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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是你没见过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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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石秋榭翻了个身,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一眼,已经两点了。

下午睡多了,这会儿周公离他有十万八千里,根本睡不着。

迟挽倒是睡得香。

石秋榭借着小夜灯的光,使劲儿瞪着迟挽。

丫跟没事人一样,吃得饱睡得香,他这个大内太监总管倒是食欲不振辗转难眠了。

但是你下午一觉睡了六七个小时,这会儿辗转难眠也是应该的。

而且你晚饭吃了三盒菜饭,如果这叫食欲不振,那全地球的人应该都有厌食症了。

……

石秋榭叹了口气。

好吧,他属于是无理取闹了。

“啊嚏……”迟挽闭着眼打了个喷嚏,翻了两次身后又睡熟了,打起了小呼噜。

石秋榭从床上坐起来,给迟挽掖好了被子。

真不让人省心呐。

掖好被子准备收手的时候,石秋榭突然顿了一下。

他眯缝着眼睛,捏了个兰花指出来,准备给迟挽额头上来个脑瓜崩。

皇帝陛下没做错什么,就是石总管心眼小见不得他睡不着而皇帝却睡得这么香。

石秋榭兴致勃勃在迟挽额头上方找着各种角度,好不容易确定好角度之后,他冲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气,蓄势待发的中指在离迟挽额头一厘米时突然卸了劲儿。

算了。

吵醒了皇帝陛下,估计他要作妖了。

石秋榭捏了捏手指头,最后只是轻轻拨了几下迟挽长长的睫毛,没把人弄醒。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羊肉串羊排串羊蛋羊腰羊肝羊眼……

石秋榭侧着身,使劲儿咽了咽口水。

什么时候睡着了他已经没印象了,只记得梦里他和迟挽一人抱着一整只烤全羊在啃。

光从窗帘透进来,这会儿也才七点多。

石秋榭轻手轻脚去卫生间洗漱完,迟挽还在睡着,他不知道该干什么。

这会儿就去送银行卡给谢青玉,会不会太早了。

但是医院查房也很早,说不定人早就起来了。

石秋榭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迟挽,还是选择换外套立马出门。

他打算先去吃个早饭,然后把银行卡给谢青玉,再给迟挽带份饭回来。

昨天晚上脑子不清醒,这会儿石秋榭吹着清晨凉爽的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迟挽昨天又吃又睡的,更像是应激之后的自我保护反应。

棘手啊。

石秋榭轻轻“嘶”了一声。

迟挽这病,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

不知道这次如果把他和谢青玉的母子问题解决了,迟挽能不能好。

要是等一下能碰见迟挽他爸就好了。

把父子问题也一并解决了,免得反反复复折腾人。

石秋榭吃完最后一个生煎,舒了口气。

吃点热乎东西脑子都转的快了,虽然魔都这会儿已经不冷了,他喝完豆浆脑门上甚至还出了点汗。

付完钱后石秋榭去旁边的水果店挑了个果篮。

果篮也不贵,二三百块钱。

但是石秋榭付款的时候就是觉得不痛快。

他对谢青玉没什么好印象,也不在乎她怎么看自己。

买果篮全了礼数问题,也只是怕谢青玉到时候借题发挥,把问题怪到迟挽身上——不争气的儿子交了个没教养的朋友。

提上果篮,石秋榭溜溜哒哒走到了医院门口,又碰见了昨天跟他搭话的保安。

“哟,这是,去看你弟弟?”保安端着个保温杯,酌了一口还在冒气的茶。

“不是,”石秋榭假笑几声打了个哈哈:“去看另一个……长辈,先进去了啊叔,回头聊。”

“哎哎,去吧,多和病人聊会儿,他们心里都憋着呢。”保安倒是很好心的又唠叨了几句。

憋屈,我要是多和迟挽那个脑电波连着冥王星的妈多聊几句,憋屈的人恐怕是我吧。

在护士站那又确定了一下病房号,石秋榭深呼吸几次,捏着兜里的黑卡朝病房去了。

他这会儿……多少有点担心。

倒也不是担心别的,就是怕等会儿迟挽他妈说话不好听,自己这个破脾气,要是和病人杠起来,算怎么回事儿。

哦,病患还是个孕妇。

双重buff了。

迟挽这个王八蛋,把这么个难题交给自己解决。

石秋榭啧了一声。

但是这说明他信任你啊,绝世好人石秋榭先生。

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他趟这一次浑水。

我真是个有用的人呐。

石秋榭在心里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迟挽也算是一个尽心尽力的好儿子……

“昨天来的那个小帅哥,是侬儿子伐,嘎帅的呀。”

石秋榭停住脚,8703,就是这儿了,刚就听见这间房里有声音。

这声音也不年轻,应该不是查房的护士,石秋榭猜是谢青玉请的护工。

听听,别人都夸你儿子嘎帅,你这个当妈的是不是应该顺着别人夸夸你儿子……

“不过是个扶不起来的孽障。”略冷淡的女声响起,听得出声音的主人除了冷漠,甚至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带着些厌恶和不耐烦。

冷静,石秋榭,不能一见面就吵架。

石秋榭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先不进去,就在门口偷听会儿护工和谢青玉的对话。

他倒要亲耳听听,谢青玉这个缺心眼的妈,能在外人面前怎么说她儿子。

“呦,侬这个人怎好这样讲你儿子的啦,侬儿子卖相老灵额,看上去老关心侬额。”

护工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阿姨,听着像是魔都本地人,说话带着方言,不过听来听去都是在夸迟挽的好。

啧啧,石秋榭忍不住摇头。

一个陌生人都能看出迟挽的好,谢青玉却身在福中不知福,把迟挽一块宝玉当成顽石,真是眼瞎心盲。

“你是没看见他的另一面。”谢青玉冷笑一声,“我就没看过谁家孩子像他这么没出息。”

“那你还真是没见过世面了。”

护工又说了些什么,石秋榭已经没心思在听了。

他冷着张脸,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推门而入。

张口就说谢青玉没见过世面,谢青玉皱着眉,还算是有礼貌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迟挽家的租客,我现在住他家,每天靠给他洗衣服做饭陪睡付房租。”石秋榭故意把话说的很难听,越难听越好,他就是想恶心一把谢青玉。

“你疯了,你在说什么,请你出去,不要在这说这些龌龊的话。”谢青玉下意识看了一眼护工,护工得了眼色之后很识趣的主动出去了,还帮忙带上了门。

石秋榭压根不关心其他人,只是自顾自往下说:“呦,这会儿知道丢人了,刚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儿子骂成坨狗屎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自己丢人啊?”

“我们的家务事,就不劳你一个外人费心了……”

谢青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石秋榭一把打断。

“谁他妈跟你是一家人,迟挽愿意吗,我要是摊上你们这对恶心人的父母,我每天出门都要冲着地上吐口水骂一声晦气!”石秋榭呸了一声,假装看不到谢青玉已经铁青的脸色。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迟挽,你和这样的人往来,我不意外,只是你自己堕落,就别让我们看见,免得别人以为我教子无方。”

谢青玉即使已经气的浑身发抖,也还是没有像王婶她们吵架那样爆粗口,话说的一套套的,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多讲理的人。

但是石秋榭就是不吃这假惺惺的一套。

“呦,你还知道教子无方,那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啊?迟挽是担心你们才特意赶回来的,你们呢,又是怎么对他的?”

“除了辱骂他打击他,你们还为他做过什么?口口声声说教他为人处世为他铺平道路,放你的狗屁!他迄今为止碰到最大的痛苦的困难,就是你们带给他的。”

“不配为人父母就别他妈非得生,生一个祸害还不够还得生第二个,你们问过肚子里的孩子愿不愿意吗,他要是知道自己爸妈是怎么对待自己的哥哥,还愿意让你们当他的父母吗?”

“别说什么看见迟挽晦气,他这辈子遇见你们才是真晦气!”

石秋榭一口气把这些话喊完,谢青玉被气的捂住胸口半靠在床上,也不反驳,只是冷眼看着石秋榭,像在看条疯狗。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石秋榭嗤笑一声:“我是不是个好东西,轮不到你来评判,同样,你更没有资格评价迟挽是不是个有出息的人,因为你不配。”

“哼,这些话,都是他的心里话吧,埋在心里这么些年,还真是难为他了。”谢青玉脸上带着病色,眼神却依然犀利。

“他不是你这种人,别自己是小人,就把别人都当成自己了。”

石秋榭踢了一脚放在地上的果篮:“他要是心像我这么狠,也不会被你,还有你那同样奇葩的老公折磨这么多年。”

“折磨?”谢青玉像是听见了一个笑话:“玉不琢不成器,我和他爸爸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结果呢,他是怎么回报我们的?”

“不仅成绩提不上去,工作更是一事无成,跑去写什么网络小说,一帮乌合之众凑在一起,能写出什么好东西!”

谢青玉紧紧揪着身下的被子,眼神中的恨与厌恶毫不掩饰。

石秋榭从来没想过,一个母亲,在提起自己的儿子时,会露出这种表情。

而根据迟挽之前的描述,他那个尚未出现的爸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比谢青玉做的,只多不少。

好笑,太好笑了。

石秋榭伸手捂住眼睛,一想到迟挽就是被这么两个完蛋玩意儿困在黑暗和痛苦里那么多年,他只觉得荒谬。

谢青玉没出声,一直看着石秋榭站在床尾自顾自捂着眼睛笑,鄙夷几乎化成一支实质的箭射在石秋榭身上。

石秋榭笑够了,擦掉眼角的水渍,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黑卡:“拿着吧,这是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和那帮乌合之众一起写的网络小说换来的稿费,给你和你老公买墓地,应该是够了。”

说完,他没再看谢青玉的表情,也不去听她后来又喊了什么,石秋榭只是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下到一楼时,他看着熙攘人群,忽然掉头进了男厕所。

“咔嚓。”石秋榭点燃手里的烟,一口气抽完半支之后,把剩下的半支摁灭扔进了马桶里。

“操。”石秋榭冷着张脸。

一冲动,好像把事情办砸了。

这回去,怎么和迟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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