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钱。
虽然吃的都是糙饭梗菜,喝的水也有股土味,但在这环境之下,已经算是上上等了。
做鬼也要做个饱死鬼,惊春想。
好想吃麻辣烫。
这个念头刚起,她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她马上甩了甩头,扯了扯身上的厚重道袍。
仙市外的资源掌握在极少数人的手里,像那些不明不白就进来的人,就是典型的“底层人”。
借着吃饭的间隙,谢惊春问守卫:“你好,请问我怎么知道时间啊?”
“死了就知道了。”守卫冷脸道。
谢惊春:“……”
右掌心发疼发痒,想挠也不是,稍微使点劲碰碰,直接疼得一激灵。
掀开包扎的布,布连着凝固的血肉,撕扯都撕扯不下来,那触目惊心的血疤,松鼠看得直龇牙咧嘴。
谢惊春觉得自己这手可能要废。
于是,松鼠就成了她的右手。
左手不方便也不习惯够到的书和药材,松鼠就飞身跳上去,只是它也有伤在身,经常会掉进惊春怀里。
一人一松鼠,开启了不要命模式,困得实在不行的时候,才会轮班咪一会。这个时候也会猜测,是过去一天了。
饭一来,风卷残云,守卫还没走远,碗就干净了。
守卫:“果然又是来等死的。”
谢惊春不够聪明,她知道。
她身边有很多努力的天才,她也知道。
她羡慕天才,羡慕学习能力强的人。
所幸她做事虽如滚芥投针,但也练就心不浮躁的性子,一旦坐定下来看书,就能认认真真地投入进去。
“好了,我要开始试了。”
第一件事她要把火熄灭,把丹鼎里面原有的东西拿出来。
如果有水符就好了……
嗯?
惊春眼睛一亮,想起自己包里还有点黄纸。
她欣喜若狂地翻开包,连手掌和脑中疼痛也忘记了。
然而翻开一看,还没完全扬起的嘴角一下子就垂下来,心情顿时跌入谷底,那些黄纸早已经被齐怀金一剑砍成稀巴烂。
谢惊春境界不高,还不能用特制黄纸以外的东西画符。
她叹了口气:“天要亡我。”
“春春,这个这个!”
松鼠指着角落的一把大铁锹,激动地大喊,声音尖锐。
“哦豁,真棒啊你!”谢惊春对松鼠竖了个大拇指,扛起铁锹就要去铲炉底。
“哎哎哎——”
若不是丢得快,惊春就要随着这铁锹栽倒。
她怀疑这铁锹不是铁做的,而是铅!重得像是扛了个人。
“你……”
一道幽幽的气音,若有若无的飘进耳畔。
谢惊春和松鼠对视了一眼,随后都摊开手,表示不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坐在黑黢黢的角落,他身子像松玠一样,被烧得黝黑,双手却死死地拽着铁锹。
要说怎么扛不动,原来真是扛了个人!
“你们……”
他的嘴唇也被烧得面目全非,一开口嘴角撕裂,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谢惊春战战兢兢地戳了戳他的大腿,确定这是人不是鬼后:“你……你不会就是这丹室里,原来的炼丹师吧?”
他的头像木偶一样,僵硬地向下点了点。
看他的样子,还能有口气,简直就是天大的命格在保着。
“川芎,白芍,枳实,甘草,升麻……”
“制附子……”
谢惊春和松鼠凑近耳朵,差不多能听清那些气音。
谢惊春道:“你是说,将这些药材放进丹鼎里?”
那人再次点点头:“中仙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