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地坐在矮板凳上,两只腿不知道往哪放,只能摆直了像两根筷子似的搭着。
“有病。”趁胖子不在,我扬眉,小声叨叨说,“有飞机不坐,有车不开,花钱搭别人的车。”
“是有病。”温明光冷哼两声,反唇相讥道,“但病得没你严重,有家不回,花钱在外面租房。”
我转开脸,噘着嘴不语。
不一会儿,胖子拿来了另一条有靠背的高脚板凳,并一碟子洗干净的桑葚。
“起来。”温明光抬腿踢了踢我屁股下面的矮板凳,喊道。
我识时务地站起身,走得更远了,看着路边过往的大货车打发时间。
“哎,你坐呀,别光站着。”胖子颠颠地跑过来,指着不远处的凳子,解释说说,“那凳子太矮,明哥跟你换了,我们这都是矮凳儿,只有一个高凳儿,将就着使哈。”
我回头,瞅了一眼坐在矮板凳上抱着一个水果盘跟块望夫石似的坐在那发呆的温明光,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高贵似的。
“坐不坐?”温明光看着大肚年轻人走后,温和的脸立马拉下来,恶声恶气地瞪着我。
我弯腰提起凳子,走到旁边的荔枝树下摆好,背过身去,仰头,闭目养神。
到了晚上九点左右,一群人整理好换洗衣物便出发了。
温明光叫醒我的时候,我正睡得香甜,梦回少时和孟晓凡每天开开心心结伴上下学,某日相约去某户人家果园里偷桑葚,桑葚没偷到几个,被果园大叔拿住了,扭到学校挨了老师一顿批评。
独自一个人灰溜溜地背着书包回家的路上,年少的温明光打着伞跟在我后面冷嘲热讽:“你就那么馋吗,不去买,去偷人家的。”
见我蒙着头不理他,他又说:“你以后就当个小偷吧,被警察抓去关着也没人去看你。”啰啰嗦嗦,鸡婆得很。
我回头踩了一下他脚上的新鞋子,说:“你闭嘴,我偷别人家的,没偷你家的,要你管。”说完就跑,他在后面边追边骂,让我回家去给他洗鞋子……
梦醒,脚边置了一张矮凳,凳子上放着满满一碟桑葚果。
我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就被温明光推着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