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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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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

慕怀昙绝望地闭上眼。

她觉得魏云肯定不会救自己,毕竟就连躲藏这件事,都是她强压着魏云完成的。

不知道魏云情不情愿,反正她当时没敢看......

“明日便要攻城,秉烟不去同主上商讨具体事宜,倒有空跑来我这里。”

“是想搜寻什么吗?”魏云的语气算不上好。

高长柳吓得收回手,再也不敢左顾右盼。他苦笑道:“山霭错怪我也。要知道凭空被塞几个兵在手里,我也很无措的。”

“这次升迁,我可完全不知情。”

说起来,高长柳也真是冤枉。他的确没什么事业心,在魏云面前也是这样表现。但偏偏升迁的好事落在了他头上,抢的还是魏云的差事。

这换谁都会以为是他背刺魏云。高长柳有理也说不清。

魏云淡淡地“嗯”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

“既然如此,那还请秉烟兄在其位,便谋其事。公务繁忙,山霭也不好再留客。”

见魏云把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高长柳也只得摸摸鼻子,狼狈地走了。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慕怀昙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她发现,更令人头痛的还在后面......

“秉烟不是会为权力钻营的人。”

慕怀昙没太明白魏云的意思,比起谈论高长柳是怎样的人,她更想知道要如何下毒才能成功。

“冯越此次提拔他,定有第三方人物在背后推动。”

慕怀昙身形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正常。她装作什么也不懂的样子,看向魏云。

“所以那人是谁?”她表现得很坦然。

魏云闻言竟然又笑起来,“夫人,你是想让我对冯越失望,从而与您结盟,对吗?”

慕怀昙还在嘴硬,“你就那么相信自己的好兄弟?”

“秉烟吗......”魏云眼中显出思索神情,“他的确可以相信。”

“不只是我,还有您。”

语毕,魏云轻而易举地捏住慕怀昙手腕,分明那只手离茶壶只差一厘。

方才他的视线一直被慕怀昙吸引,也不知是怎么注意到这里的动静的。

慕怀昙忙将散魂香收进袖子里,装作要倒水的样子,很自然地问:“还有茶杯吗?渴了。”

等了会儿,那人却没出声。

慕怀昙忍不住抬头,却见有双清亮眼睛,正牢牢盯着她。那瞬间,慕怀昙仿佛觉得,什么东西都瞒不过这双眼......

“夫人,别对我用散魂香。”

一股凉意,钻进慕怀昙心里,她愣在那里,任由魏云捏住自己手腕。

无数条思绪在脑中交汇,慕怀昙已经很难思考别的东西,她只知道——

此人必除。

这具身体爆发出一股与其表面柔弱全然不同的力量,慕怀昙出手迅疾,也看不清她是如何动作,魏云就被按倒在床上。

慕怀昙借助身体的重量,整个人压在魏云身上制住他,使他不能动弹。膝盖抵在他两腿之间,虎口也压在他最脆弱的咽喉上。

下一步,便是拧断猎物的脖子。

可慕怀昙惊疑发现,身下的魏云,竟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难道有后手吗?慕怀昙不由得谨慎起来。

魏云突然抬起手,慕怀昙死死盯着,思考他要如何出招。

可魏云却把手覆在了自己眼睛上,仔细看他那耳尖,竟染上缕缕绯红。

慕怀昙脑中塞满疑惑,头低得更深了些,她才猛然发觉,自己今日穿的这身......随着俯身压制魏云的动作,而变得有些清凉过头了。

慕怀昙咬牙,杀意更重。

她收紧十指,掌下肌肤却微微振动起来。是魏云在说话。

“夫人误解了山霭的意思。山霭是想说,无论您是否从背后推动,我都会帮您——”

“帮我?”慕怀昙愣愣地重复他的话。

“帮您挽救君山。”

许是躺着的缘故,魏云的声音略沉,挨得近了,那声音敲进慕怀昙耳朵里,不大,却很清晰。

魏云说会帮她挽救君山,可是以魏云的身份,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仿佛看出慕怀昙心中疑惑,魏云柔声道:“夫人知道山霭想要什么。”

慕怀昙点头,她记得很清楚,“你想要天下局势平衡。”

“但那并不意味,我会看着无辜百姓,赤诚的士子,都沦为战火的余烬。那不是我想要的东西。”

“夫人,君山是您的家。而天下,便是山霭的家。”

不知何时,魏云的手从眼上挪开,慕怀昙能明显看见那双眼睛在回忆,回忆一些过去的,很渺茫的东西。

“至少在冯越麾下,山霭能牵制住他手下的兵,将损失降到最低。冯越不是一个好人,但他是能最快结束战争的人。”

其实慕怀昙也有所耳闻,军营里总有与魏云不对付的人会说,“那魏云根本不配“山鬼”的名号,鬼方山一战之后,他就再没打过什么精彩的仗。

他参与的战争,往往没打两下就结束了,连人都杀不了几个,真没意思!依我看啊,就是主上的兵太强,双方实力悬殊太大,才让他捡了漏。

要我去当将军,我也能打赢!”

“我发现你今天的话格外多。”慕怀昙幽幽地盯着魏云。扼住他咽喉的手还是没有松开。

“因为您是值得信任的人。”魏云也不在乎被如此冒犯,他不像是被慕怀昙压制住,反倒像躺在床上休息一样。

慕怀昙无言以对。她今天算是见到这魏云的真面目。狡猾到令她牙痒。

“我还是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慕怀昙不服输,她觉得自己都快被魏云看透了,可自己却对魏云丝毫不了解。

“当然。”

瞥见慕怀昙错愕的眼神,魏云缓缓道:“信者不疑,疑者不用。既然已成盟友,那彼此也应当坦诚相待。”

魏云抬手,覆上慕怀昙掐住自己脖子的手。“比如,夫人这身武艺......”

慕怀昙惊得绷紧身子,一抬眸撞见那人眼中的“不怀好意”。

慕怀昙落荒而逃。

-

今夜寒风瑟瑟,分明已近三更,君山城内,直方书院附近的某片树林里,却还亮着灯笼。

那灯笼红得发暗,照得那片树林都透着一种诡异的红色,不像是挂给活人看,像是挂给死人。

慕怀昙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大着胆子朝那边走去。她本是来找慕迢迢,可夜间视线不好,又加上茵陈不在身边,她便迷了路。

点灯笼的那处听着有交谈声,她便想着去问问路。

一处孤坟立在灯笼下,小小的,像是衣冠冢,碑上写着“邱文”二字。旁边站了几个学生打扮的年轻人,他们借着幽暗灯影,撰写祭文。

写好祭文后,并没有人朗声念出来,往往笔墨未干,便被焚于祭盆中。就这样一篇又一篇,他们的思绪仿佛永远不会枯竭,白烟在小小坟头上盘旋,久久不散。

沉默,却莫名地令人伤感。

慕怀昙也拿不准,要不要打扰他们。突然,她瞥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秦安?”

秦安从文稿中抬起头,满眼红血丝,也不知熬了多久。见是慕怀昙,他忙用袖子胡乱揩了几把脸,不想让慕怀昙看见自己满面泪痕的丑态。

“你怎么......”

慕怀昙话没问完,就被秦安匆匆扯走。

“今日是邱文的头七。”

慕怀昙愣了一瞬,忽地想起那日在城外,被兵匪残害的书生。

“他死后,我和朋友们把尸骨送回他老家。他娘见了我们,还以为是直方书院派人来报喜,没想到......”

秦安声若蚊蝇:“早知道就骗她邱文在书院读书,回不去了。”

“对了,我是想问——”

秦安望向慕怀昙,总是倨傲的眼神里,第一次带着些恳求。

“他娘说什么也不肯要我们的钱。你头脑那么好使,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怎样让他娘把钱收下啊?”

慕怀昙没多思索便道:“这好办,你只消说这钱是直方书院给的抚恤费,她不收便是坏了规矩,叫其他理应领抚恤费的人怎么办?”

“好办法!”秦安眼睛一亮,但又很快暗淡下来,他喃喃:“我是不是很没用,连这点小事也处理不好......”

慕怀昙也不知道秦安受了什么刺激,情绪起伏这样大,她一时间没敢出声。

“明日大战在即,若君山失守,无数百姓将流离失所。我却还拉着朋友在这做这些有的没的,不干实事。”

“也不怪父亲总说我没出息,读书读成了书呆子。就连迢姐也不想理我,她大概也觉得我小孩子脾性,过来就是添乱......”

秦安一口气说了许多,等反应过来,发觉自己已经将心里话,尽数说给他以前最讨厌的“慕皎皎”听了。

秦安讨厌慕皎皎,是因为他觉得她是个软包子,谁都可以捏,还不知道反抗。可现在,他发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包子。

他觉得自己很可笑。

“抱......抱歉。”秦安声若蚊蝇,这句歉也不知道是说给从前被他恶言相向的慕皎皎,还是说给现在被迫听他说话的慕怀昙。

秦安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个天大的废物,他转身就要跑。

慕怀昙却扯住他的手臂。“你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你只是不会说谎,这不是没用。”慕怀昙像是真的在安慰他,“你能帮到别人,就是在做有用的事。比如,你还可以试着做......”

秦安满怀期待地看着她,就等她为自己指条明路。

慕怀昙语气很认真:“你可以告诉我慕迢迢现在在哪。”

秦安愣了会儿,仿佛脑中灵光一闪,他问:“你是迷路了?”

“呵呵,我怎么会迷路?只是见这边有异样,才过来看一眼。”慕怀昙双手抱臂,表现得很无所谓。

“不是吧!这片小树林竟然也有人会迷路?”

慕怀昙咬牙,她觉得秦安要不是秦家三公子,早就因为那张嘴,死了不知道多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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