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吉原。
“这是你踹的?”神威扒开一只夜兔的衣襟,只见那健壮的胸膛之上,赫然在心尖出现了一团紫黑的淤青。
这一脚力道不小,在夜兔身上过了好几个小时都没消掉。
“是啊。”阿伏兔点点头,这就是那个一开始要亲他,然后被他踹飞十米远的倒霉蛋,当场昏迷了,也算是免了后续一顿毒打。
“你太过分了,阿伏兔!”神威起身,作势要为下属讨回公道的样子。
哈?这臭小子在说什么胡话?
不过阿伏兔觉得这样也不错,对,就这样,就这样也把他一脚踹晕过去算了,睡一觉醒来,说不定爱断香就已经找到了。
神威越靠越近,阿伏兔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一步步被逼到了墙角,他闭上眼,等待着被一拳捶晕。
拳风和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如约而至,阿伏兔感觉手上一热,有什么东西摸了上来扣住他的手腕。
“嗯~太危险了,阿伏兔你太危险了。”神威的语气似乎十分苦恼。
“把你这样的危险份子放在外面,吉原的大家晚上肯定睡不好觉呢……”
“没办法啦,只能由团长来负责啦,我今晚一定好好看着你。”
!?
…………
宇宙海盗cosplay警察把犯罪预备役给逮捕了。
连犯罪预备役自己都承认自己是犯罪预备役。
神威去洗澡了,浴室漏了条缝透气,那从缝隙里不断钻出向上漂浮的热气和淅淅沥沥的水声让阿伏兔有点坐立不安。
阿伏兔蜷在卧室的角落里,在昏黄的灯光下研究《大江户青少年健全成育条例修正案》。
嗯,若以地球法律来看,团长已经是成年人了吧,阿伏兔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
而且性别也不对,再说了这里也没有人是萝莉控,武市说他自己是女权主义者。
心底还是有只聒噪的小鸟在叽哇乱叫,不断挑动着蠢蠢欲动的神经,“你敢说小时候的神威不好看吗?你敢说你当初帮他不是因为那张小脸吗?”
不是,当然不是!
阿伏兔甩甩头,一把扣住了小鸟的嘴,这该死的爱染香竟然妄图把纯洁的同族互助染上恋童癖的颜色。
绝对不是!
而且现在神威已经满十八了,是个成年人了。
小鸟啄了啄手指,从指缝中钻出来继续叫嚣,“那他也是你一手带大的,你们之间的地位是不平等……叽……”
阿伏兔继续捂嘴,不对不对,说起地位,神威是团长,他是副团长,神威可是他的上司。
小鸟扑扇着翅膀,“总之你这是犯罪,这是犯罪……”
闭嘴!
“阿伏兔,我好咯!”
“闭嘴!”
?神威眯了眯眼,表情很是危险。
“啊,没说你。”阿伏兔把小鸟死死压在心底,平复了一下心情。
“那就早点休息吧,团长,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比如和高杉他们胡闹……那什么一桥喜喜……那什么将军……”
“不急啊不急。”神威湿漉漉的长发扑了满背,带着热乎乎的水汽,“我从来不考虑两个小时之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事解决爱染香,你说对吗?”
爱断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他们可把握不准夜兔什么时候能自然恢复呢,要是五十只夜兔还得晕上个十天半个月,那事情可就严重了。
这话也有道理,而且听起来怪大义凛然的,阿伏兔被这一身正气震了一下。
阿伏兔:“团长你想怎么解决呢?”
这个东西可是禁药,连日轮她们都不能说特别了解,也说不明白具体的制作成分。
神威琢磨了半晌,像是有了主意,“那看来只能慢慢研究咯。”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例子在吗?
神威绕着阿伏兔转了一圈,最终像猫捕猎小鸟一样盯住了那有点慌乱的眸子,“这样吧,你把你中招后的感觉全都明明白白地说一遍。”
这不是当众处刑吗,阿伏兔很是抗拒。
而且说了是不是会被神威直接打死。
“可是不说,团长我怎么知道解决办法呢?”
见阿伏兔还是扭扭捏捏,神威眼珠子一转,突然转移话题,“《恋爱循环》是什么?”
阿伏兔抠了抠手指,“不知道哇,河上万齐是有名的音乐制作人,大概是他听过的什么歌吧。”
“噢~这样啊。”神威在床头翻找起来,“入乡随俗,那我们在电视上搜一下。”
“别!别!”阿伏兔扑过去抢过了遥控器,又给自己准备好了完美的解释,“他都说了耳机坏了所以做不得准啦,而且一个地球人怎么会有特异功能能听出别人的心声,那都是骗三岁小孩的。”
“团长,我们都在吉原了,早就是肮脏的成年人了,怎么可能信这个。”
再说了!吉原的电视里会放这种节目吗?吉原的电视里放的估计都是少儿不宜的频道吧!
“嗯哼,好吧,大家都是肮脏的大人了呢。”神威捏了捏阿伏兔的下巴,感觉事情的发展特别有趣。
他凑近看了又看,阿伏兔脖子上的血痕已经淡了,“他们是不是要亲你啊?”
神威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纯良的样子:“那你为什么不想亲我呢?”
?这话也太糙太直白了,阿伏兔一蹦三尺高,甩开了神威掐着他下巴的手。
这时候按照经典桥段他是不是该回掐回去,并且来一句“男人(女人),你不要玩火!”
那也太恶俗了!
“团长!团长我中毒了,你别开玩笑了。”阿伏兔知道神威现在是玩心大起,根本也没管别人死活,嘴上自然也是没把门。
平常也就罢了,他可不会当真,可现在他中毒了,虽说不至于像下属们一样到失去理智的地步,但万一呢?
万一做出了什么不太好的事……当然他肯定是打不过神威的啦,肯定也不会得手,但只要是有一点点擦边的可能,都足以把坚不可摧的上下级关系摧毁好不好。
他以后还能做这个副团长吗?
“我才没玩呢,团长我在研究药效呀。”神威仍旧是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
他又绕着阿伏兔转了一圈,最终蹲在了阿伏兔身前,仰着巴掌大的小脸。
半湿半干的橘粉色长发垂在耳侧,光洁的额头上还浸着没有擦干的水珠,随着身体的摆动从额头上滑落下来。
那一滴晶莹的珠子,途经湛蓝如深海的眼睛。被长而翘、微微颤动的睫毛挡去了部分,剩余部分继续沿着高挺的鼻梁蜿蜒而下,描摹出精致的轮廓。
水珠擦过殷红如玫瑰花瓣的嘴唇,停留在唇角,然后神威伸出了舌尖,在上面轻轻一碰。
“轰——”的一声,好像有千百只报喜鸟叽叽喳喳地涌进了阿伏兔的心头。
防线……大坝……不,柏林墙要被撞破了……
“我……我有事……我得先走……”阿伏兔用尽全身的理智扒下覆在视网膜上的美颜滤镜,转身想走,却被神威拦腰抱住。
“不行哦,团长我还没开始研究呢。”
研究个屁啊研究,再研究下去,五十只夜兔没治好,副团长要先命丧当场了。
……
啊……
肢体一接触,满满当当的喜欢在身体好像已经压不住了,不止要从眼睛、从嘴巴显出来,还千方百计要从四肢百骸里挤出来,可是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宣泄口。
于是这股奇怪的感觉压缩成了燥热,烫红了脸,拉扯着嘴角往上,直冲着头顶而去,几乎把颅顶烤出烟来。
那烟恐怕也是爱心pink饼干的形状。
不行不行,阿伏兔交叉着手臂在头顶挥了挥,试图打散这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他必须发布免责声明,“团长,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中毒了……”
“我不是……我没有……”
这话不知道哪里戳到了神威,让他微微有点不爽。
他露出一抹狞笑,抓着阿伏兔的手臂,力道出奇得大,直把人往榻榻米上拖,“别见外啊,阿伏兔,团长我又不会和你计较。”
床/上?上/床?
阿伏兔要烧起来了,他脑子里像一下子冲进了几百万条循环滚动的弹幕一样,眼前眼花缭乱的,cpu差点宕机。
一些地狱笑话不受控制地在脑海冒了出来。
“神父:该死的恶魔快从这个小男孩身体里出去。
恶魔:你先出去。”
……
神威跨坐在阿伏兔的腹部,结结实实把人压在身下,他感觉有点硌,便拉开阿伏兔的上衣伸进去掏了掏,板板正正的一个东西。
嚯,是武市变平太送的《大江户青少年健全成育条例修正案》。
其实是墓碑吧,用来埋葬副团长的,阿伏兔着急慌忙地穿衣服,把自己裹起来。
啊……其实这个小男孩才是恶魔!
恶魔本魔——神威现在穿的松松垮垮,身上还散发着沐浴露的清香,熏得阿伏兔脑袋麻麻的。
神威把《大江户青少年健全成育条例修正案》往外一丢,俯下身扯着阿伏兔的领子,“那就让团长看看,这个爱染香到底该怎么解。”
“我来听听心跳。”神威把耳朵贴上阿伏兔的胸膛,“哎?跳得好快呢。”
他脊背略微往后一缩,耳朵便顺着胸膛滑到了腰腹,“嗯……这里……”
阿伏兔绷紧了身子。
神威顿了顿,大方放过,“哎呀,这里肯定没什么啦。”
他继续往下……
……
是可忍孰不可忍,阿伏兔涨红了脸,爱染香赋予了他不知哪来的忤逆手段,他手上一使劲把神威掀翻,把两人姿势作了个对掉。
现在神威的身板被他牢牢压在身下,全身都裹了起来。
阿伏兔伏在神威的肩颈处,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恶魔小鬼不避开,反而回了个虚虚的拥抱。
“你!”阿伏兔眼睛都红了,他猛地抬头,正好撞进了神威满是坏水的大眼睛。
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缠绕,一种奇妙而暧昧的氛围感悄然蔓延开来。
两人均是一愣。
阿伏兔默念:“我不能太禽兽,我不能趁人之危。”
神威:“我不能趁人之危……”
不对,神威眨巴了几下大眼睛,他为什么不能趁人之危,他一开始干的就是趁人之危的事啊!
心里像是有一把小刷子在搔着,抓又抓不到,痒又痒得很。
都怪阿伏兔!
都是阿伏兔的错!
所以阿伏兔得负责!
神威对坑害副团长这件事毫无心理负担。他之前滞留吉原已经看过很多人很多事,对男女之事,哦不,男男之事都有了很深的了解呢。
虽然在他认定的事上,他觉得阿伏兔的想法并不重要,不过,有时候听听阿伏兔的想法也是一个“民主”的团长应该做的。
爱染香啊……
这个烈性媚药下,掩藏的到底是假意还是真心呢?
份量用的刚刚好,既不算完全失去理智,又让人沉溺在目前还不为人知的感情里。
神威勾着唇,微微支起了身子,靠近点,再近点,近到两人呼吸都交缠在了一起,近到几乎只差一毫米……
神父……恶魔……天啊……把他钉在十字架上吧……阿伏兔情不自禁地发颤。
“你干什么!”神威脸色一变,啪地制住了一只朝阿伏兔眼睛袭去的机械臂。
阿伏兔咬牙,“对不起啊,团长……我……我脑子不清醒……”
需要一些疼痛感来刷一刷脑子。
“我知道啊。”神威意外的特别好说话,“我还知道团长我已经成年了噢,团长我不会朝你心窝踹一脚呢。”
有点明示过了头,导致阿伏兔怀疑这是爱染香造成的幻觉。
太糟糕了,他想。
不仅对团长产生了邪念,还要脑补人家非常主动的画面,太糟糕了,他真是个该死的、邪恶的、肮脏的大人。
可是爱染香控制下的脑袋有着自己的想法,小头控制了大头,阿伏兔选择自愿沉浸在这个诡异的逻辑里。
不过还是不行,他有别的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