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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过往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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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夫子后,南芝跟明雪离开了官学。站在跃鲤池边上,看着那漆黑见不到底的水面。

南芝小声问明雪:“你觉得池中的尸体会是谁?”

明雪想也不想,随口道:“辛文山。”

是啊,江光耀死在了外地,尸体都找到了,他的家人也都认了。

“走吧,去找辛文山。”南芝再次看了眼水面,这回过来,温度较之前凉了几分。若是感觉没错,此时那水底凶魂,正阴深深地注视着二人。

“不管过去多少年,既然有了线索,真相就一定会浮出水面。”南芝说着,也不知是对明雪说起,还是说给水下那东西听。

她们一路打听,很快就找到了辛文山家附近。有个看起来四十左右的丰腴大婶一听她们是来找辛文山的,顿时眼睛一亮,热情地朝她们二人走来。

“辛文山啊,二十年前就出远门打拼去了,现在他们家就他娘一个人在,我带你们去找她。”

大婶一听说还找江光耀的,直说他们二十年前出去后就再没回来,但是每年都会寄钱回来,应该是都还活着去的。

谢过好心大婶,南芝她们二人去了辛文山家门前。只是一座简陋的土培房,房子上坑坑洼洼的,应该是年头久了,又没人修缮。

南芝她们敲门进去,他家只剩一个老母亲在。说起她儿子,老人眼中满是柔情。

“老人家,请问辛文山这么些年可曾回来过?”南芝问到。

老人笑着摇摇头,说到:“阿山他忙,没空回来。”

说着,老人蹒跚起身,走到一个柜子前,打开。她抖着手,拿出一件崭新的袄子,对二人道:“去年还寄东西回来呢?阿山他孝顺,懂事,我都懂的。”

南芝看她行动都不利索,不禁蹙眉,问到:“他为何不接你去皎远县,留你一人在此?”

老人抚着那件崭新的棉袄,面上带着缕缕满足。她看向年轻两个小年轻,轻声道:“我家阿山走的时候也没比你们大多少,现在啊,也有个同你们一般大的女儿咯。”

说着,她又微微挪了下身子,小声道,“我已经老了,不中用了,在这里能过就过,不能过也无所谓。阿山在外打拼不容易,就不过去给他添麻烦了。”

明雪不解看向老人,轻声道:“这么多年他都没回来,你就不担心他是否还活着?”

老人抚摸棉衣的手一顿,抿了抿嘴,小声反驳:“不可能,他每年都写信回来呢,我都留着,都存着呢。”

她给南芝她们展示了下辛文山寄回来的信,南芝她们翻了几封。起先是报平安,让爹娘不用担心。后面几封反而是在说自己一人在外打拼有多艰难,多不容易。

出门前爹娘都还活着,再看现下只剩老人一人。南芝蹙眉问到:“他就没再回来过?一次都没有?”

老人嘴唇抿的更紧了些,嗫嚅几下,点头。

“阿山他忙,能理解的,老头子也会理解的。”

看在老人这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线索,南芝她们拿了那些信件。对老人谎称是辛文山涉嫌户籍问题,衙门要查一下的,等查过没问题,就都给她送回来。

刚出门,二人就被那个好心大婶拦住去路,她直言说到:“我这是为了辛大婶好,两个小捕快大人先停下,听婶子叨叨几句。”

南芝二人驻足停下,看向婶子,热情道:“婶子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们会好好听着的。”

丰腴妇人看了眼里屋还坐床沿的老人,将对南芝二人拉至一边,轻声说到:“那个辛文山啊,其实并没有辛大婶说的那样光彩,他啊,是去外面给人当上门女婿去了!”

南芝二人微微吃惊,对视一眼,便听得大婶继续往下说着。

“可就是当上门女婿,这也不能不认老母啊!什么每年写信寄东西回来,虚伪!”大婶看了眼里屋有些耳背的老人,小声说道,“每年写的都是什么生活不容易啊,就是怕他娘会过去,让他难做呗!”

“你们说你们是捕快,那能不能告诉婶子,辛文山是不是犯事了?我猜他也是,从小就阴沉沉的,犯事也是迟早的事。”

听得大婶说的义愤填膺,这让南芝心底刚升起的想法顿时消散。

辛文山真的还活着?

在丰腴大婶的口中,辛文山自小就不是个懂事孩子,孤僻内向,为了博得家人关注,还时常故意弄坏一些物什。用婶子的原话来说就是:从小就是个不让人省心的。

这样的一个人,在长大后,连亲爹的葬礼都不愿回来。所以大婶坚决地认为,他就是不孝。在外面犯事了才不敢回来,现在捕快找上门来了,更加坚定了她那猜测。

辞别了热心大婶,南芝跟明雪带着那一沓的信,往县衙走去。

天色不早了,忙活了一天,还真让她们找到了些许线索。

等回到了县衙,竟是她们二人先。

不过也没等多久,没一会儿,李叔他们也回来了。他们走访了很多人家,带回消息,那几个外出的,确实是有死在外面的,因为全家都搬去外地了,尸骨也埋在外地。

看着南芝带回来的那二十几封信,李大头眉头蹙的老高。一听说那人二十年都没回过家,他满是不能理解:“成亲,亲爹死了这么多大事都没回来过?”

南芝她们带回来的同样也有辛文山当年留下的书页,上面笔迹清晰,一对比,确实是同一人。

“那他这是还活着不?”李叔再问。

南芝也不能确定,她先辞别几人,先去归还了玉佩。

将发现的事情一一回禀后,那人依旧坐在躺椅上,眼睛都没睁一下。

若不是方才进来听他首肯,南芝也以为他还在睡梦之中。

过了许久,才见他终于睁开眼,拿起那沓信纸随意瞥了眼。

“不孝啊,派人去皎远县抓回来吧。”

说罢,他再次闭眼,浑是不想再管这些事了。

……

入夜,南芝手上拿着长剑,她留意着门外好久,没见到李叔,这才轻手轻脚走出房门。

夜半唱曲的红衣凶魂的身份她已经探听清楚。

不过又是一桩糊涂案罢了。

她轻车熟路走到两座宋家宅院前,眼看着那红衣凶魂唱完曲,再次现在那个紧闭的大门前。

南芝再次走到墙漆光鲜的宋宅门下。红衣凶魂明明可以穿门直接进入大院,就如同她方才从另一家大院之中穿墙而出。

南芝唯一没懂她这是在顾忌着什么,又或者,她在进行什么奇怪的仪式。

凶魂是没有眼泪的。

看的已经够久了,南芝缓步上前。

“娇桃。”她轻声唤着凶魂生前的名字。

叫娇桃的凶魂抬眸,没有眼白的眼睛看着南芝,漆黑的瞳里有着黑雾翻涌。

“你……是谁?”她的尾音拖的老长,在空荡的深夜之中更为诡异。

几天不见,她似乎忘了南芝。

南芝长剑背在身后,她只拿出那份古朴卷轴,在红衣凶魂面前摊开:“我们见过,我叫南芝,是一名亡魂引渡人。”

凶魂似乎没能想起南芝是谁,她只定定看着南芝手中的卷轴,无神的眼底死灰一片。

她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苍白没有血色,指甲泛着灰,又长又尖锐。

“我杀过人。”她直言,“杀了好多好多人,他们,都该死。”

对此,南芝并不意外。她没有急着去取身后的长剑,只平静看向面前已有癫狂神色的凶魂。

“能与我说说吗?他们为什么该死?”

在南芝翻阅的几个记录中,娇桃都是那个可怜之人。

凶魂目光贪恋地看着南芝的面庞,许久,她摇头。她执伞站起身,油纸伞支撑着她没有重量的身躯,轻轻摇晃。

“都该死啊。”凶魂漆黑的眼眸没有一丝神采,她慢慢将视线从南芝面上移开,看向紧闭的院门,满是缱绻。

那个故事里,娇桃是个可怜女子。她被父母残忍卖去风月所,又被年迈的宋老爷看中,带回家中。

“你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死的。”她如血的红唇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

“是我,都是我杀的。”凶魂看向不远处老旧宅院的眼底再次染上癫狂。

伞根着地,随着凶魂每步动作,发出咚咚敲击声。

凶魂面上带着残忍的笑,一点点离开了这处她奉为“净土”的宅院。

当年宋老爷有两个成年儿子,大儿子承袭祖宅,二儿子在旁另盖了一处宅院。

宋老爷第五房姨娘传出丑闻后,虽宋家向外人说的是五房

宋家大房开始转运,眼看蒸蒸日上生意日渐衰败,当年的大公子,现在的宋老爷也常年卧病。

凶魂猛然回头看向南芝,像是在炫耀自己成就,她惨白的指尖指向老旧宅邸:“都死啦,都是我干的。”

诡异空灵的声音,在夜色之中格外瘆人。

“你怎么做到的?”南芝问。

战果埋在心里数十年无人分享,一听南芝的声音,凶魂将嘴巴咧的更大,她笑声凄厉刺耳。

等笑够了,她才点头,目光渐渐移向对面院门:“不是生病,都是我害的,都得死,所有人,都得死。”

说完,她苍白的面庞再次僵硬转过,面向南芝:“你说我能投胎?”

“我害过小孩,在他们魂胎未正之前,先一步破坏了胎位,这样他们就活不了啦。”凶魂说着,黯然地垂下眼眸,手掌有意无意拂过平坦的小腹。

“小孩最好害啦,魂胎那么明显的地方,只要阴气重点,就能将他们都掐死。不像大人,大人好难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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