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闹剧

文/白苍逢

因为沈索耶的表情过分严肃了，就连本来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系统052，都不敢再大声让让了。

真是奇怪哎，沈索耶的原型本来只是一只白毛的、蓬松的萨摩耶，变成人之后，笑起来确实像是一个天使，但是在对方冷下表情之后……

还、怪吓人的。

即使052一开始觉得，沈索耶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在沈索耶连续给方舟播了两通电话，都没有接通之后，即使是052的机械心脏，都能感知出气氛的凝滞。

沈索耶对052说道：“帮我一直拨通电话，我等下开车不能一直盯着手机屏幕。”

【没问题。】系统试图开一个玩笑，来缓解这会儿凝固的气氛：【宿主，你还怪遵纪守法的嘞。】

这么一句话，不知道触碰到了沈索耶的哪个点，他嗤笑一声，说道：“是啊，大家都遵纪守法之后，就会少很多事情，谁知道有那么多法外之徒，到处给我惹事情。”

这个时代，真的是遍地都是黄金，随随便便就可以发横财的时代。

只是，想要发横财，自然不能依然用不温不火的手段，因此能在这个时代立起来的，多多少少都进过几趟局子。

无论是被对家陷害的，还是罪有应得的，有权有势的人在进了局子之后，很快就可以出来。

再加上，如今的网络虽然在逐渐普及，但是还没有普及到大众手里都有的地步，因此想要压下一些不太光彩的消息，也是很简单就可以做到的。

所以，他们就对应该尊重、遵守的东西，缺少了敬畏之心。

系统所接受到的“原世界剧情”的消息，比沈索耶详细的多了去了。

052的内存系统，本来就绑定了宿主的语音，在听到沈索耶的话之后，它的系统自动调取了原世界剧情中，“男主”是怎么缺少敬畏之心了。

男主在某次蹲完局子之后，就被称为“合作对象”、实为“狐朋狗友”的人，带去接风洗尘。

具体是怎么接风洗尘的呢？

当然是去大保健之后，又找了一个会所唱曲喝酒啦。

谁知道，扫黄打非的警察，当天正好去检查，“男主”被抓了一个正着。

就在那些狐朋狗友愁云惨淡、觉得自己又得进去蹲一蹲的时候，男主竟然发现，自己和当天负责检查的警察认识。

紧接着，他狠狠地在狐朋狗友的面前，秀了一波自己的人脉，和那群带着他接风洗尘的“合作对象”，全身而退。

系统自动调取出这段剧情的时候，它主动分享给了沈索耶。

沈索耶这会儿虽然觉得揪心，但却在听到这样的信息的时候，依然觉得有一种喉头直接哽住的无语感。

这是可以秀的人脉么？

这只能更加说明，男主身边的，都是一些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的玩意儿吧。

“你倒是提醒我了。”沈索耶说道：“你不是一个系统吗？我看其他小说里，别的系统，都是可以给宿主，提供这样那样的好装备，怎么我跟着你这么久了，你一直都没有提这件事呢？”

深深觉得，现在的宿主不太好骗了的系统：【……】

沈索耶脑子嗡嗡直响，听着自己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电流声，就知道自己这会儿，是戳到了系统的痛处了，他缓缓地转动着方向盘，抬眼看了一眼红绿灯，说道：“052，你不要装听不见，我知道你在我的精神海。”

系统当然知道，在宿主面前装听不见是没有用的，它只能可怜兮兮地解释：【我是一个新生的系统……】

沈索耶：“……”

好么，是一个新生系统的意思，就是压根儿没有能量储备呗？

沈索耶彻底丧失了跟系统讨价还价的兴趣，他说道：“我担心，那些人的手上，可能有枪。”

这会儿，禁枪已经推行很多年了，但是难保“男主”，或者“男主”的叔叔赵兴业，有这样的人脉。

系统虽然是新生的，但是它们上线前，都是有岗前培训的，都知道孰轻孰重，所以在沈索耶提到这些之后，052相当有底气地说道：【放心吧宿主，如果他们用枪的话，我一定会拦住的！】

绿灯变成红灯，沈索耶轻声说了一句什么，不顾系统在自己精神海里大声嚷嚷，缓缓启动了自己今天选择的那辆布加迪威龙。

沈索耶天生乐观，其实也不愿意将事情想得那么坏，所以他在接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做的事情，是将自己的车架，开到了方舟奶奶所在的医院里。

至少先看一眼，到底是方舟的手机丢了，还是已经不在医院里了。

他熟门熟路地来到方舟奶奶所在的楼层，看着人家小护士，就凑上去喊姐姐：“姐姐姐姐，你还记得我吗？我今天是来找方舟玩的，但是没有找到他，他是去做什么了嘛？”

上一次沈索耶来到医院，就是为了找方舟的奶奶。

他凑在方舟身边的时候，姿态过分熟稔，看到一个楼层的护士，就上去笑呵呵地打招呼，几乎将当时在班的护士们，全都混了一个脸熟。

沈索耶从自己的卫衣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把糖果，递给了那个面露疑惑的小护士。

他本来就长得好看，笑起来的时候，更是将眉眼间的意思压迫感消弭殆尽，那个小护士本来就对他有印象，在看到手中熟悉的糖果之后，她立刻笑开了，说道：“哎呀，原来是你啊。”

沈索耶立刻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苦着脸说道：“哎呀，原来姐姐已经把我忘记了呀？”

“没有没有。”小护士打着哈哈，说道：“今儿方舟确实是有事儿，上午的时候就神色惶惶不安地离开了，离开之前，还托我照顾一下他的奶奶呢。”

沈索耶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问道：“他大概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你还有印象么？”

“应该时间不是很长吧，也就跟你岔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小护士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做出思考的模样：“你跟他不是朋友嘛？你要过来，怎么没有提前联系他一下？”

“我怎么没有联系啊，本来打算给他一个惊喜，结果路上打了一路的电话，他都没有接，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一路马不停蹄的，差点闯红灯。”沈索耶对着小护士点点头，说道：“谢谢你啊姐姐，我先继续去找他啦，”

小护士见他这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笑了笑，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说道：“怎么还是跟小孩子一样啊，冒冒失失的。”

在走出医院的一瞬间，沈索耶还勾起的唇角，就瞬间落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变得有些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向着自己的车的方向走去。

系统这会儿可不觉得沈索耶是小题大做了，它忍不住啧啧称奇，说道：【你听到我提醒一下，就觉得不对劲，这种是不是叫直觉？】

052到底是一个系统，对于人类那种可以预知未来的“直觉”的参悟，还是不太足够，它继续说道：【也有可能不是人类的直觉，以前我们做岗前培训的时候，就听说过，如果有地震啊、火山喷发啊之类的事情，一般都是猫猫狗狗、鸡鸭鱼鹅先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即使用有了人类的身体，也依然保留了这些能力啊？】

沈索耶一直在低头沉思，压根儿没有精力，搭理忽然奋起起来的052。

走到自己的跑车面前时，他看到有人在围着自己的车转，远远地按了一下车钥匙，车的前后灯一起剧烈的闪动起来。

那个人远远地看见沈索耶，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体格，彻底丧失了跟沈索耶正面交锋的胆量，迅速离开了。

052在一旁补充：【宿主，我觉得他应该是看你的车没有见过，想去砸你的窗户。】

这种一看就觉得很昂贵的车，出现在一家收费并不高昂的公立医院的停车场，很容易就会遭到当地强龙的觊觎。

沈索耶可不不可地：“啊。”了一声。

052十分不能理解：【宿主，咱们这是去干架吧？你选择了车库里价格最高的那一辆车，会造成很大的损失吧？】

“你觉得，一个单枪匹马地、骑着自行车去砸场子的人，和一个单枪匹马的，但是开着价格数百万的跑车的人去砸场子，哪个更加声势浩大呢？”沈索耶反问。

系统悟了，它疯狂夸赞：【宿主果然是深谋远虑，太厉害了。】

沈索耶没有说话。

他这会儿觉得心情乱糟糟的，有些紧张，有些着急。

对于一个，初始记忆是一只萨摩耶的沈索耶来说，这种情绪无疑是十分陌生的。

因此，沈索耶并没有制止系统的吱哇乱叫。

052是机械，或者用现在逐渐兴起的一个词语来解释，它就是一个“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缺少人性，只会分析，因此在情况十分焦灼的情况下，它也只会十分状况外地说一些乱糟糟地话而已。

这种紧张的情绪，和另外一种完全状况外的情绪碰撞，沈索耶反而可以保持冷静。

沈索耶甚至可以吐槽系统：“你真的好没用啊，系统，如果我们现在可以知道方舟的位置，就可以直接杀过去了，而不是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系统看着沈索耶微微皱着的眉头，有些愧疚的说道：【抱歉，宿主，因为我的手中，暂时没有成功攻略世界，所积攒的能量，所以不能帮你找到方舟所在的地址。】

052说完，似乎也觉得自己太无能了，找补到：【但是，在我的初始数据中，我这里有赵兴业的所有产业集合，宿主进入你的精神海，我可以把地图标识给你看！】

“怎么进去？”沈索耶根本没有任何犹豫。

系统有些得意的说道：【宿主什么都不要做，只要闭上眼睛就好啦!】

沈索耶顺从的闭上眼睛，他只觉得脑海中一道白光闪过，下一瞬，他就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黑漆漆、空洞洞的，一片空白，显得过分荒凉和萧条。

这里面唯一鲜活的东西，就是满精神海乱窜的小光球052了。

这是沈索耶第一次进入自己的精神海，系统只是一个小光球，它见沈索耶进来后，迅速将地图展开，说道：【宿主请看！】

沈索耶看着精神海中呈现的地图，以及上面做出的对方产业的标识，目光落在了一个标识上。

下一瞬，他脱离精神海，启动了汽车。

沈索耶知道，如果赵兴业想要得手，不一定会在自己的产业里，也不一定会在沈索耶所猜测的那一个产业里。

现在，只能赌一把赵兴业狂妄自大，就是做出了这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因为现在，他手中的资料，实在是非常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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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躲在一家包间的角落里，看着面前随意被放着的一杯酒，沉默不言。

他在上午忽然接到消息，公司让他去医院的停车场上一辆车，然后什么都不要问，直接上车就可以了。

这样明显是鸿门宴的提示的消息，方舟却不得不严肃考虑，自己要不要去。

紧接着，公司又发来消息，说如果方舟不听话的话，下个月方舟的直播间流量就不能保证了，并且这个月的收益提现可能会出点问题。

这些没有法律意识、在风口上被吹上天的猪，做起事情来就是这么肆无忌惮，甚至有种让人

但是方舟在看到这样的消息的时候，更多的感受到的，是深深地无力。

方舟一直都是一个怯懦的人，他在一个还没有完全进入信息爆炸化的时代，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么多有关“合法保护自身权益”的事情，他也知道，在公司里，以前有人不听话，不仅直播间直接被封禁了，甚至在不久之后，那个人就彻底失去了消息。

这样的案例，是签约了方舟的经纪人，会直接拿到明面上说，用来威慑自己手底下的主播的经典案例。

方舟在被带到了这个包间之后，本以为会有人要发难，结果他们像是忘记了方舟一样，只是将他

这种遗忘，让方舟心中惴惴不安，他像是被绑缚在断头台上一样，被用力的遏制住脖颈，无法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锐利的且沉重的闸刀，就会从他的头顶降落。

只是与其他被控制在断头台上人不同，他是无罪的。

穿着最得体的那个人，方舟很熟悉，对方依然是一副大腹便便的样子，只是这一次再见面，对方的神色郁郁，表情却带了一些不可一世和高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