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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十垢山*图穷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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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言。

两人很快来到了十垢山。

在进入大山前,苏与别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然后两人就顺着杂木丛生的小道,来到了匿名信息指定的山腰位置。

这时夜色已经降临,厚重的云朵消散开来,露出了一轮缺角月亮。清辉豪迈的月光洒向这片传闻中的鬼地。

十年前,这里曾经伫立着一座城堡。

但伴随着那场吸血鬼和人类爆发的巨大动乱,城堡早已变成铺满整座山头的碎片瓦砾。

十年后的现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寸草不生的荒地。

只有几颗枯树,仍然顽强地伫立在山头。

枯枝上栖息着乌鸦。

这些漆黑的小怪物正滴溜着眼珠,不动声色地观察小心靠近的两人,偶尔有几只煽动翅膀,发出些微的响动。

这时,一缕缕若有若无的花香飘来。

月光下,被废弃的瓦砾上点缀着一缕缕白色,其中竟然长满了开花的无叶铃兰。

传闻中,铃兰是圣雷欧纳德的血液所化,生长于尸骨之上,出淤泥而不染,越是血腥越是纯白。

苏与别对这阵花香感到十分不适。

他的血液流速加快,面色迅速苍白起来。

历安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过来扶住他。

黑发青年身上的气息驱散了部分花香,苏与别渐渐平静下来。

苏与别:“历安,你还是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吗?”

黑发青年警惕着周围:“没有。”

花香浓郁,尸骨恶臭,五味混杂,嗅觉敏锐的吸血鬼却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苏与别微微垂下眼眸,复杂的思绪从中一闪而过。

——果然,这花香针对的并不是他。

“啊!!!!救命啊!!!!”

就在这时,一声短促的尖叫划破夜空,枯枝上乌鸦瞬间被惊起一片。

声音刚至,历安凌厉的目光已经快速略过眼前的障碍物,向远处发出了尖叫的白裙女孩投去。

那是一个正在狼狈逃跑的小女孩。

她的身后跟了一群乌鸦,就像是一群黑色的幽灵,目露凶光地盘旋在上空,附身用鸟喙攻击她。

在她身后,还死死牵着另外一个小女孩——她软趴趴倒在地上,像是逃跑中途脱力了。

竟然是何思豆!

看到两个小女孩,历安的眼睛瞬间翻红。

刹那间,空气里莫名升起一股压迫感。

乌鸦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立刻要扇翅逃跑,可伴随着黑发青抬起的红色瞳孔,轻盈的身躯却突然变得沉重无比,然后一只、两只、三只……乌鸦纷纷爆体而亡。

山里回荡着乌鸦嘶哑的惨叫。

头顶盘旋的乌鸦一只只掉落在地,瘦弱的白裙女孩害怕地跌坐下来,愣愣地看着黑发青年。

历安调整了一下表情,才走近向她伸出手:“你没事吧?”

白裙女孩移开了眼睛:“我……我没事。”

他把白裙女孩拉起来,然后看向何思豆,探了探她的气息——发现何思豆只是脸上有些血污,其他一切正常后,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何思豆只是被吓晕了过去。

这时,历安才重新看向白裙女孩,觉得她的脸有点眼熟,想了想:“你是难道是……江玲玲吗?”

白裙女孩乱糟糟的头发上别了一个羽毛发卡,此刻发卡沾上了灰尘和星星点点的血迹,但不难看出,它原本是白色。

白裙女孩女孩点了点下巴。

历安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事,神情有一点点恍惚。

这时苏与别也跟着过来了。

他原本离历安和白裙小女孩不远也不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

“何思豆好像没什么事儿,昏过去了而已,我先把她弄到旁边的石头上缓缓吧。”

这样说着,他非常自然地走过来,把何思豆从白裙女孩身边抱走,放在了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上。

这时历安终于回过神来。

他盯着脏兮兮的白裙子女孩,蹲下来后刻意放缓了声音:“你好江玲玲,我叫做历安,那个人叫苏与别,虽然你还没有见过我们,但我们一直在找你。”

小女孩依然表情怔愣地看着他,没有反应。

历安的声音更柔和了:“是这样的,我们听说了你和你父亲的事情,你从水晶宫疗养院跑出来后,大家都很担心你。”

听见这话,白裙女孩就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眨了眨眼睛。

历安正在努力地释放善意:“江玲玲,你能告诉我,你和何思豆——就是刚刚牵着那个小女孩,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白裙女孩苍白的嘴唇抿了起来,用颤抖的小手抓紧胸口,呼吸急促起来。

历安赶紧伸手扶住她:“江玲玲,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小女孩乖顺应到,顺势倒入了历安怀里。

她的声音越发虚弱,看着黑发青年着急的神情,却轻轻柔柔地勾起了唇角:“我真的没事,安亚哥。”

安亚哥?

这是个略显陌生的称呼,语调却十足亲昵。

历安下意识往怀里的小女孩看去。

不料刚刚还在柔声说话的女孩竟然抽出武器,银桂螺旋杵的表面闪过一丝寒芒,下一秒直直捅入胸膛。

剧烈的疼痛从心脏处传来,历安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江玲玲……你?”

历安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当他看到胸口喷涌的血液流水一样落下,露出小女孩洗涤后白皙的皮肤,柔软的金发,以及清澈透亮的红色瞳孔后,一切疑问就已经有了答案。

“安亚哥,好久不见。”

白裙女孩用江玲玲的脸露出了微笑,嗓音甜美,如同瓦砾里生长而出的铃兰,从血污中开出了花朵。

“颜羽,竟然是你?”

“是我,安亚哥。”

她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夜空中,显得非常的清脆。手下却毫不留情,把银桂螺旋杵往黑发青年的心脏更深处刺去。

然后,小小的身躯推着黑发青年,把他死死钉在了身后的枯树上。

******

与此同时,一把匕首从后方伸出,重重抵住了苏与别的脖子。

他站在大石头旁,和历安有一段距离,哪料刚刚安置好何思豆,“江玲玲”便陡然发难。

当银桂螺旋杵无情地钉入历安胸膛时,苏与别也捂住了胸口,似乎也体会到了那阵锥心刺骨的疼痛。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现在最好别动!”

他回头,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二哥苏粲。

苏粲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那是颜羽他们的私事,你最好乖乖待在这里,否则的话……”

锋利的匕首贴着脆弱的脖颈,好似随时都会割开喉管,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苏与别神色晦暗,摆了摆手,果然没有动。

******

历安全程没有反抗。

他被钉在枯树上,心脏遭受致命重创,看起来却并不愤怒。只有一双被迫翻红的瞳孔,才隐隐约约折射出此刻正在承受的痛苦。

然而,他看向金发少女的目光仍然温柔。

“颜羽,这些年你都哪里去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记忆中的颜羽是个十六岁的鲜活少女,一头金发笑颜灿生,没想到多年不见,她居然变成了吸血鬼,还以这种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

金发少女歪着脑袋看他:“安亚哥,你是在担心江玲玲,想知道我为什么会使用江玲玲的身体,还是在担心我?”

历安诚实道:“都有。”

她清脆地笑出声来:“真好,安亚哥你还是像以前一样温柔。”

******

苏与别很不喜欢这个自称“颜羽”的人。

她虽然和照片中的江玲玲长了同一张脸,气质却完全不同。

笑声太清脆,金发太刺眼,长相太无辜……尤其是她看向历安的眼神,让苏与别觉得尤其不爽。

“二哥,颜羽和江玲玲是怎么回事?”苏与别没有动,但对脖子上架着的这把刀似乎也没有多在意。

苏粲轻蔑地啧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打量着苏与别,一副你现在终于落到我手里了的表情。

但这一次,他没有反驳“二哥”这个称呼,也没再叫苏与别野种,不知是不是上次被历安掐脖子搞出了心理阴影。

苏与别看了天空一眼:“因为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

苏粲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他明明记得今天是缺月来着,下意识抬头看了天上一眼,一轮缺月当空,果然不是圆的!

恍神的瞬间,苏粲发现自己被袭击了!

苏与别趁机反扣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扭,那刀便掉了下来,被苏与别的另一只手接住。

苏与别刚刚在使诈!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苏与别那个缺德玩意儿居然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个全力肘击,剧痛从腹部涌出,他不得不弯下身子、捂着肚子后退了几步。

结果刚一抬头,苏与别已经拿刀指向了他的眼睛。

电光火石之间,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转。

苏粲表情扭曲,看到离自己眼球不到一厘米的刀尖时,冷汗瞬间濡湿了额头。

“别别别……苏与别,我可是你哥!”

苏与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所以你现在能说了吗,二哥?”

苏粲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开口:“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呃……刚刚,你问的是什么来着?”

苏与别:“……”

他重新举起匕首。

苏粲赶紧摆手投降:“想、我想起来了……江玲玲,对,江玲玲和颜羽的关系!”

紧接着,他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都说了出来:“你知道的,江玲玲有先天性心脏病,本来早该死了,但有人把她变成了吸血鬼,所以现在还吊着一条命。”

“可她的身体比痨病鬼还差,脆弱的心脏根本熬不过人类变吸血鬼的转化期,所以颜羽附身到了江玲玲身上,帮她度过转化期——据说颜羽曾经也是个人类,后来转化成了吸血鬼,还同时觉醒了附身和控风两种能力。”

说到后面,苏粲的语气不知不觉带上了一丝羡慕。

如果是平时,苏与别可能会调侃一下二哥的异想天开——普通人通过转化吸血鬼获得超乎寻常的能力之类的,这是一种极其愚蠢的想法——但现在,他只是无动于衷地眨了眨眼睛。

“二哥,颜羽和历安是什么关系?”

苏粲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颜羽平时疯疯癫癫的,我也不太敢问她,我只知道她是十年前认识你姘头……你前男友的,她一直叫他安亚哥。”

安亚哥?

提起安亚这个人名,苏与别能联想到的只有一个人。

——安亚.列努,传闻中叛逃的最强吸血鬼。

十年前,人类和吸血鬼爆发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端,吸血鬼联盟惨败后和五大城主签订和平条约,在那之后安亚.列努叛逃,这位便失去了踪迹。

苏与别:“最后一个问题,站在你和江玲玲背后的人,是谁?”

苏粲:“是……是辛求玉!”

苏粲吐出一个女人的名字后,苏与别终于对他失去了兴趣。

收回了那把直指瞳孔的匕首,又把它还给了苏粲,语气温和:“二哥,匕首不错。”

说完这句话,他便转身朝着历安走去。

苏粲下意识想叫住苏与别,让他别过去,但只是张了张嘴。

苏与别不太对劲。

他的表情和语气都太平静,就像刻意压制着怒火,面上却摆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事实上,他看起来简直像是要气爆炸了。

不愿意被波及,所以苏粲放弃了自己难得好心的提醒,识趣地躲到了一旁,准备隔岸观火。

昏迷的小女孩躺在大石头旁,这地方看起来不错。

于是他握紧匕首,猫手猫脚地潜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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