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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人美,声靓,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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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干一行爱一行吧,如此一番激情开拓新业务,朱向明和他的合伙人倒也没被想象中的美好未来冲昏头脑,失去理智。

保持沟通积极商量,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几名小伙伴前来试水,虽然并没有给大家特别高的工资提成,也没作出任何不切实际承诺,但那一帮年轻的音乐家啊,各个都有志于凭音乐才华糊口养家,还都满口答应着,只要能挣钱就可以牺牲自己那些个艺术家的尊严,保证会善待学生,绝不打人也绝不骂人。

前前后后忙活了差不多一个月,朱向明这招人的运气凑合,基本的教学筹备工作也进行得还算顺利,但是他最近也发现了,其实还有个问题亟待解决。

这一天天的,那些玩吉他的、搞弹唱的、打鼓的、编曲唱作的高手高高手们,他都已经好好招揽妥当,但团队里就一直还差着个别靠谱人儿,不算真正的完美齐活。

真就奇了怪,明明满世界都是音乐人,但朱向明很是费了点功夫,却没能在其中找出个能演好贝斯,还能教学生演好贝斯的家伙。

提起那传说中(?)的电贝斯,光看外形其实跟常见的电吉他差不离什么,如果非要说它们在外观上有什么明显区别,无非也就是普通的电贝斯只有四根琴弦,比六根弦的电吉他少上两根罢了。

也因此,演奏贝斯和演奏吉他的技巧会有些相似之处,但贝斯声沉稳,吉他声明亮,所以即便它俩那小模样长得差不多,也都称得上一门手艺活,但用处却是大不一样。

简单说,贝斯这玩意低调奢华有内涵,一般的乐队往往不能没有它,但也时常地忽略它。

它是劣质耳机听不出的低音部分,它被人笑话是“四根弦的吉他”,而哪怕是识货的乐队人吧,也很少会惦记着把它那乐句编得特别突出和漂亮。

事实上,都不用说什么突出跟漂亮了,有部分乐队设置的贝斯手加盟条件先就低到离谱。

如今很有些不讲武德的人啊,直言说演贝斯只要手没断,能上台弹出几个根音就够,又或者抽空做几个漂亮手势装装样也行,反正现在已经是科技狠活的时代了,现场演出时有的是提前录好的program可以直接播。

诸如此类的垃圾意见,固然是不在朱向明借鉴参考的范围中,但他也心知肚明,哪怕是在好乐队玩贝斯的人儿,也大概率注定只能做个传说中的角落蹦迪王者。

能玩儿贝斯的风骚人不是没有,但少,而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就更少了。像朱向明那位常年玩乐队的合伙人,自己是个挺专业的鼓手,但就连他也老说,那些个能站台上弹好弹稳“嘣嘣嘣嘣”的高人群体,终究还是以低调靠谱的为主。

他还说,这世上能说会道且高调能演的贝斯师傅少,得了面瘫和社恐病的有点多,经常跟他是八字不合。

朱向明不知道这话算是他身为鼓手的偏见还是什么,但想着自己最近面试过、又或者聊过几句天的那些个贝斯大兄弟,他也感觉有点绝望,因为当中有几位说话那样,确实像得过几年自闭症。

愁死个人,朱向明甚至想找小伙伴说说开,他其实都已经有点懒得再继续面试下去。

这些日子里,问贝斯课的人真不及问其他课种的多,先不开这课经济上可能也没什么大损失,眼见着约好的面试时间又过去了一点,朱向明更加郁闷,憋屈得甚至想给那独苗微信上留言骂几句,叫他这么个迟到法不如干脆别到,然后再跟那个坚决要求双休的哥们多聊五毛钱的天算了。

但幸好,当朱向明打开手机b*ss直聘,打算找出那人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时候,又觉得这么做不合适。

他就想啊,别的几个贝斯大兄弟,不是在招聘软件里随机打捞的,就是经其他熟人随缘介绍,唯独这个独苗的微信名片,是一开始说招人那时,合伙人郑重分享给自己的。

要说起自家那合伙人,朱向明跟他其实已经是多年好友,虽然性格不同,但在许多大事小事上,两人一直挺能凑合。

当然啦,在音乐事业上,对方跟朱向明是完全相反,因为他不像朱向明,他对他的音乐不随便,他从来就没放弃自个。

敲了十几年的鼓,一直专心地搞乐队从未停下过,因此他才成为了这圈子里还算小有名气的人物。而就在去年,他和他的乐队也得到一个绝好的机会,登上了《这就是乐队》的节目舞台。

机会实属难得,乐队自个也很珍惜,尽力演出的好几场成绩和曝光度都很不错,哪怕最终是遗憾地没能拿下什么大奖,但显然地,他们如今已经受益良多,足够红火。

如今好友当红,事业蒸蒸日上,自己和他之间的差距可能变得更大,但朱向明并不花时间来羡慕嫉妒人家。

弹不好琴,敲不了鼓,也唱不了歌,真正是没有艺术天分的俗人一个,也就没什么可对其他人羡慕嫉妒的。知道那些真正有才华的小伙伴们,老想带着他都带不动,实在轮不到他去计较什么,朱向明就告诫自己,要谨记四个字“知足常乐”。

好好打工好好挣钱,并直接替好友高兴就完事,朱向明还谨记着俗话说的“人无完人”,哪怕那位小伙伴平时总有自己乐队的事儿要忙活,闲了还要招蜂引蝶勾三搭四,常常是出钱出名不能出工,但朱向明始终对他OK,只因他竟肯和普通靠谱的一个朱向明成为挚友,还将工作室这边具体的经营事务交给朱向明打理,对朱向明总是信任极了。

想到这些大小事儿,朱向明无奈笑,再翻出跟他的聊天记录,看他很早之前在微信上随口说的,那位打算来面试但又迟到嚣张的哥们,其实也是他一从前关系不错老朋友,挺靠谱。

朱向明想,只能怪我自己天真,像他那么不靠谱的人儿,除了老子我以外,哪配再有别的靠谱朋友?

有一说一,朱向明至今还记得,跟他那所谓的老友加个微信都挺不容易的,自己把验证消息发了三四回,人家才点了通过。

接着对方就时不时地就闹消失,三五七天过去,可能才想起来回复朱向明一条两条过期消息。

除了回复的时间很随机,他的态度也是非常的神秘暧昧,惯用“都行”“试试”“可以考虑”,来将朱向明许多提议搪塞。

不完全拒绝,但也不积极主动,如今竟还直接迟到,朱向明对他和小伙伴齐齐失去信任及信心,甚至已经不想试图去了解,他们当年究竟是在哪个垃圾场相遇的。

朱向明就想,算了,那对面是朋友的朋友,再怎么火大还是得先见见对方再说。

情绪很大,但朱向明人美心善,坚持着一忍再忍,而就在他差点要忍不住连自己带小伙伴一起痛骂的那分钟,工作室外的门铃终于懂事,叮铃隆咚地闹腾了起来。

今天是工作室固定的单休日,其他工作人员也都知道门禁密码,朱向明因此如释重负,猜测多半是那传说中的贝斯兄弟已就位。

整挺好的这货,也真是好胆量,居然能不早不晚地在面试的时候迟到上整整一小时是吗?他憋着火起身去给来人开门,满心里打算着不然老子今天不做人了!

按他这秒钟的计划,他是琢磨门一开就给对方来上一顿好嘲讽,可朱向明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门一打开,他自个倒先愣住。

“你好?”

多少是有点离谱,但看那门外的人冲着自己微微笑,朱向明直接一个晕头转向,还迷迷糊糊:“啊?哦!”

“我是裴青,之前约了来面试的,”对方和朱向明道:“真不好意思,你们这边离我住的地方太远,我不常来也不熟悉路,所以迟到了。”

就这样,虽然人家是接连说了好几句体面解释的话,朱向明却感觉自己根本没听明白他具体是说了些什么,甚至都没能及时地说出“幸会幸会”之类,把人家让进来先坐。

呆望着大门外站着的人儿,想不通也看不穿他那脸红是因为赶路热的,还是真在不好意思,朱向明直把人家望得从面颊微红变成真不自在,甚至不得不再度出言提醒。

“嗨?朱老师?是你吗?”

听裴青跟自己又打起招呼示意,朱向明才终于回过神来:“哎?哦,我、我是,咳!”

靠啊,太久没被正经的音乐人尊称一声“朱老师”,朱向明如今努力憋出这么几个字眼回应,差点都闪了舌头。

仿佛从没见过漂亮人似的,脸不听话地也跟着红,这会他对住裴青,紧张得莫名其妙,把之前惦记的嘲讽全忘光了。

傻不溜秋地,啥事儿都不行不会,朱向明始终跟原地站着不动,怀疑自己的表情很尴尬,但也在心中狂骂。

「他吗的余豆果?!」

朱向明愤怒地想,是故意的,这一定是故意的。

嘴里说要介绍熟人来打工,那丧尽天良的王八蛋跟微信上发一堆废话,恨不得连人家生辰八字过往情史通通包括,却愣是没给个照片让朱向明看看,也没提一句人家长这样。

但骂归骂,朱向明却也不禁要对面前的裴青一看再看。

眼睛已然有了自己的意志,被对方牵引得不愿意挪动,朱向明又是服气,又是忐忑。

真可怕,他心道这是多么好看的一人儿啊,弹贝斯是他吗合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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