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二小姐让我去给陈家三口租院子,还给了我一点钱……”小莲顿了顿,没敢说给了她很多,南玉华说的这么吓人,万一真给轰出去了,她也能留下保身的钱。
“也许是二小姐怕小姐为难,因为那个陈知之一直喊着小姐的名字,求您帮助,二小姐估计是听不下去了,才自掏腰包,帮小姐你让他们闭嘴……”
小莲赶紧给南悠悠戴高帽子,毕竟已经得罪了自家小姐,万一又把二小姐得罪了,自己可真是在丞相府混不下去了。
南玉华听了小莲的话,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心中只想快速把自己摘干净,她看向傻眼了的陈家三人组,没好气道:“听到了没有,是我二妹救你们的,你们去找她,别来找我!”
她的衣服被蹭脏了,也没心情出门买首饰了,一甩衣袖,就想进门,小莲如遇大赦,连忙爬起来亦步亦趋的跟在南玉华身后。
谁知道南玉华刚转身,就被一只脏兮兮的大手给抓住了胳膊,一回头,就对上了陈知之猩红的双眼。
陈知之觉得自己疯魔了,他上一世和这一世的记忆在大脑里不断的碰撞,他现在已经分不清眼前的南玉华,和记忆中的南玉华,只是想问个明白:
“玉华……你告诉过我,要是见到我落魄不堪穷困潦倒的时候,是会帮我的,你说你看到我的第一眼就会帮我,而不会让南悠悠抢先的!我们那么恩爱,我们曾经共赴云雨巫山,你现在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南玉华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巨响,她慌张的看着周围人向她投射来的目光,有震惊的,有疑惑的,有不可置信的,有鄙夷的……她只觉得眼冒金星,下意识就狠狠抬脚,怎奈裙摆太长,只能踹到陈知之的膝盖上,而且由于踩到了裙子,连带她自己也倒了下去,正好扑在陈知之的怀里。
陈知之连忙抱住他心心念念的玉华,一时间软玉温香抱满怀,他仿佛回到了上一世,死死的箍住她,一脸痴迷,嘴里喃喃道:“玉华,我的玉华,你终于回来了……”
“啊啊啊!快放开我!你个又脏又臭的……”南玉华只觉得他腥臭的呼吸持续喷洒在自己干净的脸颊,恨不得在他身上捅三刀六个洞,拼命的挣扎,嘴里嘶吼着:“早知道我就不让牢头只踢碎你半嘴牙了,我应该让他把你舌头割下来!!”
陈知之抱着她就是一僵,什么?他听到了什么?是玉华让牢头踢肿自己的嘴,害得自己掉了半口牙?不是南悠悠因爱生恨,派人干的吗?
“原来是姐姐你派人把人家半嘴牙踢碎的,怎么还把这锅甩我头上呢!亏的我还以你的名义给陈家三口安排住的地方,不过陈知之,你们怎么这么快就给赶出来了?我给了小莲一袋金子,够付一年房租和你们一年的穿衣吃饭的用度了!”南悠悠的声音传了过来,小莲首先石化当场。
蕊儿连忙走到小莲跟前,语气严厉道:“原来你只付了半个月的房租,连大夫都不给人家请!你是没月钱拿吗?那么多金子,你怎么好意思据为己有的?”
小莲:“………”对方翻脸翻的猝不及防,她脑子已经秀逗了。
此时一辆朱红色的马车自东方而来,车轮滚动间发出沉闷的声响,车帘上绣着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丞相南宁商身着一袭深紫色官袍,袍上绣着仙鹤图案,寓意一品高升,头戴黑色乌纱帽,帽翅微微颤动。当他下了马车,看到相府门前的场景时,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不可置信,大声呵斥道:
“这是怎么回事?成何体统!华儿!你们都是做什么的!还不快给拉开!”
南宁商右手背至身后,左手虚握放于身前,微微眯起双眸,眉头紧皱成一个“川”字,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气得不轻,看着南玉华被人慌乱的拽了出来,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更是气的脸色铁青。
“你们几个,在相府门前拉拉扯扯,成何样子!”他怒喝道,声音在门前回荡。
“爹爹,不要怪他们,他们也是被大姐给吓傻了,短短的半个时辰,都被大姐吓两回了,怨不得他们反应迟钝。”南悠悠为下人们辩解着,一众下人跪在地上,皆对南悠悠感激涕零。
“南悠悠,你什么意思,什么被我吓到了……你血口喷人啊!”南玉华只觉得口鼻间还有陈知之身上的腥臭,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都有点口不择言了。
南悠悠一脸无辜道:“我说的是事实啊,你被那个叫花子紧紧抱着,怪吓人的……哎呀我不好意思说。”
“那你还说!你……”南玉华气的浑身抖如筛糠。
“够了!”南宁商发出一声暴喝,制止了两人毫无逻辑又无章法的对话:“都进去再说!把这三个衣衫褴褛之人,也给本相带进相府!”
南宁商虽然愤怒,但用词挺委婉,他身为堂堂丞相,自然不能做出以权压人之举,连话也不能说的难听。
陈知之脸色惨白,陈张氏和陈瑶瑶已经被吓傻了,三人俱是像死狗一样,被人拖进了丞相府。
一场闹剧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闹起来,又稀里糊涂的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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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会客厅,大门紧闭着。
厅内布置得典雅华贵,摆放着雕花梨木桌椅,桌上错落有致地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和香炉,袅袅青烟缓缓升起,墙壁上挂着名人字画,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由于南玉华的事情,大门关的紧紧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南玉华低垂着头,站在厅内,双手不自觉地攥着衣角,脸上满是紧张之色,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南宁商面色凝重地坐在主位上,右手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目光如炬地盯着南玉华:“说吧,今日之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只有南宁商低沉的声音在会客厅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