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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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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远用猫一般的优雅浅酌杯中酒液,“雪臻的年龄在角色卡上显示‘∞’,意味着无法用数字计数,或早或晚,他会找到一个人和他共度一生。”

“也许在遇见你之前,”她继续煽风点火,“他已经遇见令他终生难忘的人了呢。”

明暗交错的灯光缓慢流转,在星使的脸上映出迷幻斑斓的彩色,也将重笔泼出的墨一般的黑色发丝镀上浅淡的金边。

她性质盎然,想要在面前这张完美的脸上探寻不自然的神情,然而却大失所望。

如果说刚刚的星使,还在不经意间露出些许烦乱迷茫,那么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那些迷茫烦乱都倏然隐没于嘈杂喧闹的酒吧氛围里,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星使的手腕放在大理石台面上,手指关节轻敲台面,“我不知道雪臻是否遇见了那个令他终生难忘的人,但我知道,在你的心里,在你内心的深处,藏着一个令你终生难忘的人。”

“你在都市各个角落里神出鬼没,都是为了寻找她。”

钟远一直以来维持着的、完美无瑕的面具,在他话音落地的刹那,碎裂开一道裂纹。

“你说什么?”

星使凑到她耳边,轻柔地吐出一个名字,“卓茗。”

他说出这两个字后便要走,不出所料,钟远在背后大声叫住他。

于是他转身,在灯火妖冶里,在凌乱的人群中,对她粲然一笑,“现在不是我的工作时间,明天准时到逐日庭找我。”

*

另一边的系统哗啦啦地翻着剧情:

【他们正在走钟远个人线,逐日庭在调查异种入侵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星蚀化程度很高的异能者的踪迹。】

【已经失去理智的异能者,是几个版本后会落地的卡池角色卓茗。卓茗在末日来临时救下钟远,自身不知所踪。从那时起,钟远就一直在寻找她。】

系统刚刚介绍完剧情,星使就坐到他的面前。

见到雪臻听话地等着他,他承认自己是有些愉快的。

雪臻仰着头看他,手边的饮品已然不见了大半杯,旁边的手机屏幕闪着醒目的白光。

“在看什么视频?”星使落座后问。

雪臻将手机滑到他的面前,于是他点下播放,发现是热度很高的美食博主的视频。

“钟远答应我,如果帮她的忙,可以让我在这家店免费不排队。”

他浅浅地叹息,“你也太好骗了,给点好吃的就上当。”

雪臻不满地皱眉,“我才没有被骗呢,明明是等价交换。”

唉。

究竟怎么算出来的等价交换啊,雪臻说到底只是个狐狸,吃的挺杂但是食量小,用狐狸尾巴也能想出来,这根本不是等价交换吧。

算了,星使想,所以才需要他担心会不会被坏人骗走。

想是这么想,他到底没有将真实想法残忍地说出来,无言地握住手中的酒杯,薄荷叶在浅蓝色的酒液中舒展着,就好像深海中的水草。

和雪臻在这种地方,两个人单独坐着,着实有些奇怪。

雪臻本来就不是会出现在这里的角色,况且还是自己和雪臻两个人,单独。

这算是什么?

喝了一口杯中酒,白朗姆酒、薄荷叶和青柠檬汁,以及其他各种混杂在一起的味道,顺着杯沿涌入口腔。

他和雪臻是什么关系?

也许他是有些醉了。

灯光朦胧,音乐突然变得舒缓,没来由的、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好像水波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地,随着音乐的节律荡漾漫溢,漫过人声吵闹,漫过灯火流光,漫过他的心,最终占据淹没。

然而他清楚地意识到,雪臻不会体会到相似的心情。

那么雪臻在想什么呢,在他意识到的瞬间,竟然也真的问出来了。

“我在想这是我的第一次。”

“以前也没来过吗?”

“没有。”雪臻的视线飘向了他,回答。

“我的意思是,”他换了一种更准确的描述,“在基因瘟疫的末日世界里,也没来过吗?”

自从雪臻提到那个完全不同的末日世界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再次主动提及。

没想到星使会这么问,雪臻因而迟疑一瞬,“也没有,有一个人,他不让我去。”

星使不依不饶地追问,“谁不让你去?”

舔了舔尖利的犬牙,这下他是真的被问住了。

他有些不确定,自己能否提及明显超出正常剧情范围外的,属于上个世界的具体剧情。

系统并没有阻止他,于是他最终还是说出口,“……是我曾经的主人。”

“原来是这样,狐狸果然还是更听主人的话。”星使又喝了一口酒,垂下眼眸,“我很好奇,你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主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雪臻想。

作为一只狐狸,作为他的宠物,他也许没办法客观综合地评价,他无法进行准确的定义。

回想着其他人对他的评价,雪臻说:“救世主,恶魔,还有神。他们是这样说的,但是对于我而言,他只是我的主人。”

雪臻不想再说更多关于上个世界的事情了,因为那绝对远超剧情之外。

系统一开始就告诉他,星使所在的这个二次元游戏名字叫做【永夜之乱】,而他和主人所经历的世界名字叫做【基因瘟疫】。

它们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雪臻本不应该出现在【永夜之乱】的剧情中。

然而,雪臻想,他已经成为了这两个末日唯一交集的锚点。

如果星使继续问,他会拒绝回答。

可对方就好像看穿了他内心的想法似的,恰到好处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星使的手修长有力,握着玻璃杯,指骨关节流畅,显出优雅从容的弧度,玻璃杯中的酒液已然所剩无几。

坐了这么久,衣服也不再一尘不染,沾染上酒精迷醉的气味,金色的眼眸也如同杯中流转的澄澈酒液似的,漾出细小的涟漪。

原本的计划里没有包含这个话题。

他没想到自己会一股脑地全都问出来。

可是问出来埋藏在心底的问题,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并没有令他感到身心舒畅。

直到这一刻,他才确实意识到,自己对雪臻的情感非同一般。

非同一般是指,和洛特菲尔、安安、维卡……都不相同的情感。

抛开感情,他尝试客观理性地分析。

视线定格在雪臻的脸上,他似乎得出了一个较为贴切的答案。

可能他真的不止将雪臻当做朋友,可能他将雪臻看作属于自己的狐狸。

更准确的描述是,他想成为雪臻的第一个主人。

音乐声不绝于耳,抛开在场的所有无关人士,包括钟远,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如云似雾的问题的核心。

目光虚虚地落在装饰角落的冰制玫瑰,此时此地,它们恰好被灯光映衬出夕阳的颜色,如同火焰的余烬,融于永恒不灭的冰雪中。

就像,主人希望自己的宠物只有他一个主人,希望它是崭新的、未经雕琢的。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他勾起唇角。

他早应该意识到,包揽了雪臻所有衣食住行的花销,打扫变成狐狸本体时到处掉落的白毛……

诸如此类,不就是相当于自己将雪臻当宠物养么。

注视着那如同夕阳色泽的玫瑰,他缓缓开口:“不管怎么狡辩,你还是没等我就和钟远来这里,违背了约定。”

话题又转移回来,雪臻也知道自己理亏,戳着面前空着的杯子,思考着。

该怎么办呢,雪臻想,视线落在那仿佛燃烧着的玫瑰上,看那如同落日温暖绚烂的花瓣。

雪臻有了一个想法,“那就再许下新的约定吧。”

“什么约定?”

“你没见过太阳,或者说在你的记忆里,没有见过太阳。”

星使沉静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所以等到永夜结束之后,我会陪你看第一个日出和第一个日落。”

一瞬间,灯盏光辉和旁边的人群都变得微茫如虫豸,这句话落入星使的耳朵里,清晰可闻。

“那么,”星使说的很轻,“你这次会遵守约定吗?”

他很认真地看着星使,“我保证,我会遵守约定。”

*

星使刻意避开了钟远,没有打招呼就开车拉着雪臻回程。目的当然是吊着她,让她第二天准时来逐日庭找他。

停车等待的间隙时间,他随手将什么东西丢给坐在副驾驶的雪臻,“算是出差旅行的纪念品。”

他将异种入侵的剧情简化为“出差旅行”。

雪臻定睛去看手里的东西,那是一个标本,里面封存的生物是他没见过的类型。

看上去像是蜜蜂,但是要比普通蜜蜂的体型庞大,体表浮现出暗金色的腐蚀性纹路。甲壳呈现出金属光泽,关节粗大,头部增生出三对复眼,尾针则是尤其突出显赫。

雪臻看到它的第一个念头是,要是自己被这尾针蛰了,会不会痛死。

“异界新型异种的成熟体,”星使一边开车,一边解释,“现在被命名为蚀日蜂了。”

雪臻有一点怀疑,难道他真的是出差旅行去了吗,都有闲心将成熟体异种做成标本带回来。

“看着就很痛。”雪臻最终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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