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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未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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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景千长,每个季节都怀揣着它独特的魔力,在这四季的轮回中,除了寒冷的冬季,剩下的三个却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在清晨时人们极易陷入深沉的困倦中。

明明是万物复苏的季节,草木葱茏,鸟语花香。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上,万物似乎都在舒展着身姿,迎接新的一天。

然而,就在这生机勃勃的春晨,学生党却常常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困倦。就像春日的晨雾弥漫在心头,让人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再睡个回笼觉。

宋之珩也没能幸免,即便高三的时候被十二点半睡、五点起的魔训锤炼成功,可如今高一的生物钟的调整工作尚未完成,依旧难逃困顿。

“好困,我是怎么坚持了三年的啊。”宋之珩哀怨地说。

程澈背书从不出声,他同桌不一样,今天却一点动静都没有,程澈奇怪地扭头看了看他,随后了然地从笔袋里拿了风油精出来。

“宋之珩。”程澈把书放下,扭了他一把。

“我靠。”

困意瞬间被驱散不少,宋之珩一边惊叹程澈手劲这么大怎么不会打架,一边往前门打探老班有没有在巡逻。

程澈把风油精倒在手上,宋之珩心领神会地闭上眼,然后感觉到从太阳穴开始散发的清凉酸爽感袭遍了神经细胞。

宋之珩睁开眼睛冲他笑笑,然后又拿起课本挡在脸上,声音闷闷地说:“有点用,但不多。”

程澈抬头看一眼表,温声说:“再坚持一下,就剩十分钟了。”

于是这一坚持就得是一上午,宋之珩间接性犯困的特性再一次展现地淋漓尽致,四个课间空愣是完全陷入深度睡眠中,一动也不动。

于是程澈一会儿接住课代表从空中扔过来的本子,一会儿把新发的报纸分成两份收好,一会儿又跑去水房给两人的水杯接水。

到了第四节语文课,宋之珩抬头看一眼课表就什么都不顾就只趴桌子上睡觉,顺便写了一个请假睡觉条让程澈交给方香茹。

等上午的课全部结束时,困意却神奇地消失了。宋之珩伸了个懒腰后睁开眼睛,擦了擦眼泪,视野明亮不少,心情也好起来。

正好此时班里只剩下他和他同桌,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他站起身,凑上去抱住程澈的脖子,飞快地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在右边的脸颊上。

在刹那间,绯红色一步一步爬上程澈的脸,他扬起头,宋之珩感觉后颈有一股猛然收紧的力量使他头往下低。接着,唇面贴上青涩的湿吻。他的脊背上有指尖朦胧勾划过,是歪歪扭扭一颗极小的爱心。

空气开始变得灼热,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奔跑声,两人触电般分开,湿软的触感还萦绕在心间。

劳烦你先记好。

以后我每一次亲吻你,就是我想说我爱你。

所以并不只有雨后才天光灿烂。

-

“躲一上午可让我抓住机会了,”张京墨照常地把餐盘放下,坐到宋之珩对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问,“你说你谈了,是咱学校的吗?”

宋之珩抬起头,他沉默片刻,然后选择回答了前一个问题:“没躲。”

张京墨听完就笑了,只当他这是在回避自己的问题:“一上午都趴桌上睡觉,谁叫都不搭理,还说不是在躲人?”

宋之珩摇摇头,真心说:“没,我真的是单纯困。”

周栩闻来得晚,又懒得往里走,只好挑个相对远的位置坐下来。谁知他刚走到熟人身边坐下,就听到那人开口问:

“哎,宋之珩到底跟谁谈了?”

周栩闻没吭声,也不知道这问题针对谁,只打算安安静静吃饭。

“我上哪知道去,”另一个男生耸了耸肩,朝宋之珩那边看了看,然后扭过头来嗤笑一声,“他谈是迟早的事,天天高乎乎的到处吊女生,谈了还这么大张旗鼓地告诉别人,也不怕主任削死他。”

说罢,这位男生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不远处的几个女生。他贼眉鼠眼地笑了笑,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把头凑过去说:“哎,是不是他们班的路嫣含啊,我看他俩昨天在主席台那边不知道干什么呢。”

“你还真别说,她天天跟宋之珩凑一块儿玩,之前还一起打篮球,走的可近了。还非得嘴硬跟别人说他俩就是朋友,我操,谁信啊。”

周栩闻扭过头,瞪着那个男生,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你们瞎说什么啊,再这样乱嚼舌根信不信我立马让你们闭嘴。”

那个男生当然没想到周栩闻会生气,他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你生什么气啊,我就是开个玩笑。而且你怎么知道我是瞎说呢?他不就这样吗,整天装模作样到处勾搭女生,东西收的一波一波,还不肯认真谈一场恋爱,光吊着人家胃口,指不定这会儿真跟人家谈了也不一定呢。”

周栩闻听了这话后猛地放下筷子,拽起对方衣领狠声道:“他怎么样我比你清楚,轮得到你在这胡说八道吗?”

男生被周栩闻的气势所震慑,面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感觉周栩闻瞬间化身为一只凶猛的野兽,随时都可能扑上来。下意识地想要挣脱束缚,但无奈自己被紧紧抓住。

周栩闻终于松开了手,男生如释重负地坐下,却突然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坐在地,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只觉得一股冷风穿透了他的身体。

“原来你真像大家说的那样,”周栩闻淡淡地说,“怪不得你喜欢的人看不上你,要是我也看不上你。长得一般就算了,成绩也这么算了,人品就更别提了。”

周栩闻的话如同一柄锐利的刀刃,直接刺穿了男生的自尊心,只见他的脸色从苍白逐渐涨红,怒火中烧,仿佛下一刻就要与眼前的人爆发激烈的争执。

“那我也比你强,妈的,你以为你多牛逼啊,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男生嗤笑一声,不屑道,“你这么为他说话他会真心谢谢你吗?还没发现啊,只要有人跟他走得近就会倒霉。”

“他身上那么多事儿,自己都顾不上还要去帮别人的忙,纯粹脑子有病,你还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也不怕引火烧身。”

人多的时候其实也没那么有趣,就比如此时此刻,剑拔弩张之际,周栩闻提起拳头想继续揍那个男的,却被宋之珩和秦修几个人拦下来。

周栩闻的怒火在胸口翻腾,他的双眼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平日里称兄道弟、明面上嘻嘻哈哈的人背地里也会骂的这么脏。

“别拦我!”周栩闻挣扎着,“孙国航,有种你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啊,傻逼东西,就知道背地里编排别人,有本事你现在当着他的面骂他,你敢吗!?”

开什么玩笑,孙国航心想,那些话如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那他以后在学校还有容身之地吗?

宋之珩已经大概知道了原因,他深知,尽管周栩闻日常给人的印象是脾气不好,但实际上他并非一个容易动怒的人,能够激起他如此强烈情绪的,必然是一些极为尖酸刻薄的话。因此,宋之珩耐心问:“他说谁了?”

周栩闻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话语变得嘶哑含糊,似乎并不想把那些难听话再重复一遍,只好说:“……你和路嫣含。”

空气好像也就此凝固,宋之珩的脸色瞬间沉下来。

无需深思,结合程澈昨天的反应和自己的行为,他就已经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尽管他始终坚信自己的行为并未逾越任何界限,两人在交流中保持了内心坦率,言谈举止都恰如其分,从未涉及任何不适当的领域。然而,并非所有人都持有相同的观点。

实际上,宋之珩对于自己此前过于高调地宣布恋爱关系一事感到些许懊悔。他现在认为,至少在当前阶段,应当与异性保持适当的距离。个人的处境或许尚可容忍,但如果因他的言行而对其他女同学造成不必要的影响,他便有必要亲自出面进行澄清。

“我和路嫣含之间的关系纯属友谊,我们只是朋友,她本人也全心投于学业,不会将精力分散至情情爱爱上,所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传播谣言了。”

孙国航早就准备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赶紧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答应后接着想要立马离开,谁知道程澈却突然喊住了他。

程澈站在那,声音里流露出一种非同寻常的平静,仿佛整个冬季飘零的雪花,无一例外径直地落于他的喉舌之间:“你还没道歉。”

孙国航不满地骂了一声,内心的焦躁就像那干燥的草堆,被无形的火星一触即发,瞬间化为熊熊烈火。他瞪圆了双眼,企图用犀利的目光将这个外来的人逼退,谁成想,要完成这个“壮举”,他竟需要努力地将头颅上仰,几乎要将脖颈的骨头都拉直。

秦修一直在旁边看着,这下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孙国航瞬间气红了脸,气急败坏地喊:“操,我干嘛要对他道歉?”

程澈淡淡开口:“你刚才说了什么你不清楚?不论是出于造谣还是诋毁,于情于理,你都应该对宋之珩和路嫣含道歉。”

周栩闻也在旁边说:“你刚刚说的我可都听见了,你今天要是不道歉,这事儿没完。”

孙国航盯着周围一群蜂拥似的人群,心中积压的愤怒与懊悔如同潮水般翻涌。同学们的窃窃私语如同蜜蜂嗡嗡,不绝于耳,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抑。他努力调整呼吸,试图从这片嘈杂中挣脱出来,但最终只能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低沉而急促的“对不起”。

周栩闻笑了一声,大声喊道:“你说什么啊,我没听见。”

孙国航暗骂一声,他知道周栩闻是故意的,但他也明白,如果不道歉,今天这事得闹到老师那里去。于是他抬起头,用力挺直了腰板,仿佛是一位即将发表重要演讲的演说家,然后用一种夸张得连奥斯卡影帝都要点赞的语气和动作,大声说:“对不起。”

周围的人群突然静了下来,然后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如同爆米花般在人群中炸开,孙国航忍不了,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周栩闻上去抓住他说:“他没收过女生送的东西,也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女生走得很近过,以后要是再敢瞎说我废了你。”

孙国航不耐烦地啧一声,甩开他的胳膊离开了。

-

宋之珩仍然深陷在刚才的情景中无法自拔,眼看周栩闻要走,他凑上去一把揽住人家,扬起唇角笑着说:“你也太够意思了,我真的要感动哭了。”

周栩闻想起自己耍帅耍过头了,饭还没吃饱,于是立刻折返回去,闻言只是笑着接话:“这个啊,我也不会太过分,今天作业给我抄抄就行。”

宋之珩有些为难地说:“我昨天作业没写。”

周栩闻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问道:“所以?”

“我今天也不打算写。”

“……”

“牛逼,作业不写考年级第二啊?都是变态,合着整个班就我一个死下功夫一点用没有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你得找好主次,别把多余的功夫下在不该下的地方,昂。”宋之珩说道。

高考结束的这段时间,他总是能想起这三年的时光,尤其难忘的就是自习课上朗朗的背书声,下课后也不敢走出教室门的背影。那时候总感觉有背不完的知识点,做不完的题,以及怎么努力都没有丝毫进展的排名。

其实他自己又赢在哪里了呢?宋之珩想,他不过就是更幸运了一点。可他同样也在努力。

“不用太有压力,真的,你高考会超常发挥。”宋之珩笑着冲他说,“你觉得我学得轻松吗,都是装的,我其实也很害怕,我也很累。”

周栩闻认为他是在安慰自己所以才故意这么说的,心里还是漫着一片酸涩,只是有些说不出话,胡乱地点了点头。

宋之珩不是没有见过他努力的身影,相反,他见过班里所有人紧张的表情和夜以继日的奋斗。所有人都努力过,他们都曾为分数懊悔过、焦虑过,只是努力的差异,方法的差异,天赋的差异,让一部分优秀的人也要被筛到不同的层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可竞争的残酷只看到了分数的高低,忽略了他们在其他领域散发出的光芒。高考不过只是人生的一个节点,它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也能让勇敢者迎接新的机遇和挑战,却从来不是活下去的唯一命脉。

只要在该付出的时候付出,那便无愧于心了。高考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挑战和机遇都在筛子之外。他重来这么多次,也就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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