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气氛在一瞬间尬至冰点,落萏掩耳盗铃般迅速按灭手机。
陆泽洛舔唇,他虽然没有一目十行的本事,但是在聊天记录里迅速提取关键信息的能力还是有的,不愧是睡了温乐安的女人很勇。
他扯唇,余光瞟到面前的姑娘,已经从脸红到脖子了。
“今晚,我睡沙发?”陆泽洛主动缓解尴尬,他怕他在说点什么,落萏就要把自己羞熟了。
落萏低着头,弱弱应声:“好。”
陆泽洛转身去衣柜随手拿了床毛毯,转身离开卧室,顺手给她把房门带上。不是他不想,就算想,也要有作案工具啊,失算了。
“我靠。”他刚走到过道就听到房间里,传出一阵咆哮,他嘴唇紧抿最后还是没忍住,轻轻笑出声来,她不知道,不是所有房价高的房子,隔音都好的吗?
陆泽洛想起他有时候晚上出来上厕所,就会听到她在房间里嚎叫,听起来像是卡文了。
怎么会有人都快三十岁了,还保留着读书时的习惯。
落萏失眠了,陆泽洛走后,她打电话痛斥了一顿武潇潇,反手把自己的手机调节成15s自动息屏,并让她的额头和枕头亲密接触了一番企图让自己失忆。
好致死,契约对象发现我想睡他怎么办?
武潇潇的答案是,能怎么办?他不主动,你主动。必须搬回这一程,自信女人不能输。
落萏没搭理她,选择打开码字软件,把这一社死时刻写进去,万一那一天没素材可以拿来用。
她知道陆泽洛应该不会再提,但她还是好尴尬。默默给自己抠了一座梦幻城堡,直到精神超负荷,上眼皮和下眼皮终于成功战胜意志沉沉睡去。
落萏清楚地记得她定了闹钟,但她并没有看到第二天早上的太阳。直到中午被她老爸一声怒喝惊醒。
她刷的一下睁开眼,落国强站在门框边,表情显然是努力控制过的结果:“你都嫁人了,还这么懒。”
落萏抓了抓头发看了眼时间,十二点了:“昨晚睡得太晚,没注意时间。”
“都是一起睡的,小陆怎么就起来了?”落国强把嫌弃写在脸上。
很好,昨晚尴尬的回忆瞬间涌进她的脑子里,她也不困了:“您先出去,我换个衣服。”
“快点吧,小陆饭都快做好了。”
落萏目送他离开,把手机充电线拔掉,看了一眼闹钟确实有一个9:00的闹钟就是为了防她爸念叨的,她平时也不定闹钟。
起床打开衣柜,看到昨天陆泽洛拿出去的毛毯明白了,这是被陆老狗按掉的。
她快速收拾完,走去厨房陆泽洛还在做饭,而她老爸坐在沙发上刷抖音声音还挺大,就是这姿势看起来也不是很放松啊,也不知道非来这干嘛。
“我去帮帮他。”她招呼一声,径直走进厨房。
“你丫的是不是太狗了,摁我闹钟?”落萏兴师问罪。
陆泽洛一点不愧疚,手里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我看你闹钟响了好几下,你都没动静,只能替你按掉。”
“你别忽悠我,就没有闹不醒我的闹钟。”
陆泽洛没回她的话,从置物架上抽了一双筷子,夹出一块即将出锅的红烧肉,递到她嘴边:“试试,看看腻不腻。”
落萏一怔,下意识张开嘴,吃了进去。
有点烫,她哈了哈气,才勉强能尝尝味道,甜口的红烧肉,肥而不腻,软烂的口感让她的眼睛亮了亮:“不腻,挺好吃的。”
她慢慢咀嚼把肉吞了进去,刚开始的火气消了一半:“你有这手艺,还要我做什么饭?”
落萏还是有那么一点自知之明的,她手艺比起陆泽洛差多了,最起码她做不出这样一锅红烧肉。
陆泽洛得到肯定,翻了翻锅里的肉,开大火准备收汁:“以前一个人在北京的时候,会自己研究一点。”
他对吃的虽然不挑剔,但是他确实不喜欢吃外卖,总觉得不健康。当然在没时间的时候,他也不会挑。
落萏点点头,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不愧是你,全能选手。”
“以后谁能嫁给你,真的是有福了。”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才意识到这话怪怪的,忙解释道,“我是说,你真心喜欢的,能让你洗手作羹汤的。不像我,只有我做给你吃的份。”
“我也没能吃上你几顿饭行吗?”陆泽洛觉得这姑娘真没良心,刚住一起的那段时间,她确实是会做饭,但有时候就纯糊弄他,下碗面就把他打发了。
后来就更不要说了,直接撂挑子不干,连面条都没有了。他时常怀疑落萏是不是听到他的心声了,让他面条都没得吃,可是他真的很想解锁她的菜单。
落萏细思好像确实是这样,要不是早上不愿意起来,她甚至可以蹭上他的早餐:“我道歉,是我口不择言了。”
她做出拉拉链的手势,把自己的嘴巴拉上。
陆泽洛没计较,从吊柜里拿出桂花加到锅里,一盘色泽红润的红烧肉新鲜出锅。
落萏被他的厨艺征服,她每天点外卖,一个月都要花900还要想吃什么,但是让陆泽洛代劳就不一样了,不用她操心等吃就行: “要不,我再加一倍房租,以后咱家的饭你来做?”
“你有时间吃饭吗?”陆泽洛没好气道。
“吃饭我还能没时间吗?”她好笑道,顿了下,想起她之前躲着他的事,又找补道,“最忙的那段时间已经过去了。”
“真的?”
“真的。”
我要是做了,你不出来吃,我把菜倒你脸上。”陆泽洛威胁道。
“没问题。”
两人在厨房里达成君子协定,落萏为自己招了个专属大厨。
陆泽洛最后把厨房里的汤端到岛台上,宣布开饭。
落国强收起手机过来,看着桌上的五菜一汤笑道:“辛苦,小陆了。”
“没事,不辛苦。爸,你试试味道?”陆泽洛的礼仪很到位。
落国强落座主动开口问:“你们俩刚刚在厨房聊什么呢?叽里呱啦的一直嗡嗡的。”
落萏真怕陆泽洛反手把她卖了,说她花钱请他给她做饭,落国强还不一巴掌把她从楼上拍下去。
“没什么,我让萏萏给我尝尝菜的味道合不合适。”陆泽洛笑着答,用公筷给落国强夹菜,“叔叔,你都尝尝。”
落萏松了一口气,看翁婿俩互动,有些失神。她爸对她很好,但两个人都是别扭的人,或者说是她很别扭,她不知道该怎么向父亲表达自己的爱意。
但是陆泽洛做到了,两个人亲密的像是一对父子。他给他夹菜,落国强眼睛都快笑出褶子来,一声声说够了,让他吃。
落萏突然有些眼热,甚至有那么一点嫉妒陆泽洛。
一餐饭,在陆泽洛的悉心照料之下和谐的吃完,她爸还下令让她收拾,说她这一天天什么都不干,不能连碗都不洗。
落萏没办法在她老父亲的一顿友好问候下,把碗筷收拾进洗碗机,洗了洗手才走回客厅。
翁婿俩,在客厅聊的热火朝天,落国强嘚瑟的嗓门回荡在客厅里。
落萏愣住,一个清华的研究生和一个大字不识的小老头能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
她走近一听不淡定了。
“我家姑娘从小就不聪明,她上幼儿园的时候还拉裤子。”
“这是能说的吗?”落萏一个头两个大,“这才吃完饭,就不要聊这种倒胃口的话题了好吗?”
“你还不好意思,这不是你干出来的事?”落国强反驳道。
“还有你读初中的时候,期末考试数学考八分是不是你。”
落萏感觉自己的头上有一串乌鸦飞过,她说聊什么聊得这么开心,原来是聊她的糗事:“是是是,我承认你说的对,数学确实没天赋。”
时至今日,她除了还会乘法口诀和加减法之外,所有的数学知识都还回去了。
陆泽洛听着他们俩拌嘴,嘴角的弧度都没下去过。
“你笑什么,就你聪明。”落萏没好气道。
陆泽洛刚要接话,手里的手机响了,他顺手接起:“你好。”
落萏听他嗯嗯两声便挂断电话,好奇道:“你有事吗?”
“专柜的电话,我们之前订的婚戒到了。”
陆泽洛不提,她都要忘记这回事:“这个戒指,还真是有够慢的。”
“你们去拿吗?”落国强还是老一辈的思想,竟然订了东西,店主通知还是早点去拿比较好。
陆泽洛看了一眼落萏征询他的意见。
“要去就去嘛,你看我干什么?”
“我的意思是,要不然我们带爸爸出去逛逛,好不容易来一趟不能在家里待着吧?”
落萏自然没意见,只是还是会变扭:“会不会太麻烦你?”
陆泽洛轻笑,现在知道麻烦他了,都烦他一上午了:“走吧,爸爸去看看我们选的的戒指好不好?”
他载着父女俩去专柜,柜姐早已把戒指准备好,只等着主人来把它们带走。
柜姐看到他们就把戒指盒打开:“请问要试戴吗?”
“不用了,打包,装起来吧。”落萏别扭的想,这么久了,俩人都没戴过,现在也没必要特意戴着。
“试一下吧。”陆泽洛在旁边拆台。
落国强也帮腔道:“对啊,试试吧,万一不合适,还能换。”
落萏拧眉菜市场买菜吗?根据指围定制的怎么可能不合适,除非她和陆泽洛在短短两个月内膨胀,才有可能不合适。但是看着老父亲期待的眼神,她也没继续拆台。
“行吧。”
柜姐很识相的把戒指盒递给陆泽洛:“先生,要不要亲自给您太太带上戒指?”
“我们家的戒指都比较日常,平时佩戴也不影响。”
陆泽洛点点头,打开戒指盒当着落国强的面把女戒带到落萏的无名指上。
落萏感受着指腹上冰凉的触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一同圈住。
陆泽洛把戒指盒递到她手上:“礼尚往来。”
这个时间,专柜里没什么人,明亮的灯光打在柜台上,柜姐和落国强嘴角含着笑意,很是期待,像是幸福的见证人。
落萏顿了下,手有些抖,轻轻握上他的指尖,慢慢把戒指套进他的无名指里。
她抬头跟他对视,浅棕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像是要把她溺死在他的温柔里。
“先生和太太的手都很好看,很衬我们家戒指。”柜姐一张巧舌,说的人心花怒放。
陆泽洛大手一挥:“戒指盒,就不用了,麻烦你处理一下。”
落萏懵了瞬:“不要戒指盒,以后放哪里?”
“你以后是要断指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