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月中旬始金京有了大量牲畜死亡的新闻报道,禽流感在原衡的北方的省份荔淮开始南下已经持续病毒蔓延两周了,病毒波及面积愈发扩大。
宋照星最近几天的午饭都是程月早起为她准备的便当。
正值青春期的年龄,宋照星好面子不想带便当盒去上学,“妈。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不吃鸡肉就好了嘛。”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拿上放在餐桌上的便当盒,“至少也给我换个好看一点的吧。”
铝制便当盒是程月那一代小时候的记忆,现在也强制要成为宋照星的回忆。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穷讲究起来了?”
程月拿着布袋从厨房出来,拿着便当盒,手里摸着外层布袋感受着传递出的余温赶紧装进
宋照星书包里保温,“妈妈最近不忙嘛,家里现在只有这个便当盒你先凑合着用。”
为了让宋照星不吃街边的小吃,每周的零花钱都减少了一部分。
眼看运动会开始,宋照星小声抱怨着大家都会买吃的,本来自己在班级里就是比较边缘化的存在,现在想要融入更不可能了。
“行了!少吃校外的食物啊。”程月听得心烦,又给了一张二十。
学校外面的商店已经布置成要过万圣节的样子,明明距离节日还有一周左右的时间。
运动会期间没有安排早自习,学生起的却比往常早得多。
学校附近的商场里几乎都是穿着淮华校服的人,大多都是准备一会儿运动会期间“野炊”用具。
“妈,停这吧。我自己走进去就行。”
自从宋照星和程月说了有莫名其妙的人在跟踪她之后,程月宁可扣掉全勤也要亲自接送人去学校上下学,家里为此特意换了辆二手小车来充门面。
母女二人晚上还去警察局报案。
在警方的陪同下去学校安保处查了监控,确实了有人跟踪的行为,但由于对方确实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无法立案。
坐在警车上时,其中一位年轻的女警私下给了宋照星自己的电话号码,“小姑娘,不要害怕,如果遇上危险直接打电话给姐姐。”
就这样,宋照星合理的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
联系人里只有两个号码。
希望毕业之前能有增加到十个人?
她在陆鸣的日记本里继续写下这二零零五年十月二十一号在这世间发生的小事。
运动会期间虽然没有早自习但第一天学生还是要在教室集合,除了学生会的成员。宋照星被分配到的是流动休息点,管管水,看看运动员的衣服不要丢失之类的简单工作,正好趁空隙她可以准备这周日的匠盾奖的决赛主题。
只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陈风看她没有参加任何项目,就交给她写加油词的任务。
宋照星一边写一边咬牙切齿的咒骂:“排挤我的时候怎么没想着我是四班的学生,这些时候倒是想起让我为四班出一分力了?什么人啊这是。”
“你还记得之前的那些事啊?”
突然出现何辰言的声音把她吓一跳。
注意力太集中,宋照星都没注意已经响起运动会开幕式结束的退场音乐。
“哇,这话说的?你们当然不在意了。刀有没砍在你身上,疼的又不是你,留疤的也不是你。”宋照星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
刚被排挤的那段日子,宋照星晚上睡觉梦里都是那些嘲笑她的嘴脸,比噩梦更可怕的是这些真实存在过。不过,说实在老天爷带她不薄,没有上次她见到的那个男生惨。
不过比惨真没意思。
何辰言不死心地贴着她坐下,“对不起。”
他的道歉只得到对方深吸后吐出的一口气,算是给了个回应吗?他继续自顾自的说:“你上次是用什么洗衣液洗我校服,气味还挺好闻的,他们都问我是不是有新……”
“那是我妈买的,我不知道。”宋照星打断对话,“不好意思,我要去送加油词条了。”
背影渐行渐远。
何辰言不理解宋照星的行为,明明之前向他要相册的时候还挺熟络的,怎么现在又变回开学时候的关系?一开始身边的朋友他们也都说这是女生常用的招数,先拉进关系然后突然做情感切割。
来春雪要去跳高,想把校服外套放在流动站时看到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发小。
“哎呦!何少爷还有一个人的时候?”
“别开我玩笑,烦着呢。”何辰言拉着脸。
一阵风吹过,落叶撒了满地。桌子上的书被吹开,扉页上写着宋照星的名字,来春雪明白他生闷气的原因,“我都说要道歉,人姑娘这么好说话,这么还能谈不到一起的说法?”
“我道歉了啊!”
“别和我瞎嚷嚷!”来春雪看了眼手表还有点时间,“道歉,不是只在口头上,要去弥补已经造成的创伤。算了,不在你这头倔驴身上多余浪费时间,我去比赛了。”哨声不等人,来春雪没说几句就走了。
宋照星回来时,正巧撞见何辰言被他的朋友叫走。
终于有了片刻安宁。
秋老虎未走,太阳出来后呼吸之间里还有余热。
椅子还没坐热,学生会的人就扶着一位伤者来流动站休息。“这我们班级的同学。”
宋照星看出了伤者是王可颜。
“那正好,费心照顾一下。”两人放下王可颜后就离开了。
王可颜和她的关系好一点说是同学,差的话也能算个仇人。但看得出人的脸色煞白,宋照星虽算不上君子但也不是小人,趁人病要她的命手段太狠心了,拿过自己盖腿的小毯子给她盖上。
“用不着你假好心。”王可颜感受到重量盖在身上后睁开眼,看到她不喜欢的脸,冷冰冰的语气。
宋照星无所谓地耸耸肩,抽回毯子说:“反正难受的不是我。”
两人就这样谁都不搭理谁的环境下过了两个小时,王可颜的脸色更差劲,现在她不单是脸色煞白,嘴唇都紫了。
“嘿,醒醒。”宋照星推了推王可颜,“你是不是生理期啊?送你去医务室看看。”
见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去医务室看?”
“嗯。”王可颜的声音微弱。
“那我这里有止痛片,你吃吗?”宋照星从书包里掏出一片剪的圆圆的药壳,“我这边计时半个小时,如果还没有好转我们就去医务室。行了,你躺着睡一会儿吧。”宋照星看着她吞下药后回去座位继续看书。
比完赛的来春雪回来拿衣服,见是宋照星在流动站就坐下聊天。
“最近老何没少惹你生气吧?”
“其实只要不来找我就都还好。”宋照星没停下手上抄写的动作,“怎么了?他又有抱怨吗?”
来春雪拿着擦拭完汗水的湿巾晃悠,“诶,那你就小瞧姐妹了啊,我的眼见力还是很厉害的。”
宋照星赶紧压低嗓子,让来春雪轻声一点。
转头用眼神示意一旁在休息的王可颜。
“她……她不是当时诬陷你偷班费的人吗?你管她做什么,当初怎么没想到有一天栽在你手里呢?”来春雪不惯着人。
宋照星放下手里的书,小声的解释,“今天就算她疼死了,也不能解释上次班费丢失不是我做的,这两件事就是两码……”
话音未完,王可颜突然从椅子上摔到地面。
“我的天!快,快,扶到我背上。”宋照星背上人,准备去医务室。
路上遇到何辰言回校。
远远就看见走路歪七扭八的人,定睛一看,感觉眼熟。口袋里的手机振动,是来春雪的来电,“大哥快去帮忙啊,合着你就没看到旁边挥手的我啊!”
挂了电话,赶紧跑着去接手病患。
一路上,宋照星也没闲着,联系陈风,必要时候还需要班主任去通知家长在第一时间来学校接走。
运动会期间医务室的业务比往常繁忙许多。
好在大多是些皮外伤,只用喷碘伏消消毒就解决能解决的事情。王可颜没等待多少时间,校医就来看诊,“问题不大啊,只是生理期贫血,吃个叶酸片挂个葡萄糖,醒了就能走。我们女生如果一直有痛经最好去医院做个妇科检查,不要觉得这是正常的事,对自己好点,不要什么苦都吃。”
临走时,校医一直嘴里在碎碎念。
宋照星和何辰言两人坐在医护室外的走廊上等陈风带家长来接王可颜。
“你还能原谅她?心还是挺大的。”何辰言言外之意像是在质问宋照星为什么王可颜都能被谅解,而他不行。
“我有说原谅她吗?”
宋照星不明白帮助一个曾经陷害自己的人就等于原谅的说辞,“今天如果躺在那里的是上次在花坛向那个男生施暴的黄毛,我也会救他,因为他需要活着去为自己曾经的错误买单。”
“你……”
何辰言看着宋照星眼里像是燃烧着点点星火,喉咙忽然哑口失声一般。
走廊上突然吵吵闹闹。
陈风身后跟着一位眉眼熟悉,打扮格外有气质的女士,嘴里一直在说着什么,推测女士应该是王可颜的母亲。两位风风火火地朝宋照星走来。
宋照星指了指一边的医护室,“王可颜在里面休息。”
“谢谢。”说完头也不回进了医护室。
见无事,宋照星就打算去学校凉亭休息顺便把变凉的饭团吃了。
何辰言却拉她吃校外的餐厅,当做是他道歉的第一步。拗不过,她只能去了,也不知道这算是他的道歉会,还是宋照星的受罪路。
不妙的是两人刚出校门没走出五百米,西装男就出现在他们眼前,不止两个增加到了四人。
何辰言眼疾手快拉着宋照星往小路里躲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