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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我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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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接到舅舅打来的电话,说水果店里忙,之前跟某个长承包临时工的包工头讲好的有个零工,大概两三个小时,一百五十块钱,问我做不做。

我问是干什么的,舅舅说是在某个别墅楼底下拌砂浆的,拌好了铲斗车里。地址好像是在502国道边——拾光烧烤店附近。

我说我没干过这个,怕弄不好。

舅舅笑着说:“没关系的,可以学,就差一个人了。我有个朋友,杏林一中的化学老师,他儿子在广市上大学考研需要不少钱,也接了零工,你去了可以多跟他学学,他人不错,可以教你。”

我推辞说:“拾光烧烤店我不知道在哪,去了我也不认识带头的人。搞砸了怎么办,做慢了怎么办,人家说我磨洋工啊。”

舅舅一再担保说没事,说他都跟包工头讲好了今天请假找人顶替。我要是不去他只能找别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我心想也就两三个小时,随便混混就过去了,就说:“行吧,你把那个老师的微信号发我,我问一下详细地址。”

舅舅笑着说成,把对方微信名片推给我之后,紧接着又低声跟我说:“景之啊,还有件事,关于嘉志的,啧,他昨天不是和辰辉他们玩嘛,碰到脸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咋了?嘉志的脸咋了?”

舅舅自责地叹了口气:“没事,你别担心,一点小伤,已经抹了药了!”

我急了,大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搞的,你说清楚点!”

舅舅用微信上发了两张照片过来,说:“昨晚上和辰辉下象棋,玩到大半夜,忘了拉蚊帐,被隐翅虫咬了,起了红斑,医生说抹点药,慢慢就好了。”

我看着照片上的岑景之,他的右边脸颊上有一条醒目的疤痕,像是被人用刀划了道口子,心里疼得不行,满腹怨气无处发泄,恨不能马上把他接回来,但是转念又一想,这也不关舅舅的事,只能怪岑嘉志运气不好罢了。

“景之?”舅舅小声喊。

“嗯?”

“我在网上已经买了祛疤的药了,也咨询过医生了,医生说孩子还小,休养得好,大概率是不会留疤的。”

我将信将疑地“嗯”了两声,沉默着想挂电话。

“让岑嘉志再玩一天吧,明天端午,你再来接他吧。”

“好……”

……

中午吃了饭,洗了碗,躺床上翻看手机,总算蹲到那个打零工的化学老师同意了我的好友申请。

你好,你是谁?对方问。

我看了一眼对方的微信头像,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相貌威严谨肃,看着就很眼熟。想了一会儿,打字说我是沈曼殊(舅舅的名字)的外甥。

对方:哦,我知道了,我姓俞。你姓什么?

我立即猜到了我舅舅让我顶替他上班的目的,沉默了一下,说我姓温,顺手改了他的备注。

姓俞的:哦,那我叫你小温吧,下午两点半到可以吧?发完信息便给我发了一个地址。

我低头打字,还没打完,他又问:你有安全帽没有?

我说有。他说:有带去,不然会被老板罚款,还有,记得准时到。

我:好,我开车过去很快的。

姓俞的:啊,你有车啊?可以搭个便车吗?我电瓶车电磁有问题坏了,一直想拿去修。

我对于这种面都没见过就蹭别人车的行为表示非常不爽,但是又不好直接拒绝他,毕竟等会儿还要他教我做事呢,想了一下还是打字回复道:好。

姓俞的:谢了。我本来还打算推去修车,然后走路去上班呢。

我:哦,你住哪?我到时候去接你。

姓俞的:我在退伍军人服务站附近,顺路吗?

我:顺路,过去也就六七分钟。

姓俞的:好,谢谢。

我:没事。

关了手机,定了闹钟,胡乱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心里惦念着岑嘉志的脸,担心他会“毁容”。那么大的疤,要是好不了以后怎么当兵啊——这是岑嘉志的梦想,要是真因为这个将来长大了不能当兵,他肯定郁闷死了。

哎,算了,条条大路通罗马,等能不能休养好了再说吧,要是好不了,再想办法委婉地帮他换个“梦想”。

一点五十分,我准时出现在了退伍军人服务站对面的小商店,停车下去买水,顺便给姓俞的发信息说我到了。

因为怕落灰,我戴了防尘口罩,穿了满是水泥斑点的长袖(之前在其他工地做完零工就洗干净放着没穿),刚走两步脸上就冒汗,推门进去拿了一瓶矿泉水,拿手机付钱的时候又拿了一瓶。

上车看手机,姓俞的说他已经到了,拍了一张曝光过度的照片问我是不是我的车。

我说是,他从车后面绕过来,拉开车门坐到了后面。

我打开手机导航,很快到了他给我发的定位点,下车,他去和工头交涉,回来告诉我说水管被挖断了,要重新装管,可能得等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

我说哦,低头把水递到后面,就坐在车上玩手机。

玩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外面下小雨了,我看着雨发愁,连玩手机的心情都没有了,满脑子都在担心岑嘉志会不会不听话跑雨里玩,如果淋湿了,脸上的伤疤会不会恶化……

车门响了,姓俞的上车了,坐在副驾驶座问我眼睛多少度。

我摸了摸鼻子上的眼睛,头也不抬:“八九百。”

姓俞的:“你这个度数少玩手机。”

我“嗯”了一声,没搭理他,继续玩自己的。

姓俞的没话找话:“沈曼殊是你亲舅舅?”

我应付地“嗯”了一声。

姓俞的:“你结婚了吗?”

我恼火地说:“没有,我讨厌女的,这辈子绝对不结婚!”

姓俞的:“听说你养了孩子……”

我:“对,捡的!捡来养着玩的!”

姓俞的:“……你还在恨你妈妈?”

我冷笑:“不恨,我当她死了。”

姓俞的:“当初你爸出车祸后,我想过接你去我家的,但是你妈妈……”

我:“别跟我说但是,我妈叫沈徽音,已经死了。”

姓俞的沉默了,扭头叹了口气,又忽然发现什么似的,拽着我的胳膊惊愕问我:“你的手怎么搞成这样?”

我白了他一眼,猛地抽了个身,自嘲地笑道:“姓俞的,我脾气不好,你晓得的,上学的时候就这样。所以,请你别烦我可以吗?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叙旧的。”上的高中的时候就拿老子当苦力留实验室整理东西,现在还来找不痛快,操!

我“嘭”地关上车门,快步走了老远,继续拿着手机乱翻。

玩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水管接通了,姓俞的来叫我去上班了。

其实也不用他教,我以前在工地干过,什么都会的,不过今儿就是想偷懒,想不劳而获,随便扒拉两下,看工头不在,我就背对着门坐在旁边砖头上玩手机。

“老俞,沈哥呢?”一个开搅拌机的瘦高个青年叼着烟,拖拉着脏兮兮的胶鞋走了过来,看着我说,“这孩子谁啊,你叫来的?”

“嗯……”姓俞的低着头继续干自己的活儿,压根没把我放眼里。

“啧啧,你小心点,玩一下动一下,不然被工头发现了要扣钱的。”那男的弯着腰看我打了两局王者,走了。

我充耳不闻,继续玩我的。等姓俞的扒拉好了,打电话叫工头来检查,工头抱怨了几句说怎么弄这么久,我站在旁边不答话。

工头走后,姓俞的叫我去帮着收工,我才懒洋洋的起了个身,将工具放进了地下室的隔间。

从地下室出来的时候,外面朦朦胧胧的,地上也湿漉漉,在下毛毛雨。

上车后,姓俞的一句话也说,我打开手机照亮,意料之外的,看到微信有转账信息。点开一看,是姓俞的转的账。

一百五十块钱,一分不少。

我切了一声,将钱原路返还了。

拿着车钥匙正准备开车呢,手机响了。我看了两眼不想接,丢进了储物格里。

夜里能见度低,挡风玻璃上一直往下流水,雨刷器不停地刮着,路上的摩托车、自行车、电瓶车交错穿行,鸣笛声四起,和汽车抢起了专用车道。

“太危险了,我来开吧。”就在我差点撞到一个骑电瓶车的老太太之后,姓俞的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不用!”我心里烦躁得很,没理会他,继续往前开,上了国道,总算清净了。

然而,刚走了没多远,那个催命的来电铃声又响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不断提醒我开慢点的姓俞的,低声道:“打了那么多次,你就接一下吧,说不定是有什么大事。”

我心里暗骂他多管闲事,嘴上漫不经心地道:“我在开车,没时间。”

姓俞的从打开的储物格拿出我的手机,点开放到我耳侧,说:“我拿着,你接吧。”

我条件反射地一个急刹车,夺过手机,扭头瞅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拨通的电话,咬着牙正想挂断,对方冷不丁喊了一声哥。

“……”声音怎么听怎么别扭,听得我头皮发麻。

“哥,我错了……”温廷烨声嘶力竭地道,“哥,沈医生他就在这里,你可以问问他,他不喜欢我的……沈医生,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做了就是做了,你躲着也没用……我不想让我哥伤心,你说话好不好……”

我:“……”

温廷烨哀哀戚戚地捶打着什么,喘着好长的气息,才对我说:“哥……你怎么不在家,你去哪了?”

我:“上班去了。”

温廷烨抽着鼻子,声泪俱下地说:“嗯……好,我和沈医生在院子里等你。这件事……咳……我想当面说清楚,我不想你误会我……我跟他……那天他喝醉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你,他说了一句话,他说你心里有一个人,可能永远都不会放下,所以我才……哥,我也不奢求你原谅我,但是,你别不理我好不好……我错了……你别走……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你要是喜欢沈医生,我成全你们……我退出,你不要走……不要走!哥,我求求你了!”

“小烨……”

“嗯……哥,你说。”

我深吸一口气,说:“我早上说的你没听见吗?我下个月二十号结婚。”

“……”温廷烨绷不住哭了,也不知道他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像个未成年小孩一样。

很多年前,大约十三四岁的我,去了离家较远的学校读书,放暑假了去老师家补课,回来的晚,需要自带家里的钥匙,那钥匙好好的放在书包里,总会无缘无故不见了。那时的我,望着高高的院墙和铁门,也曾无望地哭过,求着他和温明光为我开门……

记忆没有给我留下太深的疤痕,但我此刻的心偏偏被某种无形的东西刺痛了:“别哭了,我没有开玩笑!你不信你问姓俞的,高中教化学的那个姓俞的你还记得吧,今天我上班遇到了,我跟他说我要结婚了……姓俞的还说要去喝我的喜酒呢……”

“是不是啊,姓俞的?”我张嘴胡说完了,把手机拿给了姓俞的,两只眼睛盯着他,等着他接戏。

“额……”姓俞的万万料不到我是在糊弄他,还挺高兴地接了手机,搭话道,“是,是的。岑景之长大了,要结婚了,我很高兴。你……你是温明光的弟弟温廷烨是吧?”

我愣住了,温廷烨估计也愣住了:“是……老师,你还记得我?”

姓俞的笑了笑:“嗯,记得。你们两兄弟总是在一块儿带头孤立小岑。”

温廷烨:“……”

姓俞的:“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一把夺过手机,嬉皮笑脸地道:“对啊,都是过去的事了,过去了就翻篇了,没必要记在心上。”说到这里,我忍着心口的揪痛,笑着说,“小烨,你跟沈医生……别想那么多,也别来找我可以吗?至少在我结婚以前。”

温廷烨哑声:“哥……你还没告诉我,你要和谁结婚呢?在哪结婚,我给你当伴郎可以吗?”

我一口回绝:“不可以,”我的婚礼,不需要伴郎!”

温廷烨:“哥,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爱信不信算了,我吃饭去了。对了,小烨,你帮我看看钥匙在门口左边的石头下面,如果在,你就去把我家的门打开,去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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