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听闻童子蒙来了,赶紧起床穿衣。童子蒙陪他一起用了早膳,又陪着聊了会儿天,顺便还检查了一下他的腿,说他现在恢复得很好,只要坚持每天用药汤泡脚,以后问题都不会太大了。
沈老人逢喜事精神爽,身体自然康复得快,饭能多吃两碗,觉也睡得踏实,现在看起来红光满面,比在护国寺的时候看着竟显年轻了许多。
爷孙俩在屋里聊着天,那位就识趣地一直在外面候着没进来打扰。直到童子蒙觉得将那人晾得差不多了,才跟沈老说:“外祖,其实皇上今日也一早就来了,他在外面已等候您多时。”
沈老听了后,没心疼外面那一位,反倒更关心眼前这一个,“你跟他见着了?”
童子蒙点点头,“嗯,见着了。”
“他……认出你来了?”
童子蒙再次点头,“嗯,认出来了。”
“那……他没有为难你吧?”
沈老一脸护犊子的表情,看得童子蒙忍不住笑了,“没有,外祖,他对我很客气。我在这里跟您待了这么久,一直把他晾在外边儿都没告诉您他来了,反倒更像是我在为难他吧。”
沈老的心偏得没了边儿,“没事儿,晾晾就晾晾,晾着挺好,外边吹着凉快。”
这大冬天儿的?把皇上晾在外面吹冷风,还说是凉快?敢说这话的,除了沈老也没谁了。
童子蒙可不敢再给自己拉仇恨了,且不说那人是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同时也是他姨母的亲儿子哇,姨母本来就够让人心疼的了,他可不能再这么欺负姨母的儿子了。
“外祖,我们都是您的亲外孙,您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的。皇上他日理万机,还特地抽出时间来给您拜年,我可不能耽误他太多时间。而且您下午也还有客要见呢,您赶紧先见见他吧!我改日再来看您。”
沈老知道是这么个理,只好万分不舍地捏了捏童子蒙的手,叹了口气道:“诶,好吧。”
他说着话,从怀里拿出一封大红包交给童子蒙,“这是外祖给你的压岁钱,你收好。”
童子蒙哭笑不得,“外祖,孙儿都已经这么大了,您还给压岁钱啊?”
沈老眼里隐隐有了泪意,“这个红包你必须收,就当是外祖把之前欠了你十八年的压岁钱一起给了。”
童子蒙听得鼻子一酸,乖乖接过红包,放进自己最贴身的内包里,看得沈老一脸笑眯眯。
童子蒙从沈老厢房里出来,见皇上正魂不守舍地在发着呆,竟连他出来了也没反应过来,只得出声提醒道:“你可以进去了。”
皇上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向童子蒙。
童子蒙垂下眼眸没再与他对视,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别忘了,今晚亥时侍郎府见。”说完便大步往屋外走去。
童子蒙出了宅子后,见时间尚早,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空空荡荡的大街上闲逛。今日是大年初二,所有的商铺都不开门营业,所以显得比平日冷清。
他从刚才皇上的神情中,基本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想着今晚卫观颐就要和皇上在侍郎府里见面,他就心烦意乱。
真是麻烦啊,刚解决掉一个秦书爻,又冒出来个当今天子,这朵桃花又该如何解决?难不成真要为了卫观颐,把那个人从龙椅上踹下去才行?童子蒙心累:卫观颐的桃花怎么那么旺?还男女通吃!
童子蒙心里想着事,竟无知无觉地来到了侍郎府门口,当他注意到自己身在何处时,发现远远有个人也在看着他。
是秦书爻,初二回门的新妇。
秦书爻其实也没料到,她刚才不过是忍不住往侍郎府那边瞄了一眼,竟然看到了另一个她曾经处心积虑想要嫁的男人。
她心甘情愿想要嫁的两个男人,结果一个也没成,最后却嫁给了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窝囊废,老天是给她开了多大的玩笑?
童子蒙将双手环抱在胸前,站在侍郎府门口远远打量起秦书爻来,心里不禁疑惑:怎么才只两个晚上,一朵鲜花就败成了这等模样?即使周身的珠光宝气和厚重的胭脂水粉也掩盖不了她一脸的憔悴。啧啧啧……这三王爷也真是穷凶恶极,人既然都已经娶过门了,难道还怕跑了不成?
面对童子蒙的冷眼打量,秦书爻发觉那种让人能生出无所遁形的感觉又再度袭来,她仓惶地扭过头去,脚步匆匆地从后门入了宰相府。
咦,不对啊?童子蒙用手指摩挲起自己的下巴。照理说……秦书爻大婚那日嫁得那样风光,按三王爷一贯招摇的行事作风,今日新妇回门应该也是极为高调的才是。可秦书爻怎么不但是一个人回来的,而且还不走正大门,反而从后门进的娘家呢?还有,之前那个爱得死去活来的三王爷人去了哪儿?难道真是得着了肉吃,就不再稀罕了?
童子蒙带着满腹疑问回到了慕容庄,卫观颐见他心事重重的样子,以为是去沈老那边遇到了什么事儿,便连忙上前关心道:“怎么了,难道你在外祖那边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儿?”
童子蒙摇摇头,坐在椅子上用手环住卫观颐的腰,将头靠在卫观颐的小腹上,悠悠道:“哥,你怎么那么好?”
卫观颐被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搞得莫名其妙,又觉得他的话很好笑,便揪了揪他的耳朵道:“你又在说什么痴话,是不是昨儿晚上没睡好,搁这儿在发梦虫呢?”
童子蒙用头擂了擂卫观颐软软的肚皮,“如果以后有好多好多的人喜欢你,我可怎么办才好?桃花太多了,我怕我摘不过来。”
卫观颐听得愈发迷糊,“哪里会有好多好多的人喜欢我,你这一趟出去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再说了,别人喜欢我是别人的事,与我何干?难道我还得一个一个挨着喜欢回去不成?”
童子蒙抬头嘟着嘴,“如果出现了一个比更我好的人呢?”
卫观颐无奈地揪了揪他的鼻子,“没有如果,只有唯一。我卫观颐这辈子就是喜欢这一个,他的名字叫童子蒙,也是我的卿儿。”
童子蒙不自信地看着他,“真的?”
卫观颐点点他的鼻头,“嗯,比珍珠还真!”
“那万一那个人样样都比我好呢,好一百倍,一千倍,甚至一万倍呢?”
卫观颐只得用手指按住他的唇,“在我心中,没有谁会比你更好了!你要是觉得还有比你更好的人,那就让给别人去喜欢吧,反正我就只喜欢你这一款的。你好你坏我都爱!”
童子蒙突然撑起身,打横将卫观颐抱起,把人放在床上后,就欺身而上将卫观颐的唇给用力封上了。
他要的猴急,卫观颐忍不住颤声问道:“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他也不说别的,就一边跟卫观颐亲热着,一边不停说着“我爱你”,恨不得把自己满腹的爱意全部烙印进卫观颐的身体里……
畅快淋漓地宣泄过后,似乎将童子蒙苦闷的情绪和不安一起发泄了出去,一宿没睡的他,终于感觉到了沉沉困意。
他啄了啄卫观颐的唇,懒懒地靠着卫观颐,“我猜陪外祖用过早午膳,肚子不饿。一会儿午膳你一个人吃,我想多睡一会儿,等快到晚膳的时候你再叫我,嗯?”
卫观颐知道他昨晚雕木雕去了,肯定没怎么睡好,便温柔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嗯,知道了,好好睡会儿吧!我晚点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