话，我就冒险在自己身上尝试了一下……”
齐莫说着，看到秦凝有专注地在听。
他继续说下去：
“当时我感觉脑海里很投入，然后全身的潜能都仿佛被调动了起来，一下就打出了很不错的攻击。
“当然也有可能是‘赐福’的作用，”齐莫回忆道，“‘赐福’我还没和你说过，就是那个副本里的一个机制。
“我和队友推测，它大概率是从那个副本boss的怪兽身上提取出来的，副本里的npc就用它来进行强化……”
齐莫简要描述了一下那个“赐福”的机制：
“……我推测它大概是弱化版的怪兽身上的效果，然后多半也会让人更容易被怪兽注意到。”
齐莫一边说一边回顾之前的经历：
“我想副本剧情应该是这个叫‘赐福基地’的地方抓了一批人，然后在给他们的食物里加入‘赐福’。
“这些被‘赐福’的人可以用来喂养怪兽，把它唤醒，用作他们的武器。”
“可能还有一些其他的属性，会让同样的赐福带来的效果有强弱之分。
“在副本里，这多半就是玩家的判定顺序，很可能副本里本来的杀人机制就是按这个来的。
“一开始应该是按照系统对玩家的实力判定排序，就是那个队友在我前面，他就先被捉了去喂怪兽；
“我被那个队友注入一堆‘赐福’之后，被‘赐福’的效果远比他身上的要强，那怪兽就只管我不管他了。”
“队友？”秦凝挑眉，似乎对队友的行径有些好奇。
“对。”齐莫说，他一边回忆着和庄跃云的交手，感觉自己最后被暗算了一下是有点弱，
“我和他打了几架，他似乎看我一直有点不顺眼，时不时就找一下麻烦，最后用了个东西让我去吸引火力。
“这个给我加buff的道具应该是他从敌方玩家手上拿到的，我当时听到系统通报对方玩家有人淘汰……”
说到这里，齐莫顿了一下：“理论上那种用来‘赐福’的东西应该会增加我战斗力的，可我没感觉到。
“或许是因为我当时在对付怪兽本身，而它给的buff自然不会作用于它自己身上？”
齐莫继续回忆着：“嗯，也有可能它其实起效果了，但我先是被怪兽拖到了一个精神空间的竞技场一样的地方，从而用不上这种身体上的buff；
“后面又受到我技能【恶念】的影响，根本没注意到，这也是有可能的。”
他呼了口气：“不过不管怎么样，副本里的buff又带不出来，我也不用太关心这个了。”
“比起这个，像我这个技能的后续影响就会延续到副本外。”
齐莫斟酌着用词，“出了副本后，我就感觉很累，自己待着歇了一会儿，才缓了过来。可能它的效果过去后，会让人虚弱一段时间？”
齐莫刻意没有描述【恶念】在情绪上的影响，他不想秦凝知道这些事。
秦凝若有所思：“是有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用法也要挑好使用的时机才行。或许你可以找时间再试一试。”
他似是思索着说道，“不过，你那个队友是怎么回事？听着像是个常坑害你的？”
说得齐莫又想起了庄跃云的操作，一时有点来气：
“是有点那个风格。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想上来就把我干掉，结果也没有。
“后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时不时要打我几下，最后又坑了我一把……”
他停顿了一下，“嗯，不过要不是他的话，我估计也没那么快就通关这个副本。
“这人感觉还是挺有实力的，就是性格有点奇怪，让人摸不清楚。前辈你在副本里有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秦凝思索了一下：“嗯，我通关副本一般很快，没有什么印象。”
齐莫叹气，这种话题多少有点鸡同鸭讲。
可能是很少有人这样听他聊吧，或者说到现在就秦凝也就是“停驻”一个，齐莫现在话匣子打开了，又多说了一句：
“这个人估计是个小有名气的玩家，而且好像注意到我了，说不定以后还会碰到他……”
秦凝说：“嗯，像你这样出挑的新人，我想被注意到也很正常，像我也是注意到你的一个。”
他停了一停，“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有什么麻烦的话我可以帮你处理。
“而且对方也未必完全是对你抱有恶意来的，更何况你也有自己的才能，我想你不用太担心他。”
这句话可以说和齐莫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点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到这里他稍微有点沮丧，唯一聊得来的却是个想杀自己的人。
秦凝没给他太沮丧的时间：
“说起来，我看你早上休息的好像不是很好，现在离下午还有一段时间，要休息一阵吗？”
在秦凝面前……休息？
齐莫愣了一下，不过不得不说这是个好提议。
“嗯，也行？”他说。
秦凝微笑：“那好，你先去卧室睡一会儿，等到饭点，我再叫你？”
齐莫点点头。
他走到卧室门前，犹豫了一下。
他房子不大，也没有别的房间，就这样把秦凝一个人留在空荡的客厅里，好像有点奇怪……
齐莫转身看了看，秦凝果然还待在客厅里。
“怎么了？”秦凝看过来，“有什么不舒服吗？”
“没有，”齐莫说，“只是在想这样会不会有点不好……”
秦凝笑了：“什么不好？需要我哄你睡吗？”
“呃……不、不用。”齐莫脸红了，他想着自己在秦凝面前总是笨嘴拙舌的，“就是想着你要不要也歇一会儿。”
说出这句话齐莫就开始懊恼，他刚才才想过呢，自己家里没有别的房间。
这下不但在秦凝面前出丑，还和自己也自相矛盾了。
“好了，你担心的话我就陪你一起，”秦凝说，“我坐你旁边吧，刚出副本，旁边有个人也能睡得更踏实些。”
嗯……他倒不是因为这个。
而且秦凝待在他旁边，他真的能睡得更踏实吗？
不过他也不好拒绝。齐莫说：“嗯……”
他犹豫了一下，没想好该怎么说。
“也行？就是我这里可能有点窄。”齐莫最后说。
秦凝轻轻一笑，然后朝他卧室这边走过来。
齐莫脑子一片空白，感觉像是见到一位仙人降下云台了一样……
他脑子里想着，身体已经下意识动了。
等齐莫回过神来时，他已经收拾好坐到了床边，还顺手给秦凝拖出了自己的椅子。
嗯，他需要清除一下自己电脑的浏览器历史记录吗？齐莫迟疑地想到，自己在电脑上搜过秦凝的信息。
不过他随后又记起来，自己查询完时已经清理过了。
但以秦凝的风格，他恐怕也不会用自己的电脑吧。齐莫心想。
他更可能用贡献点现买一个……
想到这里，齐莫有些被自己逗笑了。
齐莫调整好表情，好在他一向没什么表情。
这时秦凝已经走过来了，齐莫把自己缩进被子里。
他看见秦凝从不知道哪里拿出一本书，果然他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
“那，一会儿见？”齐莫把脑袋往下挪了挪，抵在被子边上说。
“嗯，好。”秦凝朝他笑了笑。
然后齐莫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