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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旧心伤,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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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驱走了黑暗那一晚,西安城的人迎来了曙光。

“她怎么还没醒?”严实绑着胳膊站在床边干着急。安子蒲淡淡道,“肋骨断了4根,头部受重创,得等几天,还有你的胳膊这几天不能重用哦。”

下来西安城收尾的事就交给了安子蒲,皇宫里也来人了,军队派送必要的药材,补给等物,鹰十八也跟着忙了起来。

不过他经常和安子蒲拌嘴,两人互看不顺眼,也只能将就着合作。大部分都只是受伤,赵先生也住了医馆,但今昭他好像从心上就变了…

这让卓异很敏感,焦虑,今昭他常常盯着自己的手发呆半晌,常常独立于嘈杂的人群之外,变得不爱笑,变得不爱说话,更不爱吃饭,这种感觉没由来让卓异觉得慌张,时不时就找话题。

“今昭,饭吃了没?”

“…吃了”

“你胡说啥?一口也算吃!?”

卓异端了一碗粥,强迫道,“喝光,不喝光给你灌下去!”

今昭也给面子的泯了两口,放下冷淡道,“没胃口”

卓异拿手晃着他的肩膀,无奈道,“哥们,你到底咋啦?哥们儿?你这样让我很害怕啊!”

今昭依然发呆,即使被卓异晃的东倒西歪,也依旧不做声。

良久,他才说了句“晕”

“卧槽,你都虚成细竹竿了,咱就吃点儿东西吧。”

卓异正想要强迫捏开他的嘴,九当铺二楼的门就被踹开了。

“哥!”

响当当的女音且掷地有声,来人一身黄绿配色的抹胸襦裙,面容清冷孤傲。

卓异懵逼的放下碗,问道,“你谁呀?”

就看了一眼波澜不惊的今昭问道,“你有妹啊?”

“啊?妹!啊!妹!”

卓异脑袋醍醐灌顶,悲喜交加的打量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女,试探问道,“珍儿…妹妹?”

李倦有些无语的跑上去抱住了卓异,气愤道,“哥哥,你总是长个子不长脑子!呜呜呜”

“呜呜呜,原来我还有妹,我还以为你死了。”

两兄妹抱头痛哭,李倦道,“混蛋!你才死了。我死了,你生意能做这么好。”

李倦的母亲是大家闺秀,与卓异的母亲是闺中好友,只是一个入了宫,一个嫁了卓越,但李倦的生母身体不好,在宫中混的也不怎么地,天天受欺负,爹娘凭着卓清的面子,将她接来养在府中,小时候不记事,还真以为是亲妹。

后来流放后才知道她在宫中活的好好的,只是天南海北,宫廷禁步,一封家书难友也没联系。

“老妹儿,你来的真不是时候,我正给绝食家属灌饭呢”

“唔…我只是来看看你,我还有事呢…就先走了,等会聊~”

李倦擦擦眼睛,识趣的离开了走之前还瞧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今昭,心道,“他没认出我么?”

“今昭,子蒲来喂行不?”

“你去…和她谈谈”

卓异平复了些心情,他的意思就是别烦他喽,有时候真感觉自己就像是瞎操心的老母鸡…

他有些气愤道,“你把饭吃好了,我就走了”

今昭终于肯抬眸看他一眼。那一眼无比深沉复杂,从手里接过粥放在唇边顿了一下,一饮而尽,随后又尽数吐了出来

“咳…咳咳”

卓异拍打着他的背着急道,“怎么…怎么了这是…走随我去看大夫,走!”

“我吃不了…好恶心…”今昭眼里附上一层迷雾轻声道,“卓异,我好像…生病了”

“生病了,我们去找子蒲,看病看病,好不好?”卓异用衣袖给他擦干净,收拾体面了,见他依旧是呆愣的样子,就把他背起来匆忙往外赶,大喊道,“子蒲!子蒲!”

安静的午后,小无忧静静躺在留阿的怀里,听着娘亲讲草药医学,讲天涯趣事,听她唱着为他编写的哥,无虑躺在他的身边任他抚摸,轻柔的嗓音如同百灵鸟一般,催眠着小无忧的神经。

“一岁一颗山茶树啊,一岁一颗满山茶。”

“摘下最爱的紫葡萄,留给归来的里阿阿爸”

“扎着油纸伞呀,带着小花环,童年的纸鸢越飞越远啊”

“里阿阿爸期待今昭的长大,无忧无虑嘻嘻哈哈”

“年年今无忧,岁岁有今昭~”

转眼到了18岁时,闯过万重关的他站在山谷面前,迟迟迈不开第一步,明明前方百步就是家…

淅淅沥沥的小雨打下来,冲掉他身上的鲜血,今昭将手中的戟丢了,重重跪了下来,对于见到他们孤坟,尸体的恐惧…让他觉得他应该把所有的仇报完了,无愧于父母,自己才会开心回家吧。

今昭重新拾起地上的方天画戟,转身走了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衣袍上沁着浓稠的鲜血,无数南苗人死在了他的长戟下,哭泣声求饶声不绝于耳,今昭木着沾满鲜血的脸通通无视,刺穿了他们的心脏。

这条路上骷髅白骨,鬼历尖叫无数冤魂想拉他下地狱,他就站在那,身体摇摇晃晃,不知所措…

两旁的彼岸花开了,可这红怎么也没有红山茶漂亮,他伸手摘了一朵碾碎,灰飞烟灭…

杀了仇人为什么依旧不开心?不开心啊…

“你不恨我么?”

“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是害半倍无家可归的元凶,也是很多无辜人的仇人,从前从来不敢去想…他是元凶。

“疯子!” “下地狱!!” “坏人!!” “娘!我要找我娘亲!”

今昭看着一个个无辜哭泣的孩童,心里憋闷无比,还是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复仇路上跌跌撞撞走了3年,无数恶毒的话变成了锁链固住了今昭的脖颈,缠上了他的四肢,他终于无力的跪了下来,那些曾经枉死的人都向他扑来,这是应得的…罪人。

“你的名字就是他们的希望,不要再掺和了”这是安子蒲的母亲,留泠巫女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今时昭如日星,明日永业无忧…晨阳高照今无忧,如今好讽刺啊,他执念深重,错上加错,这些名气似乎与他已经不相配了。

前方百步就是家,回转踏上不归途。不归路上不回头,枷锁坠魂家难寻。回头却看皆是罪,如何回归年少时?——他想回头看看,却只能远远相望。他从来都不想报仇,只想回家,可那里似乎离得越来越远了…

“今昭?今昭?!”

“哥哥!”

“我…我想家了”

皇宫,李书景笑着听着大太监的汇报,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我好像知道父皇为何能有那般丰功伟绩了”,只要他得到父皇生前毕生所求的那样东西,他也可以拥有壮举,也不必为亡国之君了。

卓异手里的东西他势在必得!

大太监斟酌道,“长公主…也在关中。”

这些年来这俩姐弟明争暗斗,权势大部分都倾向了长公主,果然李书景的脸色垮了下来,敲着书案,不悦道,“去见卓异?”

“去为百姓分摊粮食,补给。”

“哼,她倒是有心。”

最终也是没说什么,起身吩咐道,“来人拟圣旨!”

——

“我…想回家了”

卓异道,“我们陪你,好不好?我们今晚就动身收拾东西,回蒙古!”

安子蒲抽噎道,“哥哥…别抛下我们…”

今昭又不出声了,闭上眼睛轻声道,“家不在那…”

“在南苗是不?你想的话,我们即刻收拾行李,立马出发。”

但今昭只是沉默的摇摇头,要去一切有灾祸的地方,要报仇,要救人,要赎罪。

卓异叹了口气,摸摸他额头的温度安抚道,“好了,有啥事儿你好了就和我们说,我们都在,再睡会儿”

卓异拉着安子蒲出了门儿,问道,“今昭咋了?身体上什么毛病?”

“哥哥的脉象沉细弦涩,心气郁结,是心病”

“啥?!”

安子蒲黯淡道,“哥哥以前吃饭就很挑,我以为只是个小习惯,现在看来这个病隐藏很久了,只是现在爆发了而已,严重时会自残,自杀…”

“有法子治吗?”

安子蒲摇摇头,说道,“我哥肯定不愿意针灸,我只能去给他拿药,这个病只能等他自己解开心结,其他的我们帮不了。”

两人无力的靠在门板上,卓异还是有些做梦的感觉,明明这人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说不定就自杀归西了,是一眼看不见的时间。

安子蒲滑坐下来,又抑制不住泪意,埋头说道,“我一直知道哥哥他是一个很善良,很温柔的人,可是我没有阻止他…是我的错,我早该知道他内心承受不住。”

卓异他的肩膀安慰,低沉道,“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吧。”

“哥哥…他小时候吃了好多苦…”

接下来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卓异能感觉到安子蒲简单字句里今昭的挣扎和无助麻木,他那样温柔细腻的人确实不该与鲜血为生。

“没事,我们都陪着他”

“嗯…”

——

太监骑着高马进了西安城,耀武扬威的将圣旨举过头顶,拿鼻孔读圣旨,百姓们都跪倒在一起,长公主领头接旨。

李书景以要见两位蒙古少主和功臣卓异为由,命她将三人带回皇宫,她脑子转了会儿,接旨领命。

不知道李书景憋着什么坏,李倦捏紧圣旨,看看天色心道,这豫洛的天也该变一变了

她的眸色沉下来,吩咐下人继续办事,回了客栈写了一句话绑在青蚨上放飞——“计划启用”

李倦阴沉的脸走到九当铺前便消散了,温和起来,如今卓异是她在意的唯一的亲人了,每次见到他就好像穿越到自己曾经天真无邪的那段时间,好庆幸…

“哥!”

李倦跑上楼就见两个愁眉苦脸坐在榻上一起煎药的卓异和安子蒲,整个二楼都是一层淡淡的苦药味。

卓异脸上情绪转变很快,见她来便欢喜的来接,将椅子拉开道“这有糕点,那有话本,在外面累了吧,过来歇歇”

“嗯!”

俩人多年分别,要说独处真有些尴尬和别扭,此时相互陪伴,无声胜有声,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卓异重新坐回了塌上扇火,旁边的安子蒲瞟了一眼李倦,后一脸疑惑加不可置信的探头又看了一眼,最后小蒲扇也不扇了,一脸难以言说的表情看着卓异。

“你干嘛这个眼神?”

“……”

卓异看了看乖乖看书的李倦,抬手将安子蒲的眼睛盖住,耳语道,“兄弟姐妹,不可不可”

安子蒲将他的手拍开,皱着眉毛蛐蛐道,“你知道江湖上的一个最神秘的封号‘残阳缎血’是谁么?”

“额…我是隐居小市民,不过你这个口气…”

“没错!就是她!女魔头!又凶又不讲理!还抢了我们的东西!”

安子蒲这是直接喊出来了,贴脸开大。

卓异给了他后脑勺一下子,矛盾道,“你个毛头小子,当我面讲我家人坏话,扇你的火,一会儿今昭要吃药的”

“哦…”

李倦看着书,淡定道,“弱小的人只会怪罪别人强,进而污蔑强者”

“你放屁!抢了东西你还有理了!”

“等等等等,你们这样叫我很为难啊,能不能讲讲具体怎么回事?”

“哥哥,我16岁那年收集信息,偷偷出宫去找爷爷了,去南苗…”

“啊哦~你们真有缘啊”卓异挠头看了看鼓着腮帮子快速扇蒲扇的安子蒲,走下塌摸摸了李倦的头发笑着道,“和小时候一样,永远这么厉害,宫里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哦~我培养了一位死侍,当时他代替我在长公主府,对我很了解一切细节惟妙惟肖,无人发现呢”

“那就好,爷爷的事你不要担心,已经有下落了,改天我们一起去祭拜他”

“他…去世了?”

卓异抚平她皱起的眉头,从腰带里拿出那枚活灵活现的文鳐鱼雕刻,安慰道,“这是爷爷的遗物,不要伤心…”

李倦心里的希望彻底打碎,将东西紧紧握住,曾几何时,总有一个温柔的长辈雕刻各种漂亮的木偶留给他们,此时就只剩…这一座冰冷冷的雕刻。

“这是从哪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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