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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人是五点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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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余豆果人生顺遂,孙子当得也真可谓说一不二,羡煞个旁观的朱向明。

凭着老爷子完全不讲道理的溺爱,房子票子通通给他的乖孙使不给儿子儿媳,余豆果喜提免死金牌,成日里沉迷他的动次打次自由自在,天天浪得飞起无拘无束。

这不刚好吗?老爷子前段时间病好了,心情也好,又赶着给他乖孙换了辆新车,就为他出门放肆搞事业玩儿高兴方便。

哗啦啦花出去的钱,一点没见心疼,老爷子那为人厚道还通透,不止对自己孙子好,对比自己孙子小了好几岁的朱向明都不差,知道他们关系好,得空也就常惦记叫余豆果带他过去吃饭说话,还总问他那头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有需要就直接说。

不止如此,老爷子也常自诩会长命百岁,说年轻人该忙就得去忙,不用太在意他,反正他身边有的是护工保姆照顾,不要他们操心太多。

但朱向明又想到,他这几年的确上了年纪,可惜最近工作室事儿实在多,余豆果乐队也忙,好像又已经有段时间没过去拜访看望他了,有点不应当——

“朱老师?朱老师!”

想到余豆果家的老爷子,朱向明就直接想住了,这会听到裴青戏谑叫他两遍,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正把人家晾在一旁,在独个发呆。

“好、行,我们这先出去吧裴老师,出去说。”

朱向明倒是不打诳语,真是打算出去客厅沙发上再跟裴青好好聊聊的,结果没成想,那客厅沙发上居然已经先坐着人了。

了不起,狗老板余豆果前几天还说自己忙得飞起,今天居然有空亲自驾到?朱向明怀疑着,他其实就只是为了裴青来的。

而看他这么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嚣张样,朱向明也不知怎么地,突然就有点郁闷。

还有点酸,但朱向明早习惯了,很快就打起精神来问余豆果:“你什么时候来的?”

其实来了一阵了但隔着门缝看他俩跟里边聊挺好,就干脆坐这等着,余豆果顶着他那张可耻的娃娃脸挤眉弄眼,跟朱向明随口说完,便立刻转过去冲裴青招手:“裴青儿,赶紧过来哥哥身边坐,我给你看我这新弄的好玩意。”

这死鬼好好叫别人一声名字能怎么地呢?裴青笑着想,却也都习惯了余豆果这嘴瓢的,于是真就走过去挨着他身边坐下,还老老实实地握住他递给自己的一只爪子仔细察看。

看完了,裴青真情实感地赞美他:“这黑色好啊,配梦幻人鱼姬珠光好看,特显手白。”

余豆果很是感动,对朱向明道:“看看,什么叫专业?这就是专业。”

然后他又看裴青,唏嘘怜爱地道:“哥真想你啊宝,这回来了就别走了,哥现在出息了,以后就带你讨生活,吃香的喝辣的。”

闻言裴青憋笑,而余豆果看他那另一只手还继续抱着琴舍不得撒手的样,却也是忍住笑再转过脸去,跟对面沙发坐着的朱向明再说起话来。

“今天试课怎么样?我这压箱底的贝斯兄弟都给你找来了,你就少点废话吧朱向明,要不要他一句话的事……你到底要不要,你就说?”

习惯就是自说自话自信爆棚,余豆果根本不等朱向明答他一句半句的,直接掰着裴青那可怜见的帅气小脸,滔滔不绝地对朱向明开始输出。

“看看这,正经音乐学校毕业的正经音乐人儿,自幼熟读那什么四书五经世界名著,还有那什么基础乐理一百问教你读懂五线谱,一身都是些贝斯的绝活。”

“老朱你细看,我是不是经常跟你说的,这就是有志于音乐教育事业长期牺牲奉献的人该有的样?”

“我们裴老师,也就一个缺点,谈恋爱他是玩不转的,他只能玩点琴啊歌的。”

“之前裴老师还跟我说呢,他就乐意下半辈子都单着一个人享受他那些低俗孤寡没钱孤独,以后都不找臭男人添堵。”

“要我说呢,这人际关系简单点也好,不至于有男的因为馋他就来我们这砸门闹事。”

“行了裴青你别扯我袖子,再拉两下我要光着了。”

不至于他大爷,行他个大爷,眼看对面朱向明已经垮起个批脸不发一言,而余豆果还打算要继续念叨没完没了的样,裴青也唉声叹气。

余豆果奇了怪了,终于想起来问他意见:“你怎么不说话就光叹气啊裴青,谁又给你欺负了么?是不是朱向明啊?你说来听听,我帮你弄他。”

真的可以了,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裴青抬手给余豆果那嘴捂住,终结他的强迫推销举动:“闭嘴吧余豆豆,再不闭嘴就把你杀了。”

听裴青如此语重心长说话,余豆果是暂时说不了话,但拿眼神问他,why啊?

因为差不多了,也可以了,天下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裴青都无奈。

他忧伤地对余豆果道:“你再说?你再说下去我□□里那么点事儿别人都要知道了啊。”

又道:“知道的说你是在夸我,不知道的还得问你呢,你怎么不干脆上春晚去演我这些个隐私呢?”

其实裴青这番话还挺有道理,但朱向明听着他语气里强调的那个“别人”,感觉不很舒适。

叫朱向明说,余豆果话里话外的意思,大概是想借这说清楚,裴青跟他一样,别的都好,就是有点那什么取向方面的问题,提着醒自己以后知道了什么也不必介意,或者惊讶。

有点儿怪,而且老不爽了,朱向明心道自己其实完全不用、也不乐意听余豆果介绍得这么详细,连人家取向也暴露的,因为今天他就只是单纯招工而已,又不是经谁谁谁介绍,给谁谁谁和谁谁组织相亲。

朱向明没忍住,直接甩给余豆果一个白眼,示意他担心自己歧视男通讯录是大可不必,就算要真搞什么歧视的话,自己也打算并只打算歧视他余某人重度脑瘫。

但收到朱向明的白眼,余豆果却是无可救药,反而笑得更加狡猾了。

他把裴青的手认真拉开,才又对朱向明道:“其实我就随便说说,反正本人意见仅供参考,以我们裴青这实物为主。”

实物笑了,都懒得再说一个字,于是这次改由朱向明对余豆果强调,道:“你闭嘴吧,我真谢谢你了。”

好凶啊,余豆果拽裴青的袖子撇嘴,意思你看见了吧,哪怕像我这么狗的男的,也是要被人欺负的,世情如此,多忍忍得了。

说笑归说笑,但为面试的事儿,今天已经耗了差不多整整一下午,裴青人是被余豆果逗得歪在沙发上,但也稍微地就感觉有点子疲惫。

最重要的是,他多少有些直觉,猜对面的朱向明可能对自己并不十分满意。

不乐意让余豆果这么继续帮他说话,也想避免之后的尴尬,裴青就干脆坐直起身,对他们笑着结束话题。

“五点了都,”他假装看一眼墙上的挂钟,遗憾道:“其实我还有点其他事儿呢,要不然我今天还是先走吧?你们慢慢商量好了,我不着急。”

这话也挺有道理,而且余豆果知道他一向是个知情识趣的,便也不打算拦着。

只是看见裴青就这么站起身,真个是玉树临风却单薄的样,像变了很多又像从来都不变似的,余豆果还是忍不住要对他嘱咐。

“今天我约了人就不送你了啊裴青,自个回家路上慢点当心点,别又走着走着就瞎走。”

裴青听见,认真地跟他点头,含糊地跟他答应:“好,我尽量啊,不一定。”

余豆果都要服他:“我可去你大爷的不一定!对了,下次我们喝酒要叫你么?”

裴青笑了,道:“下次的事下次再说。”

说完,他便将手里的琴好好背在了自己身后,先是礼貌周到地跟朱向明一点头,然后又跟余豆果随意地挥挥手,潇洒走人。

漂亮小伙就这么拔腿溜了,那神态自若也简直是凶残至极,朱向明眼看着他背琴走人的漂亮姿态,再度地瞠目结舌。

过去了好几分钟,朱向明才缓过来,还发现自己居然忘记了,应该先给他拦住。

都什么跟什么呐这是?朱向明气得嘴皮都抖了起来,转向那罪魁祸首的余豆果。

余豆果毫不知情,还在心思花花地玩儿着手机,并随口跟他聊:“这孩子大了是懂点事儿了,哪像那小时候还老跟我说啊,等他挣了钱,就给我买这世上最好看男人伺候我——”

靠啊,朱向明愤怒打断余豆果这违法乱纪胡说八道的废话:“他说‘不一定’?他说‘不一定’是什么意思!”

这都想不明白?余豆果丢开手机,抬头道:“意思就是内漂亮的裴老师他路盲还没有心,真不一定能找得到人间南北西东呗。”

朱向明越发怒了:“那你就这么让他把我们的琴背走?丢了是算谁的啊!”

听见这话,余豆果都难得地一怔。

“哈?他拿的是我们的琴?我还以为是他自个带的,就说呢怎么我看着还挺眼熟,”他想想,对朱向明建议道:“那不然你找他把琴要回来呗,不然贵是不贵,但他脾气一上来给你砸了或者丢了又赔不起的话,当然得算你的……我刚才都没在这,我哪知道你这死抠门儿今天发疯,居然还能把我们的琴倒贴给他?”

要赔钱是不能够,要命倒是可以就在此地此时给他余豆果一个火速断头,朱向明气得手坨子都捏紧了,脸上的表情就是老子要立刻弄死你俩。

把朱向明这滔天怒火看在眼内,余豆果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先歇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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