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想错一半,冲田终究及时赶到,说是路上有事耽搁,倒是没让近藤老大多等。
至于没想错的另一半,即是冲田确实放水,但只限于比试上。
对冲田的攻势,林芷芯并非一味闪躲,反击的次数比较多些。
半柱香时间里,见招拆招也有数回,虽然不是太精彩,也实是出乎意料,观战者们还是看得入迷。
有次机会,冲田已发现敌方疏漏,可最后他没下狠手,平青眼的速度有所放缓,就势卖个破绽。
躲开三段刺后,林芷芯横刀护在身前,警觉地面对冲田,蓄势待发。
与此同时,她脑子里在飞快运转,预想接下来的对战,冲田会有的出招路数,一一腹稿以作防备。
若是当时,林芷芯有反击,确实有一半的机率能成功,如果冲田不是故意示弱的话。
冲田这家伙,明显特别希望她死。然而这次比试,他不仅没有趁机杀人,且有意落败。
这是何故?
原因暂且不论,反正林芷芯要是反击,甚至下杀手,就是落井下石!
这种事,她可做不来!
无论冲田此举,目的是为诱杀敌人,或者是网开一面。
虽然错过机会,林芷芯有些惋惜。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后悔,半柱香时间已到。
就在此刻,众人们才是真正松口气,纷纷围在冲田身边,说话语气轻松调侃,已示关心与感谢。
隔着老远,冲田遥遥一望,朝向林芷芯这里,趁机快速做口型:“烂泥巴糊不上墙……呵!”
千鹤在她身边,扶着林芷芯要带回房:“希酱,没事吧?”
林芷芯看向千鹤时,装着没事人在摇头笑笑:“有点累而已。”
“交给我,走啦!”即将离开之际,藤堂抓过林芷芯,先钳制双手,再将人往后甩,就势背起她!
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连贯,林芷芯作为当事人都是懵的,等到眼神清明,她就趴在藤堂背上。
难以置信,林芷芯不由惊讶大叫时,也尝试挣开桎梏:“喂喂,你干嘛?放我下来!”
无论她如何踢蹬,藤堂依旧不动如山,双臂始终箍着林芷芯。
任由林芷芯胡乱抵抗,良久也不松手,这坚固劲道,相较螃蟹大钳亦不逞多让。
“你是我小姓,照顾是应该的。别乱动,否则是你倒霉!”说完,藤堂不顾林芷芯反抗,跑得飞快。
这……究竟是谁在照顾谁?
话说回来,小姓这件事,明显林芷芯与雪村千鹤无法做主。
再者土方与藤堂都抗议过,结果不也是无效?
让林芷芯当藤堂君的小姓,即使由不得她,为活命也别无选择。
不止是林芷芯,恐怖如鬼之副长土方,纵然再怎样不情愿,照样默许雪村千鹤是他的小姓?
不得不说,林芷芯与冲田这场比试,观众们的熟面孔缺少两人,即山南与土方。
由于公务去往大阪,就有他们俩,至今未归。
晚饭间,气氛依旧轻快闹腾,藤堂与永仓尤甚。
他们两个又在抢饭吃,无非再次看中碗里的烤鱼或者腌肉,因此互相争抢,还抱怨对手吃相难看。
吃饭时间里,她们与众人共同进餐,最初是冲田提议,理由是监视这两人,过程的确很无聊。
所以这样做,冲田与斋藤既可以吃饱,也方便放她们在眼皮底下,一举一动都看得很清楚。
这个提议无人反对,林芷芯与千鹤看得出来,对她们两个不速之客,大家都很欢迎。
这不过是几天前的事。
只是,这些人真的不怕吗?
这做法双刃剑一样,不仅便于冲田与斋藤掌控,而这些人的秘密,不也更容易让她们知道?
真要这样……为何连千鹤都叫过来?是,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因此一个都不放过吗?
也是因此,林芷芯与千鹤知道山南受伤,还有其他不能说的事。
就在那天,两人与大伙们正在吃饭。
随着匆匆的脚步声接近,是井上源三郎赶来,障子门哗地打开,发出很重的一声响。
据井上所说,是山南在大阪伤到左手,即使没有危及生命。
听闻山南受伤,不止是大伙们,雪村千鹤也一样,都是脸色凝滞,无不感到忧心。
“幸好山南桑平安无事……”千鹤这么说,林芷芯讶异过才恍神。
毕竟不是武人,雪村千鹤不知晓这样的情况,意味着什么。
来不及向她解释,林芷芯偷偷拉拽她衣角,就听到藤堂的怒斥。
只见藤堂没好气吼道,再是低着头闷不吭声:“才不好!”
看到他这样,雪村千鹤还被吼得发懵,整个有些茫然无措,不由得求助似地看林芷芯。
“希酱,平助君这是……”读懂千鹤口型,林芷芯这次拽着她手,立即就想带她离去。
对此,千鹤感到不解且抗拒,一时间僵持不下。
斋藤面容冷然,解释:“刀剑不是单凭一只手就能掌握,最坏的结果,是山南桑这辈子都无法持刀。”
开口前,斋藤先看过冲田,再瞟向千鹤,余光示意林芷芯勿要轻举妄动,眼神冷冽肃杀得吓人。
唯有这样,才能镇住对手,再说这眼神,林芷芯不怕才怪!
知道既走不了,千鹤也不想走,林芷芯……舍命陪着啦!
短暂的沉默过去,冲田手托汤碗颓然说道:“一旦有所不测,只有尝试用药或者其他方法……”
原田沉声怒斥:“别开玩笑!山南桑作为总长,怎么可能加入新撰组?”
“咦,山南桑不就是新选组的总长吗?”雪村千鹤听着,不由面露疑惑,这问题也脱口而出。
大事不妙!
这个问题很突然不假,但是大伙们却如临大敌,就连斋藤也是神情不善。
林芷芯始终紧紧抓住千鹤,默默诽附,咬牙切齿:冲田这家伙!
终于听到不得了的事,死得还真快!
音同字不同,新选组与新撰组这两个词,按照东瀛的语言,都是同样的发音。
这是来自藤堂的解释,也就是由此,众人脸色沉重得更为郁滞,甚至稍带慌乱……
这会,藤堂正要演示,选与撰这两个字怎么写。
然后,永仓坐在他旁边,听得实在坐不住,大吼着藤堂的名字,出拳就打过去:“平助!”
嘭!
拳头的力度够呛……永仓还真下狠手,林芷芯与藤堂君两人合力,终是接下这招。
等到永仓收手退开,藤堂随即砸我脑袋,三记结实的爆栗用完,他仍不解气,逮着我就训:
“你干嘛?不管不顾就冲上来推开我,要不是我反应及时,就新八桑的力道,你这瘦小身板能挨过?”
没错,当时林芷芯还是低估永仓,推开藤堂时,她确实是想独自接下这拳头。
而现在,手被震得发麻不说,整个人都快要散架!震惊之余,直至藤堂说完,她才知劫后余生。
训完林芷芯,藤堂用力摁着她脑袋,胡乱搓过几下,最终松口气,虎着脸向永仓道谢:
“无论如何,新八桑这一拳,我都是要说谢谢的。”
千鹤愣愣地注视着,初时还有些不解与惊骇,然而时间过去许久,她仍在神思恍惚。
回神时,千鹤立即要起身。
这时,原田抬手制止她,再看着这两个姑娘时,凝重着脸劝慰:
“小千鹤,希酱,到此为止!你们不能再听下去。虽然你们应该会介意,但我希望什么都别问。”
回去的路上,千鹤很难过。
林芷芯同样不好过。
心里念叨:
就这几天,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千鹤强颜欢笑,却不经意间,脸上有所愁云惨雾。
看来,她很在意这些人。
而这些时日以来,千鹤与他们相处,似乎有牵绊萦绕……
唔,这真可难办!
说来也怪,一向在刀尖行走的人们,对小姑娘竟如此友好。若不是有所图谋,怎么都说不过去。
况且,千鹤一向单纯,怎么会看到这些友好,底下潜藏暗流涌动,稍有差池即性命不保!
反正,林芷芯是领教过的!
在新选组屯所里,就谈她身边这几位,虽然满嘴波诡云谲,却从未真正实行,甚至不屑为之。
首先当说冲田,天天喊打喊杀,确是真的有这个实力办到,凭的是手底真章,而非阴谋诡计。
再说其他人,好像……与冲田没多少差别,这些阴谋论也就嘴上说着玩,实际上也并不想这样做。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困在屯所不足一月,林芷芯哪有这个本事,看清他们如何想法?
尤其,他们还有些不着调……
思绪回转,总觉得今天不对劲,但林芷芯又说不出所以然。
不久,她即知道为何,是土方与山南今天回来。
面对山南时,大伙们眼里,总有若隐若现的担忧,山南并不想理会或者逃避。
看过众人也简略问好,山南依旧是招牌微笑以对,说自己没胃口,随后转身离开。
不久,土方注意到雪村与服部,作为被监察的对象,竟然在此用餐?
按他的想法,这两个姑娘在屯所,待过的时间是半个多月,严格来说不算长。
于是,土方当即翻脸:“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可没有允许过!”
见此,近藤老大急忙揽责:“阿岁,这是我允许的……”
紧接着,井上也跳出来:“不,是我!”
周围熟悉的家伙们,一个接一个接过话,都说是自己自作主张。
土方看得青筋暴起,最终也只无奈地看向近藤。
纵然种种不满,最终土方皆未宣之于口,只是吐槽总大将:“近藤桑这般放任,前路堪忧啊!”
此刻,敏锐察觉冷光突闪,来自冲田眼里暗芒,林芷芯双手藏在桌下,吓得不由攥紧。
冲田总司这家伙,向来最为尊敬近藤,每次都站在土方对立面。
果然,冲田沉声叫嚣,貌似好心建议:“要不还是土方桑看着吧,寸步不离那种!就连洗澡……”
土方惊诧得瞪眼,过会才想明白冲田所说,即刻呵斥:“你说什么?胡闹!”
近藤闻之大惊失色,在土方发话时,他也紧随其后:“总司!”
千鹤早就困窘不安,这回更是满脸通红:“冲田桑!不不不,希酱,我们这就回……”
呼,可能是被冲田吓到,千鹤想离开被土方制止。
“只限用餐时间。”土方能有此定力,打圆场都镇静自若。
佩服!
“诶!”
众人似是还在怔愣,土方转移话题:“我的那份在哪?吃饭吧。”
“我这就去准备。”井上连忙答应,再是面带笑容去忙活。
至此,林芷芯才真正松口气,不自觉眼神剜过冲田,同时也颇为懊恼,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也暗骂自己:都怪我,不应该对藤堂君这么说!
当时在某个角落,冲田肯定看着他们,也听到对话内容。
这事不久,雪村千鹤再次踩到雷池:误入厨房被土方抓包。
也因此,千鹤听到众人说起山南,无不担忧他自暴自弃。
知道山南不肯吃饭,千鹤竟然主动请缨,揽下送饭的差事。
林芷芯无语,决定陪同。
不得不说,千鹤太热心!
而且,土方离去时,状似满不在乎,不由得让她疑惑与不忿。
斋藤仍然在忙,解释时神色平静:“副长是最担心的那个,因为是在他身边受伤,如此难辞其咎。”
饭倒是有送到房里,但山南还是没动筷。千鹤的关心成功激怒他,两人因此被赶出来。
“汤里的食材都切得很细,可以不需要用筷子,直接舀起来吃……”放好食盘,千鹤颇为关切。
林芷芯就在一旁,真替千鹤捏把汗:劝归劝,别强调手伤啊!
这这这……哪壶不开提哪壶!
山南眼神微凝,怒气已无法隐忍,当即就是自虐式的一番轰炸,话音间尽显浓重的火药味。
内容如下: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