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十三班再度聚在一起去工作,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了。
日向家的事,雷声不大雨点更小,静悄悄地就解决了。虽然听说云隐的人带着一具尸体满意离开,但行风也有日向一族的同学,从他们的反应来看,日向家好像也没什么大动静,甚至很多人看起来根本不知道自己家被讹了,仿佛被带走的根本不是他们的族长。
很可疑,但是跟行风关系不大。
只是事情解决之后没多久,宇智波一族不少地位高的老头老太就从族长的嘴里得知了这件事:云隐来讹木叶,火影觉得自己这边理亏,就把日向族长给交出去了。
至于这消息怎么来的?富岳族长的儿子都去当暗部了,怎么能不为家族做点贡献呢?打听一点火影楼里发生的事,是鼬应该做的。
后来大家才知道,日向日足有个分家的双胞胎弟弟。在日足决定自杀满足云隐的要求时,这位弟弟挺身而出,狸猫换太子,替兄长牺牲了。
没人知道这位弟弟是否是自愿死亡,但总之因为分家的白眼有咒印的保护,血迹界限这次没有流入敌人之手。对大多数人来说,竟也能算是圆满结局。
族长宇智波富岳把这个消息放出来的本意是让族人谨言慎行,但族人只觉得火影对血迹忍族两面三刀。战争时让他们去打最难啃的骨头,收税时让他们交最多的钱,摊上事了却可以毫不犹豫地甩掉他们,让一族之长成为弃子——从忍族的角度看,物伤其类,实在寒心。
火影楼里那群人不知道这样做会让忍族失望吗?他们当然知道。但背刺忍族的代价比拒绝云隐那群超雄肌肉佬的代价要低得多。忍族被欺负一下只能无能狂怒,但云隐这条毒计可是真的会引起新的战争的。
大多数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包括行风。但作为一个宇智波,他依旧对木叶这次的窝囊感到窝火。不仅他窝火,整个宇智波都处于一种无能狂怒的状态。
至于宇智波为什么已经如此生气,却什么也不做?
……因为能“做什么”的人基本已经不在火之国境内了。
此时行风正和十三班的诸位一起赶路,他们已经走到了铁之国边境。坐在马车顶上,行风一边盯梢一边默默想:“……总感觉挺抱歉的啊,好像大家被发配到这么远的地方有不少我的原因。”
看了一眼走在最前面的雷同,又看了看正在休息的两个队友,行风略一沉吟,决定回来的时候在铁之国采购点忍具,拿出一部分来送给队友,反正也不是什么大钱,这些天他做任务赚的钱用来买这些绰绰有余。
没错,以宇智波一族为主,不少忍族年轻、有一点实力地位的忍者——上忍最多,像行风这种地位特殊的也包含在内——这几天全被派走到离村子很远的地方做任务了。
这些指派命令是在消息传出之前就下达的,几个忍族根本反应不过来,稀里糊涂地就把家族里最能闹腾、最有发言权的一波人送走了。
这就导致村里一群老弱病残想闹也闹腾不动,加之此刻到底是和平协议刚刚签署成功,村子迎来了久违的和平,此时再抗议,难道是刚打完仗就想内斗吗?只会显得不识大体、无理取闹。
最终,大家只能吃个哑巴亏。
“啊啊……真有手段啊,太吓人了。”行风平静地想着。
政治的事跟行风关系不是很大,他只是一边对心有余悸地咋舌,一边无所谓地顺从村子的安排,跟着十三班接了一个跑去风之国的任务。
委托人是个中年女人,从衣着上看,她富得流油;但从谈吐来看,她读过的书应该不多。
大家初次见面见面时,这位中森玲子女士紧张又挑剔地瞥了十三班的诸位一眼,又重点扫了扫雷同身上的上忍锁甲,随即热情地笑了起来:“那么就麻烦四位忍者大人了。”
玲子女士有钱又和气,她书面委托的内容则是平平无奇的护送她的商队——从火之国途经铁之国,然后坐船到达风之国,就算委托结束。因为如今治安混乱,他们还要跨越两次国境线,所以很有可能遇上成为强盗的忍者。对第十三班来说,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有可能遇到战斗的任务。
然而,在真正见到负责任务的第十三班诸位之后,她才诚恳地对几人鞠了一躬:“四位忍者大人,非常抱歉,我需要临时修改我的委托内容。”
如今因为刚刚战后,木叶的许多制度都还处于战时事急从权的状态,关于任务的管理也比较松散,所以这时候委托人想临时修改任务内容也并不需要什么流程。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比如耗费时间变化或者任务难度大幅提高等,委托人可以和接任务的忍者们商量着来,最终结算的时候该加钱加钱、该补报告补报告就行。所以玲子女士这时的做法并不出格。要是她等任务正式开始了才临时改动委托书,那就要得罪木叶忍者了。
雷同老师非常靠谱地与她交涉起来。随着玲子娓娓道来,大家才知道,她想要委托的事情除了护送商队之外,还有一个暗杀任务。
她之所以这么有钱,是因为她嫁给了一位有钱的商人。但她的丈夫几天前离奇死在家中,查不出死因,就像突然病死的。现在玲子已经将中森先生的死讯暂时压下来,后者手底下的商队也由她代为管理。
大批的人手等着发工钱,货物堆积在仓库里,原本的买家在战争结束后找到了新的供应商,拒绝为这批货买单。
左右为难之下,她依旧决定将丈夫的事业继续做下去:她要带着十几箱盐跨越国境和海峡,去竞争不那么激烈的风之国开拓市场。
中森先生原本也准备在风之国卖东西,但他来不及实施计划就去世了。不过他已经对这片土地做了已经比较充分的前期调查,玲子女士就是在此基础上制订了此次远行的计划。
“如上所述,我已经大致预见到此行会遇见的事了。其它的困难我都想到了应付的方法,但有一件事是需要拜托忍者大人的,”她慢慢理了理衣襟,表现出一种令人舒服的郑重态度,“风之国有一个我的同行,必须要除掉他。”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依旧又轻又慢,同时优雅地抽出一叠纸,上面正是此次任务目标的一些资料。
行风看得稀奇:一个当了大半辈子富太太的女人突然要扛起大梁,买凶杀人,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但玲子显然对此适应良好——她看起来就像坐在一个花园茶话会里,依旧当着她的富太太一样。只有眼中闪烁的精光昭示着她内心的波动。
行风在一旁看着玲子女士和雷同老师熟练地扯皮,心里默默想,也许应付忍者不比应付一场贵妇茶话会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