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事啊……”菲力突然关上了树屋的门窗，屋内瞬间暗了下来，只有依稀的光线从缝隙中穿梭进来。
“我听说北方有一个异种的部队，专门搜捕人类研究，但你也知道人类早就灭绝了，怎么可能捉的到呢。”
他看了眼顾夜，又道：“所以你可千万别去那个地方，他们一定会抓住你研究的。”
“你是说北方有一个研究基地？”
“可以这么说，听说他们什么都研究，但主要是研究人类。”
顾夜要找丢失的孢子，与他同一时间发生异变的孢子，虽然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是不是人类的样子，但是他有一种直觉，可能他的孢子已经往北方去了。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想去北方？”菲力的声音略有惊讶。
见顾夜不回答，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你还欠着我好些钱呢，要是你去了北方，谁来还我钱？”
“………………”顾夜觉得这个翼人开口闭口都是钱，虽然自己没见过这个世界的铜币，但也清楚了对于这个小村的异种来说，铜币对他们是真的很重要了。
于是他沉声道：“铜币我没有，但是我的孢子粉或许可以帮你二次异化，我想……”他顿了顿，看向一脸震惊的菲力。
“这比起铜币，对你更加有用，不是么？”
他一直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而之后依旧如此，但对于这个要自己支付酬劳的翼人来说，没有铜币，那这件事或许并不会就此打住。
这个世界的异种异化升级都需要他们菌菇喷射的孢子粉，而他是菌菇的头目，孢子粉自然是鲜少会随之一起进入这个世界循环，但对他菲力来说，或许他愿意给他那么一点孢子粉，帮他稍稍进化一下。
进化一下他的大脑，不至于总想着铜币。
“孢子粉？”
果然，他的话引起了菲力的兴趣。
“你说的是浮在百米高空中的孢子粉组成的云层吗？”
顾夜点点头，双手交叉置于胸前，背靠着椅背，双脚架在桌子上，“这个交易怎么样？”
“你确定能弄到大量的孢子粉？还是高浓度的？”菲力半信半疑，“想让异种二次异化可是很难的？”
菲力看着胸有成竹的男人，慢慢开始相信，他是真的有这个能力。
“你的要求是什么？”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能给出这么大诱惑的，条件必定是苛刻的，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成的。
顾夜想了想，开口道：“你见过一个小小的，白色的小孢子吗？”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但是菲力没有看懂。
“没有？孢子都是非常小的，我怎么会看得见？”
菲力着实没有看道过，而顾夜的描述也是太过笼统，他看不懂。
“怎么，你的孢子丢了？所以你到底是什么？”
他一直都好奇，到底什么样的生物可以异化成人类，这太过于超乎想象了。
顾夜没有回答他是什么的问题，抬眸眯了眯，“我的孢子不见了，要是你能帮我找到关于她的消息，我可以帮你二次异化。”
“你怎么证明你能帮我？”
菲力自然也不傻，本就没有收到相应的报酬，若是没有给他看到顾夜所说的，他并不会帮助顾夜收集消息。
“这样……如何？”顾夜的手向空中一抓，然后借着从缝隙中穿梭进来的光，朝着光轻轻松开，然后大量白色细小的孢子粉喷射在屋内。
“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菲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等他反应过来时顾夜大手一挥，打散了空气中的孢子粉。
“你竟然是……”
菲力在顾夜的身前单膝跪地，行礼。
恭敬道：“尊敬的神明，我是你的拥护者。”
“啧！”顾夜不爽的看着跪着面前的菲力，收起双脚，冷冷的看着他，“我不是你的神明，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是。”菲力依旧是之前的语气，恭敬、虔诚。
顾夜无力，也就随他去了，“能不能查到？”
这是他最关心的，离开那个地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关于孢子的消息，他并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时间过去越久，他的孢子就越危险，更何况他还不知道孢子异化成了什么，这让他无比担心。
“我立刻去办，请您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菲力留下一些衣物和食物后，立刻去查询消息了。顾夜没料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刚刚在逆光中喷射的孢子粉完全震住了菲力，异种都知道菌菇喷射的孢子粉是他们的血液中所需要的物质。
孢子粉通过他们的五官进入他们的体内，然后在漫长的时间中不断的改变着他们的身体。
而这个世界，唯独没有菌菇异化的先例，所有的物种都已经的异种，菌菇却依旧是菌菇，每隔几日就会喷一次孢子粉，使得百米上空的孢子粉层能保证充足的量。
今天他帮助的男人虽然没有直言是什么物种异化的，但他一手挥过产生的孢子粉骗不了他的眼睛。
“竟然是菌菇异化的。”
菲力在小村上空掠过，直奔小道消息聚集的酒馆。
“嘿，菲力来杯酒么？”酒馆里的调酒师朝着进门的菲力举了举酒杯道。
菲力摇了摇翅膀，“有没有新的消息，除了这个消息板上的。”
调酒师是一个蛇人，全身上下唯一称得上“人”大概就是从蛇头下面长出来的两条胳膊了。
“陈格，我想要比较秘密的消息，关于北方异种部队的消息。”
“这种消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陈格直言。
“所以我想问你，能不能搞到？”
“这……”
陈格犹豫了起来，显然是可以搞到这种秘密的消息的，但是代价有些大。
“我出这个数。”菲力将一袋子铜币丢给了他，“不够我还可以追加。”
他压低声音，又在陈格的耳边悄悄说了一句。陈格的脸色微变，扭动着身体从吧台后面出来。
“跟我来。”
菲力微微一笑，跟在他身后进了吧台边的侧门。白日里的酒馆没有什么异种，没有人发现这里秘密交易着什么。
走过长长楼梯，终于来到了酒馆负二楼的房间，这里一般不会对外开放，只有出价极高的异种才能有资格来这里寻找想要的消息。
“你看看这里都是关于北方部队的消息，如果这里没有，那这个小村就不用找了。”
陈格坦言道。
“谢谢。”
菲力在各个架子上翻看，这里收集的消息绝对是不可能放到外面的，因为太过炸裂，被普通异种看了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比如他手上的这个，「关于蜥蜴人的研究及运用」。
这绝对是不允许的，也是不被认可的，无论哪个异种都不愿意被抓去当成研究的对象。
再比如，「异种二次变异及多次变异的实验」。
菲力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这根本不能算是消息，“这些都是哪里来的？”
“早些年从北方部队里偷出来的。”陈格不以为然。
“都是真的？”
“自然，当年蜥蜴人差点灭绝，最后有一个蜥蜴人带着这份资料从里面逃了出来，想要公布他们的恶行，结果被弄死了。”
“所以，真的是异种在研究异种？”
菲力举着手中的资料，微微颤抖。
“菲力，这个世界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这般，底层的异种能活着就不错了。”
陈格的声音如同重击，重重的打在他的心头。
“你来这里看吧，都是最新送来的。”
一面贴满大大小小纸片的墙上果然有一张写着「最新捕获异种」的消息，菲力伸手将它拿了下来仔细看着。
“最新捕获具有自我意识的孢子异种，身体处于原始状态，但拥有自我意识，收入基地实验室观察。”
菲力将纸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就这两天吧，又或者三四天。”陈格不太确定，但是他能肯定，这面墙上的内容都是近期送来的。
“怎么，你也对孢子感兴趣？”
“这或许是能改变我们的孢子，这份消息我能带走吗？”
“可以，只要你说的话算数。”
“你放心，神明不会说谎的。”
陈格拦住了要离开的菲力，又一次确认道：“菌菇真的异化了？”
“嗯。”菲力暗了暗神色，“那个预言是不是要成真了？”
“或许，那根本不是预言，而是曾经的事实。”
初代异种曾留下预言，当异化整个世界的菌菇不再喷射孢子粉，空中不再漂浮孢子粉状的云层，菌菇异化成人类形态时，那么这个世界即将迎来又一次的混战，留存的异种面临新一次的大洗牌。
能救下所有异种就只有那个异化成人类形态的菌菇，他将是新的神明。
而现在，世界各地的菌菇虽然依旧耸立，每隔几日就会喷射孢子粉，但是预言中的菌菇异化成人类形态却照进了现实。
“那是不是要提前准备起来了？”
菲力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没有异种会觉得死亡是好事，世界被污染，人类被异化，都不是现在的他们做的。
他们只是那些活下来的异种的后代的后代，被二次异化的异种称之为最底层最无用的异种。
人类的毁灭并不是他们做的。
但是他们却成了被研究的对象，被同类研究。
菲力将消息带了回去，“这是不是你要找的孢子？”
“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就是这几天，你现在要直接去北方基地吗？”
“给你，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顾夜将一小瓶孢子粉丢给了他，这是他在菲力离开之后装瓶的，就算菲力没有找到有用的消息，他也打算给他孢子粉作为酬劳。
“这么多？”菲力惊讶的看着手中的小小玻璃瓶。
瓶子虽然小，但是按照孢子的大小来计算 ，这一小瓶绝对够他和陈格二次异化了。
“嫌多可以还给我。”
“那不行，你已经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了。”
菲力立刻将玻璃瓶藏在胸口，双手护在胸前的架势有些好笑。
就在顾夜准备离开的时候，树屋外面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混乱和惊慌。
“我出去看一下，你等一下再走吧。”
顾夜点点头，走到窗前朝外看去。
所有的异种都冲出来，在街上手足无措，面露惊慌。三三两两抱在一起，好似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不一会儿，菲力回来了。脸上同样是与街上那些异种别无二致的表情。
“怎么了？”
“出事了。菌菇开始大批量死亡。”
这是顾夜没有料到的，对于异种来说，菌菇的死亡意味着上层空中的灰尘颗粒会下沉，而这些灰尘颗粒会让他们难以呼吸。
而孢子粉形成的云层却能很好的隔绝这些下落的灰尘颗粒。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刚，有人发现小村周围一群一群的菌菇开始萎蔫，开始以为是没有浇灌水，后来发现它们迅速枯萎死亡了。”
顾夜皱眉蹙额，别人或许不知道菌菇的存活就是依靠不断异化生物，而现在被异化的生物都好好的，但是菌菇却死了。
这事过于不合常理，但他需要找到丢失的孢子，但眼前的事使得他不得不先解决这件事。
“带我去看看。”
菲力和顾夜到了最近的一片菌菇群，这里的菌菇没有顾夜生长的那片那么大，它们最多四五米高，但现在全都瘫倒在地上，毫无生气。
顾夜伸手触碰其中一棵，发现它体内的能量全都流失了。
“怎么样？”菲力焦急的询问。
“没有生命迹象了。”顾夜叹了一口气道。
菲力瘫坐在地上，像是漏气了鸟娃娃，“这一片都没救了吗？”
“没救了。不仅是这一片，所有和它们一样的菌菇群都没救了。”
他的话像一把利刃，刺破了他最后的希望。
顾夜看到他这样子，又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