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能考上北师大?”陈满意觉得自己耳朵听错了。
太好笑了,她做梦都不敢梦见自己考上北师大。
柏茗悦:“你如果再浪费时间,我就不这样觉得了。”
“陈满意,学习吧。有问题可以直接问我,哪怕我正在做题也没事,可以直接打断我。”
陈满意眉开眼笑:“你不怕我打扰你考北大啊?”
柏茗悦:“这点程度就考不上的话,你太小瞧我了。”
陈满意问问题一般是答案看不懂,柏茗悦扫一眼就能帮她解答,前后一分钟就能解决。
柏茗悦觉得无所谓,就当巩固基础知识。
陈满意双手合十:“我错了,我绝对没有小瞧你的意思。柏老师,剩下几个月请多指教。”
陈满意知道自己肯定考不上北师大了,最好的结局应该是去念云州大学(211)。
但是她可不想念云州大学,她宁可去北京读个普通一本。
她觉得自己的成绩有点气数已尽,再怎么拯救也是无力回天。
就像她和楚明远的感情。
这个类比把她下了一大跳,这怎么可以呢?
她对他的感情是她拥有的最刻骨铭心的珍贵东西,凌驾于万物之上,在她的回忆里熠熠生辉,璀璨如宝石。
她保护着这份感情,因为没有这份感情,她可能活不下去。
楚明远是陈满意得以喘息的空气,就算他不幸逝世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质疑什么都不能质疑她对他的感情。
她想起《窄门》,因为抱着与你重逢的期待。
她一直期待着在北京重逢,在脑海里已经排练了千万遍——笑要怎么笑,衣服穿哪套。
在我眼里最险峻的小道也总是最好的。
此刻悲壮的成绩条都被强行赋予了意义,一叠叠散发着墨香气息的试卷和习题都变得格外有感情。
陈满意赶紧定了定神,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学习当中。
和棠棠出去吃饭的时候,陈满意拐去forgive给柏茗悦买了个无糖蛋糕。
棠棠说:“你要给柏茗悦买这么贵的蛋糕吗?”
其实棠棠有点不开心,因为她的满满自从高二分班之后,给她蛋糕和零食的频率大幅降低了。
还有一句没说出来的是“你不是喜欢楚明远吗?柏茗悦和楚明远走那么近,你不会不满吗?”
陈满意点头:“她今天生日,给她买个小蛋糕,让她开心一下。”
柏茗悦这种眼里只有学习的人,学累了吃一口蛋糕应该也会让她开心一下吧?
棠棠没忍住:“你不喜欢那个谁了吗?”
有八卦!forgive店主表面上在盯着电脑追剧,其实耳朵已经竖起来了。
陈满意摇头:“我一直喜欢他。但是我也很喜欢柏茗悦啊,她在学习上帮了我很多。”
陈满意从心底认为:柏茗悦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也许她在心里嫌弃过她同桌总是问她问题,觉得同桌笨笨的。
但是论迹不论心,柏茗悦对她真的没得说。
她喜欢楚明远不假,但是她马上成年了。她应该已经过了那种讨厌情敌的年纪了吧?
楚明远就算喜欢柏茗悦,这很正常吧?她要是男的,她也会喜欢柏茗悦的。
就是想到他们两个人如此登对,陈满意的心就酸酸的,像是一张被揉皱的草稿纸。
棠棠:“这样啊。我还寻思,你怎么和她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陈满意伸手捏捏她的脸蛋:“哎呀,酸溜溜的,你吃醋了?”
棠棠:“才没有呢。我只是因为自己成不了你同桌和舍友,懊恼呢。”
宴听棠觉得,她教题目比柏茗悦教得好。要是她是陈满意舍友和同桌,那还有她柏茗悦什么事啊。
陈满意:“哎呀!没关系的,你不教我题目,我也喜欢你。”
宴听棠:“满满,你真的要考北京去吗?”
陈满意:“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宴听棠:“我是说,假如,他不在北京呢?”
陈满意:“你……有他的消息吗?”
陈满意迄今为止都不知道楚明远的下落。
宴听棠犹豫:“没有。只是我算出来是说,楚明远不在北京。”
陈满意急切地问:“算?怎么算?”
宴听棠:“塔罗牌。可能不是很准,你当我没说过吧。”
陈满意松了一口气,她很难接受楚明远没能去北京,因为他一直想去清华。
陈满意好奇:“塔罗怎么算呀?能给我算算吗?”
棠棠:“可以呀,下次我们周五晚上吃饭,给你抽牌占卜一下。”
“不过,不一定准。”
陈满意眨眼:“你都不问要算什么吗?”
棠棠,无奈地微笑着:“你呀。”
陈满意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呀。”
陈满意去理发店把及腰的长发咔擦一下剪掉了。
她现在的头发和宴听棠差不多短。
陈满意一进班,郝澍立马尖叫:“你就这样剪掉了?”
陈满意:“马上高考了,打理头发的时间可以多背点单词!”
柏茗悦礼貌地说:“我觉得你这样更好看,很精神。”
“是嘛。”陈满意有点不好意思。
郝澍:“在柏茗悦眼里,每个女生都好看,你可别当真了,人家只是礼貌。”
陈满意:“你这人就很煞风景。”
周五两个人约在了forgive对面的麦当劳。
陈满意其实更喜欢肯德基,但是棠棠想吃双吉堡。
陈满意架不住棠棠撒娇,同意了。
棠棠神秘兮兮地拿出塔罗牌:“来,随意抽五张。”
好奇宝宝陈满意:“随便选都可以吗?”
棠棠点头:“事先说明,我算爱情不一定准,这个只是娱乐啦。”
棠棠的内心:我给自己算都挺准,这样说纯粹是为了避免满满抽到坏牌坏了心情。
陈满意迅速靠着直觉抽了五张,占卜师宴听棠看着被掀开的塔罗牌,瞪大了双眼。
陈满意好奇地问:“第一张这个建筑物好特别,为什么有一道雷劈在它上面?”
棠棠:“这是高塔牌,很有意思的一张牌。”
陈满意指向第二张牌:“宝剑8?为什么画面中的女人被蒙着眼睛,周围立着8把宝剑呀。”
棠棠:“一般数字都会体现在牌上,所以宝剑8就有8把宝剑。”
第三张牌有一个骷髅头,陈满意一扫而过,看向第四张牌。
“The Hanged Man?被悬挂的人?”
最后一张塔罗牌上面有10把宝剑,陈满意知道这肯定是宝剑10了。
陈满意期待地问:“你说这几张牌是什么意思呀?”
宴听棠觉得,这些牌如果再加上一个宝剑3,就可以凑成一个系列了。
这个系列就叫——最不想抽到的塔罗牌。
因为每一张的象征含义,只要接触过一点塔罗的人都只能说:“懂得都懂。”
宴听棠架不住陈满意期待的目光,她说:“这些牌的意思,大概就是要你好好学习吧。”
陈满意:“我又没有算学习啦。”
宴听棠点头:“我懂,我知道你想算什么,但是我学艺不精,等我高考完再琢磨琢磨。”
陈满意:“那好吧,快吃汉堡,不然凉了不好吃。”
宴听棠如蒙大赦,急匆匆把陈满意抽出来的牌塞回牌堆里。
在陈满意转身去拿蕃茄酱的时候,棠棠松口气。
棠棠开始自我安慰:塔罗牌这种东西就像星座一样,纯粹的巴纳姆效应。
但是一副牌78张,每一张牌都在说这份感情有问题,这手气是不是有点太背了。
陈满意拿着番茄酱落座,看着一脸凝重的宴听棠,哈哈大笑。
“棠棠,不要为了占卜而忧心忡忡了!”陈满意把番茄酱挤出来。
宴听棠不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沉默。
陈满意接着说:“你知道一句话吗?”
棠棠:“什么话?”
陈满意:“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我的左眼跳了:说明我要发财啦。”
“如果我的右眼跳了:说明我的眼轮匝肌和脸部的神经发生了间段性的不自主的阵挛性抽搐,是正常现象。”
“拒绝封建迷信,从右眼跳做起。”
宴听棠心里轻松了一点:“哈哈哈哈哈。”
陈满意觉得她很可爱,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蛋,两个人抱在一起,闹成一团。
尤菲恰好在此刻路过麦当劳,隔着透明的玻璃,清楚地看见打闹着的两人。
她的心底有些不是滋味。
她唯一的好朋友也是舍友——沈怡婵,从没有和她这样笑嘻嘻地打闹过。
尤菲觉得自己就像沈怡婵的小跟班,被她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需要她帮忙出谋划策的时候,沈怡婵态度就不再高高在上。不需要她的时候,沈怡婵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着。
陈满意擦嘴,起身,看见了玻璃外的舍友尤菲,她举起手想要打个招呼,毕竟同住屋檐下,两个人相处勉强算愉快。
作为一个舍友,尤菲没有太大毛病。她熄灯就闭嘴,亮灯就起床。存在感不强的她从没给宿舍造成什么麻烦。
不像楼上宿舍的某个女生,经常午休期间拉小提琴,第一次陈满意知道了——小提琴拉不好的话,和锯木头的声音没差太多。
尤菲还没等陈满意招手,拔腿就跑,就像做错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