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最古老、最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而最古老、最强烈的恐惧则来源于未知——洛夫克拉夫特
高中的时候企鹅空间每天都有同学发一些“很有逼格”的名人名句,我为了蹭这趟流行也跟风转发过很多,唯独这一句被我真正记住,连带着作者的全名。
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也就是H·P·Lovecraft.
风靡全球的小说《哈利波特(HP)》中有一位角色,拉文克劳的学生卢娜,她的姓氏是洛夫古德(Lovegood)。
仅仅是因为这样一个巧合而已。
想到这里,我自己都觉得无厘头。但我实在是太恐惧了,恐惧到我的潜意识都从模糊的记忆里扒拉出这么一句话来强调这一点。
我坐在冰凉的椅子上,双手被更加凉意刺骨的手铐束/*/缚在椅背后。
我不知道我晕过去了多久,但显然,从我醒来的那一刻、挟持我的人就已经注意到了。
现在,铁质的门碰撞到同样材质的墙壁,每一步都扎实地踏在地面的皮鞋声音从那里经过,愈发向我靠近。
我不知道我的脑袋上是套了一个布袋还是其他的什么,但它的遮光性简直好极了。
极致的黑暗放大了我的听觉,还有我无尽的恐惧。
无尽的恐惧始于未知,始于停歇的雨。
窗户被变大的暴雨拍打得左右摇晃的时候,我还单曲循环着那首歌。
“世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歌词感染了我的情绪,我甚至主动坐起来面对窗口,手肘垫着下巴撑在窗栏,等待着那一颗子弹。
也许下一次我应该去客厅等。客厅的窗户和雨潲进来的方向相反,不会被淋湿。我这样想着,继续小声地跟着哼唱。
世事不可强求,顺其自然吧。
然而直到暴雨停止,夜色逐渐落幕,应该来杀我的人依然没有到来。
从那时起我就已经隐隐在恐惧。我连饭都没有吃,不停地想着“也许公园那里是个随机杀人犯呢”之类、多少能让我安心一些的胡思乱想。
多么讽刺,我恐惧的原因是没有像预料之中那样,被杀死。
当天色完全沉下来,未知的恐惧将我完全笼罩,拉着我陷入黑暗。
但也许,未必完全未知。
我躺在床上,神经紧绷,警惕着不知何时会到来的、已知的未知。
寂静的夜晚放大了细小的停车声音,随后是细碎的脚步声。我听着它们离我越来越近,因恐惧而僵直的身体却拒绝与大脑合作。
没有失声尖叫,没有无措逃跑。我像一个木头人一样,就那么被砍晕,然后醒来。
“啪嗒、啪嗒”
脚步来到我的右边,我甚至听到右上方、来人平稳的呼吸声。
我浑身僵直,再度被深不见底的恐惧淹没。
——
“sir,埃斯佩兰萨小姐的行为有些异常”机械男声打断了室内一男一女亲吻的动作。
“come on!贾维斯”,被眼含笑意的小辣椒推开,加上最开始的一次、一共经历八次纽约大战的托尼·斯塔克骂骂咧咧道:“我记得尼克·弗瑞说我‘只够格当顾问’”
除了复仇者联盟六人,对于邪恶的时间操控者(只有他这么叫那个女孩),知情人只多一个尼克·弗瑞(“你不会连谈恋爱都跟他报备吧”-向弗瑞回复女孩详情的娜塔莎:“如果他那么要求的话,he’s the boss”)
想到这里,托尼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问AI管家:“什么异常?”,要知道他战后连一周都没有休息到,就被一连串的事务淹没了;战后赔偿基金设立、大厦改造设计、黑寡妇和莱戈拉斯的设备更新(这份工作是他主动揽身上的),再加上神盾局航母的涡轮引擎升级……
“埃斯佩兰萨小姐这三天内没有出过门,监控内容显示她在室内的动作有部分重叠,音频声纹也完全一致……”
托尼开始还一脸漫不经心,听着听着面色严肃了起来:“动作重叠和声纹一致是什么意思?放给我看看”
AI管家投出两段有声视频同时播放:
画面中的女子伸手推开窗户,标尺工具适时出现在她踮起的脚跟下,精准地显示了与地面相差的角度和高度——∠70.7347°锐角、0.0163英尺;
同时,推开窗户发出的两道声音被调取,两张声波频谱在空中严丝合缝地重叠在一起。
如果不是科技手段,单凭肉眼去看这两个视频,时间上一个是白天,一个是傍晚;无论是室内的光影还是女子不同的衣着和推开窗户的动作都能完美欺骗任何一个人——这就是两个不同的视频。
“打给特工罗曼诺夫”,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女友早在AI管家出声后就体贴地离开,一旁桌面上还显示着修改到一半的涡轮引擎3D模组。
“What the...”等待电话接通的期间,托尼右手叉腰左手扶上额头,拇指和中指按着两侧太阳穴,用不轻不重的力道打着转。
[这之后三年的某一天]
纽约北部 新复仇者联盟场地
“来见见小娜阿姨”
娜塔莎看着视频里衣服上绣着“纳撒尼尔”字样的“小叛徒”,笑着嘟囔一声:“小胖墩”。
“我看到你上传的《索科维亚》报告了,完成度比想象的要高”
听到上司的声音,娜塔莎·罗曼诺夫关掉手机,一边说着转身看向他:“是的,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些附加报告事项:[忽略奥创事件的影响,对于索科维亚人民的报告与计划]
——简直像是在说“如果从头来过你会怎么处理这次的灾难”。
红发特工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尼克·弗瑞身后还跟着一个蒙面女性。
“斯塔克的车已经进停车场了,让他们在训练场集合”,尼克·弗瑞侧身示意身后的人走到娜塔莎面前:“认识一下,捍普尔(humper)”
“你们的新同事”随着他的话音落下,蒙面女子抬手摘下和墨镜一体的面罩:“因为它现在成为接下来的作战计划了”,她甩了甩头,让被面罩压得紧贴在两鬓的棕色长发微微松散,再度开口,“还记得我吗,特工罗曼诺夫?”
——
[现在]
“你好,埃斯佩兰萨小姐”
头罩直接被掀开,突然驱散黑暗的光亮几乎使我暴盲。像是直视了太阳很久,我的眼前花白一片。
但当我恢复视觉,看清那道声音的主人。
我发现比起未知
——已知是更古老、更强烈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