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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Chapter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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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85

李冉似乎是有所疑惑,面色有些怪异。

“那您为什么要选择她呢?”李冉后退了半步,慢慢道:“乐播有那么多漂亮的、心甘情愿的主播,您为什么非要选择她呢?”

“因为她是只猫。”解绥安淡淡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波澜不惊,没有丝毫显露出讥诮或者玩笑的意思,仿佛这种随意不过是一种常态。然而就正是这样才会让人感觉通体发寒。

“养猫的乐趣永远在于调教本身。看她把锋利的爪牙一寸寸磨掉,让她有傲骨但没有傲气,让她闻见你的气息就想着臣服,想卑微的跪在你脚下,让清高者满身泥污,这才是这个世界上真正的迷人之处,不是吗?”

解绥安说完,往旁边瞥了眼李冉神色,“你怎么了?”

“……没什么。”

李冉搓了搓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后,微微吐了口气说:“我就是在想,怎么会有您驯服不了的人呢?诱之以利,威之以情,您不论是资源还是财富都是顶级的,那群人对您应该是趋之若鹜才对,怎么还会……”

解绥安微微一笑,朝宁池的方向抬了下眼睛:“多说无益,你大可以去试试。”

李冉顺着解绥安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宁池大概是喝醉了,眼睛闭着靠在沙发上,眉头也皱着,整个脸偏向灯光黑暗的一侧,一只手蜷缩着摊在沙发上,食指跟中指的指缝间闪烁着银色的光泽。李冉内心陡然升起一股难以置信的预感,不由慢慢走过去想要一看究竟,果然——那是一柄短而锋利的匕首。

宁池几乎没怎么化妆,包厢内柔和的灯光很好的削弱了她外貌的锋利感,再加上她闭着眼,睫毛的浅灰色的阴影疏疏浅浅落在鼻翼两侧,表面上看竟然有种离奇的温驯感——这种几乎不可能跟宁池放在一起的感觉。

李冉在那一瞬间忽然明白了方圆为什么如此执着于驯服宁池,就像他自己当初对沈秉颜的狂热一样。

毕竟宁池在某些地方跟沈秉颜太像了,带刺的玫瑰只有摘下的过程是折磨人的,而一旦占为己有,那些其他的觊觎着就只有垂涎的份,因此没有人能不为驯服一只专属于自己的带刺玫瑰而心动。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不用驯服就能臣服,有的人威武能屈贫贱可移,而有的人哪怕千斤重锤压在身上也不会屈一下膝。明知不可谓而为之的魄力,对既定命运的无情的嘲讽,乃至于一样的高不可攀又坠入淤泥,零落成泥碾作尘。

李冉心头一时滋味难言,与沈秉颜的种种过往又浮现在脑海深处,他甚至清楚的记得他刚得知沈秉颜跟沈竹筠关系的那个早上,他眼睁睁看着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摔成无数碎片,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那种巨大的绝望的荒谬感像铁手一般牢牢的攫住了李冉的心。

那个杯子的破碎仿佛是一场天上人间美梦的破碎,从那天起,他在靳氏的内网账户被封锁,通信设备被中止,甚至连身边的心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投靠了靳之阙。李冉从来都没有如此狼狈过,他知道沈秉颜下一个要报仇的对象就是自己,更知道沈秉颜得了靳之阙的助力,于是一度风声鹤唳到了连打出租车都害怕是对方派来的地步。

不过好歹李冉发达时为人风流大方,曾经在夜店里随手打赏过舞女一笔钱救了她的燃眉之急。舞女这次被邀请来解绥安的潜艇上充当牌面,消息透露给李冉后他辗转多方,终于搭上了解绥安这条线。

靳氏的内部人员变动有些自家关起门来说话的意思,几个反对者在靳之阙雷霆手腕之下并没掀起什么风波,再加上解绥安一直都在国外,消息并不灵通,因此并不知道李冉已经跟靳之阙决裂了。

按照李冉的计划如果顺利的话,当这艘游艇不论在国外的哪个码头靠岸,自己就能顺利摆脱靳之阙的搜寻,在人海里消失不见,不管是日后东山再起还是靠着不多的资金隐姓埋名的活着,这都不难。

然而最坏的那种结果却真真实实的发生了——当方圆拿出靳之阙邀请函的一瞬间,李冉就知道自己完了——毕竟解绥安不是一个傻到连这种暗示都看不懂的人。

但就在万念俱灰、心跳扑通扑通重的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关头,他居然奇迹般的还能勉强分出一丝神智去想:解绥安这个人阴晴不定、随心所欲,方圆怎么会冒着触怒解绥安的风险突然闯进来?他这么做是为了谁?这种事对解绥安甚至于整个明达来说几乎没什么好处,毕竟自己开的价要比靳之阙优越的多,那方圆为什么要站在靳之阙这边?

但这种疑问他根本不敢说出口,毕竟方圆在解绥安眼前的得宠程度确实出人意料。

李冉最早见方圆的时候还是在六七年前,那个时候酒会的负责人为了讨好解绥安塞给他一个当红小生,解绥安让属下去喊方圆来领人。他当时以为方圆只是解绥安带在身边的一个沉默谨慎、毫无背景的穷学生,因为这种事实在是太正常了,但没想到解绥安是的的确确把他当副手来培养,手把手在教方圆人情世故,带他拓展人脉圈,连私人宴会也常常带着他,不管做什么都毫不避讳。

李冉毕竟在靳氏周旋多年,是真的一步步靠着自己爬上来的,因此哪怕只是凭借对危机的敏锐直觉也能隐约感受到这件事绝不只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如果他能撬开这看似严丝合缝的逻辑链中的某个环节,哪怕只是稍微触碰,说不定就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

然而正当他继续往深处想的时候,却猝然看见宁池睁开了眼睛。

那个动作严格意义上不算睁开了眼,宁池只是掀了掀眼皮,视线低垂着在游弋一圈,目光涣散而混沌,几乎没有任何焦距。李冉知道宁池这是被逼着喝了太多带有催情作用的酒,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彻彻底底的醉过去。

但下一秒,却只见宁池抬起右手攥紧左手手腕,紧接着左手五指发力死死握住了刀刃,用力非常之大,连骨骼之间青红色的血脉都看的清清楚楚。

李冉瞳孔蓦然睁大了。

殷红的血犹如冷蛇顺着刀柄滑倒手腕上一滴一滴的往下落,衬得手腕跟脸色苍白到触目惊心。李冉几乎从来没见过一个人能对自己狠成这样,为了保持清晰居然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就好像那根本不是自己的肉似的,下手的没有丝毫犹豫。

可能是李冉打量的痕迹过于明显,宁池浓密的睫毛很明显的颤抖了两下,彻底的睁开了眼,视线笔直的朝李冉望过来——视线相对的霎那,李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窜上来,他惊的差点都没有站稳。

宁池的目光实在是太冰冷了。那真的是没有一点愉悦情绪、乃至没有一点人气的冰凉,乌漆的瞳孔里被水洗了一般毫不掩饰的淬着寒光,眼底锃亮警惕,如同一只应激之后的猫类,冰冷的肝胆俱颤。

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解绥安,只见解绥安遗憾地摇了摇头,但从语气上听其实遗憾的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感:“你看,你总是压不到宝。跟方圆是,跟宁池也是。”

解绥安微微笑了起来,似乎还有几分愉悦,拍了拍李冉的肩头:“你还真的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没什么雪中送炭的善心,也没有的建功立业雄心,唯一热衷的只有游戏人间、逍遥快乐而已。猫是拿来逗趣的爪子利些无所谓什么,但狗总归还是家养的比较忠诚,你说是吗?”

李冉浑身悚然一颤。

解绥安说完后停顿片刻,似乎是感到有些兴味索然了,不再看李冉一眼,转过头随意的对属下挥了挥食指,吩咐道:“带着她办事不成体统,今晚算她运气好。靠岸的港口那边方圆名下有套房产,如果她愿意就带过去,要是不愿意就随便找个地方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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