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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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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奕事件”之后,白念棠和江勖的关系突飞猛进。

两人几乎每天见面,时不时聚餐、看电影、打游戏、游泳,除了一周一次的临时标记之外,两人就和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一转眼,期末已过,小年已至,白念棠和江勖也搬回了自己的家。

那小猫自然是让江勖带走了。

江勖最近心情很不好。

主要原因是因为他的母亲——宋柯的心情不好,看江勖也百般不顺眼起来。

江宁去赴宴了,宋柯和江勖一起吃晚饭。

宋柯坐在江勖对面,夹了一口鱼肉,却没有咽下去。

“江勖,期末考得怎么样?”宋柯问。

江勖放下筷子,谨慎地回答:“我的绩点是全院第二。”

他悄悄打量母亲的神情,希望能得到夸奖。

在a大那高手如云的证道之地,想要获得绩点第二的好名次,难如登天。

宋柯神色漠然,眉头皱着:“为什么不是第一?说明你还不够努力。”

“是不是偷偷玩游戏了?还是出去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了?”

江勖不说话,低着头,盯着饭碗,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柯瞥见坐垫上的猫毛,气不打一处来:“学习这个样子,居然还想着养猫?江勖,你都成年的人了,还这么不务正业!干脆给你配个鸟笼,你再去花鸟市场一逛,直接退休躺平回家做大爷得了!”

小猫听到动静,探出脑袋,对着宋柯喵了一声。

“我不喜欢这猫,你赶紧把它送走!”宋柯点了点桌子,下了命令。

“不行。”江勖抬起头,把坐着他腿上偷吃小鱼的起司猫抱住,“这是我的猫。”

“妈妈,”江勖沉声道,“江宸过年不回来,你生气就生气,不用把我当出气筒。”

宋柯哑火了一瞬:“你怎么知道你哥哥过年不回家?”

“他自己在群里发的,你没看见吗?”江勖站起身,想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宋柯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过年不回来怎么行——不行,我得去接他回来。”

江勖看见母亲急切的模样,忍不住说:“江宸又不是小孩子,难道还能在国外死了不成。”

宋柯勃然大怒:“你这是咒你哥哥吗?!”

江宸的声音也不自觉提升了二十分贝:“我说错了吗?我开学的时候同学家长都去了,就你们没去!江宸身边三个陪读三个保镖,还能死在国外不成,你们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他一米八八的个子,一个怒吼的alpha,气势上是很能唬人的。

但一切的威势在宋柯面前都是徒劳。

宋柯拉开椅子,快步走到江勖面前,踮起脚,在江勖反应过来之前,一巴掌扇到了江勖最为俊美的黄金右脸上,用力之大,在江勖小麦色的皮肤上映了一个极其醒目的红手印。

江勖的耳朵嗡嗡作响,宋柯年少时曾去武馆进修,个子高挑,常年健身,力气极大。

她这毫无保留的一巴掌下去,江勖只觉得脸皮火辣辣地疼。

宋柯气得浑身发抖,她嘴唇哆嗦着:“你再咒你哥哥一句——我不把你打死,我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江勖本来还不服,但他一抬眼,宋柯眼中的泪珠掉落在地,母亲眼下的细纹像一把尖利的唐刀,直直地挫进江勖的心脏。

他满腔的怒火一下被浇熄了,只剩下深深的无力。

他摸了摸脸,什么也没说,年糕的小爪子在他的外套上挠了挠,发出撕拉的声响。

江勖抱着猫,摸了一把圆滚滚的猫头,转身,走到玄关,换鞋出门。

他开着自己的敞篷车,在京城溜达了一圈,也不知道他能去在哪里落脚。

江家在京城有很多产业——但那不是他的家。

江勖把小猫放在车上,最终来到了一片清净的湖畔。

京城的夜晚冰寒刺骨,什刹海人烟稀少,月光洒在湖面,波光粼粼,像是一片浮动的黑玉。

江勖看着这片湖,有一股跳下去的冲动。

他拿出手机,对着漆黑的湖水和雪亮的月影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了白念棠。

现在是夜晚十二点,白念棠一向睡得早,江勖不确定他会不会看到这条消息。

一分钟后,江勖看到白色消息框跳出一条消息——

“你现在在哪儿?”

【对方发出了共享位置申请】

江勖同意后,白念棠回复说:【我马上就到。】

江勖看着那一行字,烦躁的情绪瞬间平和下来,血液不再鼓噪,连腊月的寒风都显得温柔可爱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但是白念棠却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大概十分钟后,他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

江勖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心都要飞起来。

那是白念棠。

这样冷的天,这样黑的夜,连鱼儿都潜入水底——但是白念棠还是来找他了。

白念棠明明很怕冷,但还是从被窝里爬出来,来找他了。

白念棠全副武装,整个人被包裹在帽子和围巾里,莹白的脸被月光一照,恍若一块发光的羊脂玉。

他的睫毛纤长浓密,被寒风吹拂,碎发随风的吟咏摆动,是一场微型的松涛。

清朗、干净,即便飘摇着,却有着让人心神安定的神奇力量。

嗅着白念棠身上清幽的蜜桃香气,江勖的心情兀自平和下来。

悲伤似乎随着这个人的到来离他远去了——

只要在白念棠身边,就会很幸福。

江勖打了一个招呼,白念棠应了一声,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围巾,给江勖披上了。

江勖低下头,弓着身子,感受着白念棠的臂弯环绕着自己,整个人僵硬如同木雕,原本组织好的措辞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白念棠的视力很好,借着月光,他清晰地看见了江勖脸上的巴掌印。

他什么也没说,帮江勖戴好围巾后,问道:“你心情不好么?”

江勖摸了摸柔软的围巾,结结巴巴道:“我、我……”

白念棠淡然地解释:“我知道你不会戴围巾——但是脖子的保暖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帮你带了一条。”

江勖这才回神,他拢了拢围巾,感受那布料的柔软和舒适,眼睛一眨,眼泪就掉下来。

“谢谢你……”他胡乱地擦掉眼泪,“我会好好珍惜的。”

白念棠看着江勖哭泣,看着那双总是对着他笑的、漆黑的、圆滚滚的眸子被泪水浸透,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呼吸被那刺疼连累,也随之放缓了。

江勖的信息素是辛辣的威士忌,他喝过威士忌——一种堪称霸道的烈酒,会呛得他咳嗽。

但此时江勖的信息素却泛着苦,滂沱的悲伤淹没了他,他的心跳也随之漏了一拍。

白念棠突然发现——

他不想看到江勖哭。

他走上前,踮起脚,虚虚地抱住了江勖。

香甜的蜜桃香气包裹住了江勖,正如白念棠所做的那样——

是一个温柔至极的拥抱。

尚未分化成熟的omega放出信息素,笨拙地想要安慰标记过自己的alpha。

江勖已经惊呆了,他觉得自己在做梦。

白念棠一边抱着江勖,一边轻轻地拍着江勖的背,避免他因为哭得太急顺不过气。

“发生了什么事情么?你可以和我说说。”白念棠的声音从江勖的肩膀处传来,“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江勖本来并不想哭的,但听到白念棠清凉温和的话,他就抑制不住地泪如泉涌。

他一边抽抽噎噎地哭泣,一边对白念棠诉说自己的委屈——

他不理解为什么母亲那样偏心,难道他不是亲生的吗?

他絮絮叨叨,说了许久,才止住了话匣子。

在这个过程里,白念棠一直专注地看着江勖,帮他擦眼泪,并不打断他的话。

江勖说的这些话,他没有跟任何一个人说过。

他总觉得说出来太丢脸了——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说出来也未必有人理解他。

他原本也不打算对白念棠吐露伤疤,他希望自己在白念棠心里的形象伟岸高大,起码不能比江宸差。

但不知为何,只要在白念棠身边,他总是忍不住暴露最真实的自己。

白念棠静静地听他说完,松开了江勖,指了指那被狂风吹得波涛汹涌的湖面。

“你知道么,”他的嘴角挂着安抚的笑,眼神扫过水面和远方的枯柳,语气十分平淡,“我曾经,想从这里跳下去。”

江勖心下一惊。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他一发这什刹海的照片,白念棠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我和你一样,在这湖边站着——”白念棠的声音并不大,刚刚说出口,就被风裹挟这吹走了。

“我站了一夜,吹了一晚上冷风。直到第二天清早,一个老奶奶走过来,问我要不要和她学太极。”

“我同意了。”

“从此我来到这里,再也没有想过要跳下去。”

白念棠说完这个故事,眼神回到江勖的脸上。

江勖目光定定地看着白念棠,他握住了白念棠的手,他的手掌很大,能把白念棠的手完全包裹住。

他握得很紧,似乎想急切地从白念棠的身上汲取某种力量。

又似乎是害怕白念棠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

“你为什么想要跳湖呢?”江勖问。

他眼中的关切是如此明显,白念棠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知道的。”白念棠没有抽出手,“那时候我还是初二,宋奕在学校里针对我,我在竞赛里也没有拿到名次——而且,妹妹还出生了。”

“妹妹是最小的孩子,弟弟又要升初中,父母当然要多关注他们些。但在学校里,宋奕总说我不是我父母亲生的小孩,妹妹出生后,我父母就会把我抛弃。”

“现在想想,其实那本不是什么大事,宋奕也只是胡说八道。但是我当时很惶恐。如果不是那个奶奶发现我、安慰我,说不定我也会做出傻事。”

白念棠轻轻地回握住江勖的手,温热的体温从掌心传递,江勖浑身像从火焰山里滚了一遭,从骨头里都迸出一股极大的热度来,他像个被煮熟的虾子,从头红到了脚,好在此时光线昏暗,白念棠看不真切。

白念棠微微仰起头,看着江勖的眼睛明亮如日月,挑不出一丝杂念:“那个奶奶告诉我,很难过的时候,也许得到一个拥抱,一句温暖的话,就能撑下去。”

“所以,你要是不知道要去哪儿,可以先和我回家。明天过小年,人多也热闹。”

腊月的京城很冷,柳絮一样的雪片旋转着落在白念棠的肩头。

狂风呼啸而过,苦寒无比,江勖却觉得有一团火,摧枯拉朽地席卷过他的心田,目之所及的一切被推倒后重建,熏染上专属于白念棠的冰泉蜜桃的香气。

被白念棠拨动的心弦奏鸣出名为情爱的交响曲,回音阵阵,欲望升腾,几近将他淹没。

在冰火两重天的虚幻和现实的交界,江勖朦胧地感受到了类似爱情的甜蜜。

白念棠似乎还在说着什么,淡红色的唇瓣一张一合,他涂了润唇膏,凡士林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细闪。

江勖突然俯下身,一手按住白念棠的后脑,一手挽住白念棠的腰,吻了下去。

白念棠下意识推拒,但回应他的是一个更凶狠的吻,唇瓣和舌头被叼着撕咬吮吸,力度之大,不像是亲吻,倒像是老虎叼住羚羊的脖颈,像野兽咬住觊觎已久的猎物——

不死不休。

白念棠知道这不是标记,而是一个货真价实的亲吻。

他只是江勖的朋友,只是江勖的“医生”,他应该狠狠地把江勖推开,然后怒斥江勖的无礼。

但不知为何,闻着江勖的信息素,白念棠就浑身发软,他象征性地推拒了一下,就不动了。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白念棠舌头发酸,江勖都没有停下。

他第一次在白念棠面前展现了作为alpha的攻击性、侵略性的一面。

等到江勖理智回笼,已经是五分钟后。

他如梦初醒,松了口,看着白念棠被他吮吸得通红的唇瓣和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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