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迦音恢复良好。
千手柱间履行承诺,如约接迦音一起外出散步。
他选定的第一站是南贺川。
考虑到迦音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外出,为了避免她见到太多的生人不适应,千手柱间这才选择了将南贺川作为迦音重新拥抱自由人生的第一步。
这里也是他和斑梦想开始的地方。
他希望南贺川的怡人风景,能够让她享受久违的欢乐与轻松。
迦音信任柱间大人,任由他带着自己在密林中穿行。
终于,当穿过最后一重森林后,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涓涓河流。
她能一眼看到河床中闪耀的粼粼波光,一如满天的星辰碎落在无尽的银河中,闪烁着钻石般璀璨的光亮,此情此景,当真美不胜收!
“这里真是太美了!”迦音张开双臂,拥抱着金色的阳光,在河滩上欢欣地跳跃着,“柱间大人,多谢你带我来到这里,我很喜欢这里的风景!”
千手柱间会心一笑,拿出一枚石子,手痒地丢出,“这里是南贺川,我小时候最喜欢在河边练习,还有打水漂!”
话音刚落,千手柱间刚才丢住的石子已经漂到了对岸。
“柱间大人的打水漂技术真棒!”迦音在一旁连连鼓掌道。
千手柱间又连着丢了几个石子,这才坐在了迦音对面,“这里没有外人,和斑一样,叫我柱间吧!”
迦音笑了,“那你也别再称呼我为音姬夫人,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这个身份,直接叫我迦音就好!”
二人默契一笑,下一秒——
“迦音。”By千手柱间。
“柱间。”By迦音。
两人异口同声道:“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千手柱间把玩着手中的石子,不由想起了少时和小伙伴一起打水漂的记忆,“我和斑第一次遇见就是在这里。”
迦音原本欢欣的脸色骤然黯淡了下来,但她并没有出言制止柱间大人接下来的话语。
千手柱间道:“你可能无法想象,在木叶建立以前,在我们一整个忍者生涯里,无论是多么小的孩子,只要出身忍者家族,就连姓氏都不能互通。”
“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非常幸运的是,我和斑因为打水漂偶然相遇了。”
“年幼的我们在那个连姓氏都不能互通的年代里,竟然能够一起在河边玩耍、切磋、练习,有时候我们会一起赛跑,直直地沿着南贺川边的森林跑到前面的山崖上,然后在山崖上席地而坐,纵声大笑!”
“那真是一段令人无比怀念的时光!”
“迦音,你可能不知道,那时的我们刚满十岁,但是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弟弟,斑也同样失去过自己的兄弟。”
“战争的残忍是成长在木叶的孩童难以想象的。”
“现在他们都称呼我为忍界之神,却不知幼时的我也曾抱着自己在战场上早殇的弟弟痛苦哀嚎,泪流满面。”
“斑安慰了我。”
“我们彼此交换了守护弟弟的心愿,渴望和平的梦想。”
“我和斑畅想着,在南贺川的山崖下建造一个村子,把弟弟放进去保护起来,人与人之间可以相互理解,幼童不必为了活下去而厮杀,我们可以给孩子们创造成长的空间。”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最终我们丢出的石子都飞过了南贺川的对岸。”
“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和斑的梦想实现了,我们一同携手,创立了木叶。”
“可是最开始不是这样的。”
“人们往往会对未知的事物心怀恐惧,他们不仅不会支持一个孩童看似幻梦一般的心愿,更多的是选择毫不留情地打压。”
“这也导致我在追求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向时遭遇了无数的阻挠。”
“那时,在接连失去三弟、四弟的迷茫中,在父亲二话不说拒不认同的打骂中,在扉间直言那是不切实际的空想下,在我几近放弃、梦想沦落现实的挣扎中——”
“斑出现了。”
“对于我不切实际的想法,斑说,那听起来还不赖嘛!”
“那时,父亲说这是叛逆,然后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弟弟说这是幻想,并叮嘱我好好修行忍术。”
“我遇见过的所有人都说这是不可能成为现实的虚妄,在这个忍者连姓名都不能互通的战国年代中,命若蝼蚁,卑贱如泥。”
“当我再次面对弟弟幼小冰冷的尸骸时,年幼的我对这个时代产生了质疑。”
“这个世界一定有什么地方是错误的!”
“为什么年幼的孩子就必须手持刀刃拼命杀敌,无谓的死亡被冠以牺牲之名,仿佛一切都变得高大起来,一切都变得理所应当。”
“然而不应该是这样的。”
“大人的存在不就是为了保护孩子吗?”
“明明我只是想要保护好弟弟。”
“明明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战争。”
“我根本就不明白,那些永无止境的杀伐究竟有何意义!”
“可现实却给了我当头一棒,我最小的弟弟死在敌对的宇智波手中,死前受尽折磨,最终被写轮眼凌虐至死。”
“那时我无比沮丧,难道人与人和平相处的梦想、建立村子保护弟弟的愿景真的只是一场幻梦吗?”
“就在我身陷迷茫之际,就在我想要放弃的时候,就在满目黑暗看不到半点光亮的混沌中。”
“斑唤醒了我。”
“他为我点燃了光明,驱散了迷雾,照亮了混沌黑暗中前行的方向。”
“从那以后,我再没有过迷茫。我朝着斑为我指明的道路,一步一个脚印,矢志不渝地走了下来,直至千手和宇智波结盟,木叶创立。”
“在我们仍旧年少的岁月中,无论多少次,只要想到斑,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心安,我知道,在这条追求和平、渴望改变忍界的道路上,我并非孤身一人。”
“斑始终与我同在,终有一日,我们可以并肩同行。”
“只是幼时的我们不曾预料到,彼此友谊的断绝会来的那么快。”
千手柱间想到过往发生的一切,不禁会心一笑。
迦音听得入神,不由追问道:“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