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纵生日的前一天还在跟许野汶闹别扭……
曹青萍跟程领军原来的选址出了点问题，再加上程纵也没说到底想干什么，到最后好像只有他们两口子在干着急。曹青萍都想断了程纵的生活费了，她觉得程纵到年纪了，该做活计了。程领军比她看得开，他看程纵烂泥扶不上墙，已经做好程纵啃家里一辈子的打算了。他俩在这事上有分歧，再加上程纵一门心思跟许野汶腻歪，让程纵自食其力的计划差不多算黄了。
星期六那天，程纵跟许野汶回家，岳国妮没在，好像说是去了另外一个村，要晚一点回来。许野汶进屋就把插销给插上了，程纵拉灯泡绳，两人对视片刻，默契极了。许野汶掐程纵的腰，程纵胳膊环着他的脖子，许野汶三步并作两步，双双倒在床上。
程纵张开嘴，不加收敛的被许野汶吸舌头，又是一个星期，程纵哼唧两声，说：“怎么还不高考，我要受不了了，我为什么不是一个学生啊。”这样就能跟许野汶在学校里拉手，宿舍被窝里偷偷亲嘴了。
许野汶不说话，他这周小测英语居然下滑了，丢了十二分，这让他很费解。
程纵被弄狠了，挣扎着推许野汶，许野汶很强势，程纵可谓苦不堪言。爽过头了就是不能再爽了，许野汶把他当发泄工具了，太不是东西了。程纵在脑子里把畜生混蛋和狗过了一遍，等看到许野汶雪白的脸，舌根像被曳住，自发的软了，说：“你怎么像个黑心开发商啊。”
许野汶掀着眼皮看程纵，程纵睫毛挂着水珠，说：“许野汶你就是个劣质手艺人外加无良开发商。”
“什么。”许野汶箍着程纵的腰，好在秋天了，抱那么紧也不会热。
“就会在我身上开发。”程纵转着眼珠子，没骂出口的那点话全用眼神来表达了，他们一般不这样弄，许野汶平常还是挺柔情的。程纵都痛了，他不想去看医生，他那个畸形的地方只能去找赵医生。以前他还小，没到青春期，每次跟着曹青萍去看病也不会有什么耻感，后来慢慢大了就不怎么愿意去看了。可悲的是，他只能找赵医生，他甚至幻想过找另外的医生，被别人发现他的畸形，然后把他拉走研究。程纵想象力挺丰富的。
许野汶听完倒是笑了，眉眼弯弯的看程纵，程纵的嘴唇很红了，水淋淋的。程纵长得一点也不性感，就一老实孩子，也不知道怎么跟常思那帮人混到一块的。
嘴唇又黏在一起。许野汶的手不老实，程纵真的有点害怕了，他怕去看医生，那里很容易得病的，虽然许野汶每次都会用湿巾擦手。
“我要回家。”程纵像在置气，他俩也不知道谁追的谁，反正在许野汶眼里，程纵见他第二面问他能不能别谈恋爱就是在追了。在程纵看来，许野汶问他能不能看看的时候，就是在追。不过许野汶性子没程纵热，显得程纵上赶着，至少程纵自己是这么认为的。程纵真是贪许野汶那张脸，长得有够带劲的，看着是享受，享用着则没那么好受了。
“奥？”许野汶不说挽留的话，脾气乖张起来，反过来还要程纵自己解释走什么。
程纵那会儿不知道怎么想的，直不愣登道：“你就弄我，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还是看我那里奇怪，才跟我好的？”程纵说这话也没别的意思，许野汶太狂热了，不知道是不是学习压力大，程纵自己也犯矫情，说白了，他想让许野汶哄他。如果他们之间不是从秘密开始的，又怎么会像坐上直升飞机一样，感情突飞猛进。都是因为荷尔蒙作祟吗。程纵简简单单的脑子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如果许野汶肯顺着他的话，他也不会太撒娇气的。
许野汶表情淡淡的，他的手指还有些许的黏腻，他从抽屉里翻湿巾，原来那包八十片的早用完了，他后来又买了卫生级别更高的，一包只有四十片的规格。只够他跟程纵用三个星期。
程纵怔怔的看他擦手，气氛冷凝，程纵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说错话。
“我……”程纵想问自己是不是很扫兴，许野汶掰着他的大腿帮他简单擦了下，只说：“回吧。”
程纵灰溜溜的从许野汶家里出来，好像是莫名其妙就变成这个局面了。程纵被秋风吹着，吸了下鼻子，没出息的想哭，又搞不明白有什么可哭的。许野汶怎么这样啊。程纵回家扑在床上，提不起一点兴致。
曹青萍不知道他为什么又这个鬼样子了，敲他的门，站在门口问他明天生日怎么过啊，是在家过，还是给他钱让他出去跟朋友过。
程纵闹脾气的说不过！
曹青萍也不生气，说你真有劲儿，天天跟你妈甩脸色，你妈就该你的。行了，再大不也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妈生你还遭罪了呢。程纵那会儿烦得很，都没细听，曹青萍给他往桌上放了几张钱就出去了。
程纵真是叫她惯坏了，曹青萍没办法，就生了这么个儿子，还没把他生好，弄得他这辈子只能这样。程纵小时候还问过她，说妈妈为什么小男孩站着尿尿，小女孩蹲着尿尿，那我要怎么尿尿？曹青萍遇到过那么多疑难杂症，全都糊弄过去了，到程纵这儿反而不知道怎么糊弄了。
她糊弄不了。人要是糊弄人，就是在糊弄自己。
程纵眼圈红红的，后悔自己不该跟许野汶闹脾气，许野汶又不是他妈，还能受着他。程纵后悔死了，半夜坐起来上网。看见常思和谭明聪在群上卡着零点祝他生日快乐，他说不上来感动还是不感动，敲着键盘挨个回谢谢。
许野汶不会给他做长寿面了吧。程纵想死的心都有了，好像没了那碗面他就活不长了似的。他往电脑椅里缩了缩，大头电脑幽蓝的光映着他的瘦骨，祝他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