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住在别墅后面的瓦房里,说是瓦房,但其实还挺新,像是才盖没两年。
“随便做的几道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婆婆勾着腰,拿出洗干净的一次性碗筷。
温明光连忙上前去接在手里,披着衣服回头指着一个矮板凳对我说:“坐。”
我拘谨地坐下,眼睛忍不住东张西望。房间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像是谁精心设计过的,婆婆拿什么东西都很方便。
“婆婆耳朵不好,做的东西口味比较重,你将就一下。”温明光抚了抚我的肩膀,又歪过头挨着我耳朵轻声强调,“是亲外婆。”
我点头,看着眼前有些陌生温柔的温明光,心里五味杂陈,过去的记忆全是血气方刚的两个年轻人在淫词艳语,互相伤害,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到今天仍旧算不明白,他还是孤身一人,他在等谁,他是不是喜欢我……
“多吃点,你看你瘦得,比我外孙儿还瘦,都没二两肉。”婆婆伸筷子夹了两大块肥肉在我碗里,关心地说。
我难为情地看了看温明光,温明光连忙笑着把我碗里肥肉夹走,说:“婆婆,景之他不吃肉,他吃素。”
“哦,他叫景之啊,这名字好听。”婆婆又慢悠悠夹了几片豆腐在我碗里,说,“来,多吃点,你看你身子单的,咋个幸得了姑娘呢。”
我满头问号看着温明光。
温明光嘴里含着米饭,龇着牙笑得像个农村小伙一样一脸老实憨厚:“就是娶老婆的意思。”
我随口道:“我不结婚。”
温明光眼神顿了一下,低头吃饭没言语。
“咋会不结婚呢?”婆婆问。
我说:“我喜欢的姑娘不喜欢我,没办法。”实话是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我没办法以身作赌。
“随便做的几道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婆婆勾着腰,拿出洗干净的一次性碗筷。
温明光连忙上前去接在手里,回头指着一个矮板凳对我说:“坐。”
我拘谨地坐下,眼睛忍不住东张西望。房间虽小,但是五脏俱全,像是谁精心设计过的,婆婆拿什么东西都很方便。
“婆婆耳朵不好,做的东西口味比较重,你将就一下。”温明光抚了抚我的肩膀,又歪过头挨着我耳朵轻声强调说,“是亲外婆。”
我点头,看着眼前有些陌生温柔的温明光,心里五味杂陈,过去的记忆全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淫词艳语,互相伤害,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到今天仍旧算不明白,他还是孤身一人,他在等谁,他是不是喜欢我……
“多吃点,你看你瘦得,比我外孙儿还瘦,都没二两肉。”婆婆伸筷子夹了两大块肥肉在我碗里,关心地说。
我难为情地看了看温明光,温明光连忙笑着把我碗里肥肉夹走,说:“婆婆,景之他不吃肉,他吃素。”
“哦,他叫景之啊,这名字好听。”婆婆又慢悠悠夹了几片豆腐在我碗里,说,“来,多吃点,你看你身子单的,咋个幸得了姑娘呢。”
我满头问号看着温明光。
温明光嘴里含着米饭,龇着牙笑得像个农村小伙一样一脸老实憨厚:“就是娶老婆的意思。”
“咋会不结婚呢?”婆婆问。
我说:“我喜欢的姑娘不喜欢我,没办法。”实话是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我没办法以身作赌。
婆婆善意地说:“那就重新找一个嘛,只要你人好,咋会愁找不到。”
我笑着说:“不好找,现在的姑娘现实得很,要求很高。”
婆婆说:“房子、车子、票子你占着几样?”没想到婆婆懂得还挺多。
“只有车,还是朋友转我的二手的。”我不尴不尬地说,“存款两三万,我一个人活着都艰难,结婚是害人家。”
我原以为这样说婆婆就不会往下问了,没想到婆婆竟然接住了话茬,继续道:“这也不难啊,只要没有啥不良嗜好,踏踏实实的,会做人,也会有姑娘看得上的,不着急。唉,你现在多大年纪,我帮你看看村里有没有适合的。”
我忍不住笑道:“婆婆,不用了,我现在一个人过,挺好的。”
“那不行,等你年纪大了就知道了,我过来人,啥都经历过,有个伴还是要靠谱些,不然有啥事都没个依靠。又没有孩子,老了要是得个病啥的,咋个整,身边孤零零连个照看的人都没有。”婆婆一针见血地说。
我低着头,看着碗里黏糊糊的米饭,微微眼红,勉强笑着答道:“没事,现在还早呢,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话说到一半,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忽然被什么温热的东西包裹住了。
我眼皮一跳,看向温明光,极力想抽脱出来,温明光低着头,攥得更紧了,手心渗出了一层薄汗,在昏暗里蜿蜒流动。
温明光:“婆婆,有我呢,景之不会孤单的。”
“明光,你也不结婚啊?”婆婆讶异地问。
温明光低声:“结不结婚我都会照顾景之,照顾他一辈子。”
我红了脸,瞪他:“吹牛你也吹个像样的,我比你大,肯定死在你前头,不需要你照顾。”
温明光:“你想入土还是化灰?”
我心里凉了一大截,笑着说:“我不知道。你放心好了,我这辈子最多活个五六十岁就够了,到时候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死,不会麻烦任何人。”
温明光:“那我可以带你回家吗?”
我:“啊?”
温明光望着我笑:“如果你比我先走了,我可以带你回家去,埋在我家祖坟边吗?”
我无语了:“你有病吧,我姓岑,又不姓温,埋你家祖坟上干什么?”
温明光正色道:“离得近,每年上坟的时候可以去看你。又或者,我找个坛子装着你的骨灰,放在家里给你上香。”
我愣了,踢了他一脚:“你就这么巴不得我死是吧!”
温明光笑得一脸真挚:“我没有那个意思。妹妹……毓笛还小,我妈和小烨教育不好她。如果你走得早,我不能扔下她不管。说不定哪天你觉得自己不行了,给我下个毒,把我带走给你殉葬,我也不会知道啊……”
操,这是正常人会说的话吗?
我气得脸红脖子粗,食欲全无,张了几回嘴都不知道该怎么怼他。
“你们年轻人呐,真是搞不懂。”婆婆见我俩斗嘴,终于暂时放弃了她的劝婚主义思想。
这顿饭吃得我五味杂陈,放下碗筷的时候,整个人心都是慌的。
等到婆婆“特赦”我二人回屋睡觉时,我才感觉到手里空了,手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转移到我耳朵上去了。
月色如水,我和温明光蹚着月色一前一后走进别墅。
随着关门声响,我整个人没来由地抖了一抖,随即握着手机唐突地走向卫生间,关上了门。
拧开水龙头,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穿透耳膜,我感觉起起伏伏的心情总算平静了下来。
“某一天,一个艳阳天……”手机铃声一响,我连忙打开手机,是孟晓凡打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把水流声调小,靠着墙笑:“哎呀,几天不见,孟老板又想我了?”
孟晓凡骂道:“你给老子滚。”刚说完又立马换了个语气,低声问我,“阿景,你是不是和温明光去南城给苻洵美上坟了?”
我捏着嗓子,笑着说:“孟老板的消息还挺灵通的,我跟谁在一起都知道。”
孟晓凡啧了一声,说:“你说话能不能正经点,拿腔拿调的我听着瘆得慌。”
我叹了口气,敛起笑,说:“你大晚上打电话来,想说啥呢?”
孟晓凡说:“我想说你赶紧上完坟,赶紧去办身份证,然后离温明光远点,别相信他的话,别跟他混,跟他混的都没几个干净的。他现在是温氏集团的副总,认识他的人都叫他温少总,做事雷厉风行的,得罪他的人没几个在惠城混得下去的。外表看起来人畜无害,跟两年前不一样,很会哄身边的朋友开心,实际上都是拿钱砸的,本性一点没变,你别被他三言两语骗了。”
我说:“我知道,我没原谅他,你放心。”
孟晓凡大声道:“我放心你奶奶个熊,你性格太软了。以前上学就那样,他在那打篮球打到天黑,你在旁边乒乓球台上给他写作业……今天一支钢笔,明天一个笔记本,后天一瓶饮料就把你收买了。回头在背后还说你蠢,什么都听他的。我操,你长点心好吗,他那种人不值得原谅。”
我一连说了好几个是,说他说的对,说我真的不会原谅温明光,孟晓凡才挂了电话。
我低头关了水,擦干净手上的水渍,打开门出来时,刚好和温明光相撞。
“你半天不出来,我以为你……”温明光面色担忧地看着我,没往下说。
“以为我什么?”
“以为你在哭。”
我“呵”地冷笑,说:“你有病吧,我又不是死老婆了,哭个锤子。”
温明光“哦”了一声,低头看着我说:“刚刚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大方地笑了笑:“没关系,就当被狗咬了一口。”说完侧开身,拍了拍他的肩,“钥匙给我。”
“能跟你聊一会儿吗?”温明光低着头,小声说。
我抬眸:“现在不是在聊吗?”
温明光目光闪烁,视线落在卫生间外墙的国风装饰画上,说:“苻洵美的事,能翻篇吗?”
“能!”我笃定地说,“我记性不好,明天绝对忘干净,不用担心。”
就像往年他偶尔生病发高烧躺床上,他妈给他买药,督促他吃,他总是不吃。我发善心给他倒热水,一粒粒分好,递到他跟前,他就吃了,脑子烧糊涂有坑的时候就会无意识地握着我的手。
等清醒过来了,他弟弟温廷烨拿他取笑,说他像个小女生一样粘人,他就会对我说,能翻篇吧。我都会点头说“能”。
我与温明光之间,如果不是出现苻洵美,原本是没有多少隔夜仇的。
温明光面露喜色:“要多久。”
我说:“看你态度。”
温明光目光一凝,点点头说:“好,那就进屋睡觉吧。”
我转头走进了之前的卧室,看到床铺后想起自己忘了洗澡,摸了摸太阳穴又绕开温明光去了洗浴间。
烧上热水回屋斜靠在沙发上休息,温明光默默地走过来坐我对面:“脚还疼吗?”
我闭了闭眼,说“不疼”,兀自刷着微博热搜,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流。
握了我的手,却让我假装无事发生。我也是贱,为了不节外生枝,顺利回去拿户口本办身份证,在他面前滚刀肉似的黏黏糊糊,其实不过是一种心理暗示罢了。
只要能让他少对我动手,那我就算事半功倍了。等拿到身份证后逃之夭夭,过个一二十年,他对我造成的伤害或许也会慢慢淡了。
“景之……”温明光不知何时坐在我身侧,一只手绕过我的背,轻轻落在我的肩上,“我加了你的微信,你同意一下,好吗?”
我皮笑肉不笑地站起来,脸上烧得可以烙煎饼:“水应该热了,你先洗还是我先?”
他一本正经地说:“没那么快吧。”
我咽了咽唾沫,眼睛一眨不眨掠过他的腰:“不……是太快了。”
他噗嗤笑了一声,尾指夹着衣领撩了撩鬓边的发丝:“今晚,可以挨着你睡吗?”
靠,这孙子莫不是在赤裸裸地勾引我,我喉结滚动,紧张得语无伦次:“我不知道,你,你要是喜欢睡沙发,我可以让给你。”
话音刚落,他骤然伸手从后面搂着我的脖子,倾身:“景之,以前的事,是我错了,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不愧是亲兄弟,和温廷烨一样的招数,都以为长期霸凌我的事道个歉就可以一笔勾销,万事大吉。
“呵呵,我,我热,我去洗个澡。”我含含糊糊地说完,挣开身,拿了衣服,径直去了洗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