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下子过得很快,大四上学期上旬,上天不负有心人,直遂凡人愿,夏梅茵顺利拿到牛津大学研究生offer。
这是她一年多来最值得开心的事了。
牛津大学对学术成绩要求十分之高,语言成绩最低要求也要6分以上,这点对于从小接受过专业语言教育的她来说并不难,还有一项推荐信,以她的履历、校导师对优秀学生的重视,获得这个也不难。
听到这个好消息,白绍濂邀请全港知名人士前来出席他为外孙女办的升学宴,那夜维港烟火放了整整五十分钟。
排面连登三日港岛报纸。
而夏梅茵对这些排面都见惯不惯,为了表达感激,她带过去一些南京本土拾叁茶和雨花茶,虽然外公平时最爱喝老班章。当她回归白家,拥有滔天权势,望着堆积成山的升学礼物,还是不得不惊叹,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只要她还是白家人,全世界都会给你面子,德高望重的人都会向你低头。
相比这些,她更喜欢路迟青独特的庆祝方式。
比如……他说,带她去看日照金山。
旅游攻略是路迟青做的,挑选了国内众多热门旅游景区后,最后定下来川西。
抵达磨西古镇第一天,路迟青刚好有位大学好友在这儿做生意,又是本地的,叫卓尔尼蜡,聚了聚,卓尔尼蜡豪情满满说他来当向导。
吃完镇子上的必打卡特色——摩西烤鸡,还有牦牛火锅,路迟青又带她四处逛了会儿。
这时,孟縠在群里发了句语音:“哎,兄弟们,你们都是为挣钱发愁,而我却为花钱发愁,一百块钱怎么才能花到过年?”
管宁第一个回复他,夹杂嘲弄声:“你去路上乞讨日赚都不止一百块。”
孟縠:“你这人没有心。”
裴煵看笑话:“怎么,孟哥,网恋被小萝皇骗的裤衩子都不剩了?”
孟縠:“网屁,想被骗都没人骗,上次面基那个女生一看到我,接了个闹钟就走了。”
管宁难得笑了,还附送一句暗嘲:“网什么恋,去玄武湖相亲角啊。”
孟縠不答,甩了把关公大刀,郁闷中:“我要封心锁爱!”
不一会儿朋友圈更新一则动态——锁了但没完全锁,钥匙在门框上,155可以够得到。
民宿。
逛完街回来顺带洗了澡,路迟青刚帮夏梅茵吹干头发,浴室那一炮打得他现在浑身清爽,脉络都通了,尽管小弟撞得略微肿胀,但他觉得睡前还能再干一炮。还有她,他偷偷透过镜面瞄一眼坐在床头看书的女孩儿,一脸餍足的表情,今晚不知怎的,比往常主动,动的比他更是卖力,恨不得榨干他体内精力,差点把他干出灵魂,他的妞儿真是越来越会了。
这是好事儿,他眯了眯眼儿,卧在她旁边的床位,掀开被子缩进她的怀抱里。
夏梅茵头也不抬,视线仍停留在正阅读着的那页,手习惯性伸过来揽过他后脖颈,把他拥得更过,贴得也更紧。
被子里空气不多,没一会儿他就透不过气来,头往外面放,见她聚精会神的样子实在不忍打破,便自个儿玩去,打开手机时就看到群里新消息。
孟縠这小子又没钱了?
路迟青二话不说,哼着悠扬曲儿心情颇高地在群里给他转账五万元。
不到一秒,孟縠领了红包。
“我操!路老板大气,我就知道初中就跟在你屁股墩儿后头是我人生中最正确的选择!感恩路老板先富带后富的中国精神!我妈小时候还给我算过命说我命里有贵人,姓路,此言不差啊,想念七家湾锅贴了,我要搓一顿。”
混杂笑音中夹杂地铁女声背景音——前方到站本次列车的终点站南京南站博爱车站,高嗲嗲……祝您旅途愉快。
孟縠又甜妹撒娇地补了句:“不过我更想吃路哥的高嗲嗲炒肉~”
“眼红病犯了,见者有份。”管宁带头。
“眼红病犯了,见者有份。”裴煵跟后。
“眼红病犯了,见者有份。”凌昼川誓死相随。
“没病,但见者有份。”孙嘉昊富二代也来凑热闹。
实在受不了炮轰般的艾特声,路老板今夜开心,美人在怀,慷慨大方给群里近十个兄弟一人发了一个五万块红包。
接下来就是,财神爷表情包一路刷屏,孟縠发的是舔狗表情包。
他懒得回一句,手机关了,搁床头柜,一把抢过夏梅茵手中正受宠的手机,吃醋道:“不许玩它,只能玩我。”
“还想要啊?”她笑了笑,没把手机抢回。
“有点累了,不过你还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他像只狗狗讨好她,用鼻尖蹭蹭她下巴,潮灼呼吸流连进闷热的被窝里。
夏梅茵眸色一暗,托他下巴将吻复刻上去。
两人吻得喘息不已。
一切成熟了,她躺在床上,转过脸去看他欠身去翻东西,又急又乱,光滑宽阔的背身落在光中,缭乱春色中,她的眼中。
“忘带了……”路迟青木讷一秒,说。
“那咋办?”她下意识顺着问。
“网上买吧。”路迟青低身捞手机,胸膛抖动起伏得厉害,那汗似雨落下来。
夏梅茵抬脚,细滑柔嫩,脚趾轻轻挠挠勾他喉结,一路往下,路迟青站不稳了,腿一软,半跪下去,倏然间对上她满眼媚骨风情,欲望直出,浑身都忍不住颤栗好几下,细胞兴奋起来,一只手捉住不安分的脚趾,放进嘴里吸吮,点了闪送,手机一丢,人如树倒一样压向她。
夏梅茵得逞似的笑了起来。
路迟青声音沙哑,不忘打预防针:“梅茵,你现在还有半个小时和我接吻。”
夏梅茵依旧笑着,双手乖乖揽上他脖颈,学他压低音调,很御:“宝贝,这夜可还长着呢。”
刹那间浑身血液沸腾,潮□□嚣。
来不及了。
他等不及了。
窗外一树梨花压倒了海棠,窗内汗流珠点点,发乱绿葱葱。
……
翌日,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时纱窗外远处贡嘎群峰静静地映入眼帘,阳光将洁白的雪山染红,落进窗内,两人睁着眼望进彼此,心有灵犀地,在面包糖浆般的阳光沙粒中淅淅沥沥吻了起来。
周遭安静,也很浪漫。
折腾没多久,卓尔尼蜡在群里催促出发,趁天黑前赶到。两人收拾完毕,驱车前往景区,卓尔尼蜡说今晚可以在阿布的若丁山露营。
“明天的日照金山绝对是最好看的一天,因为这几天山顶都在下雪。”
“婚纱照取景肯定很美。”夏梅茵感叹。
“对,每年都有很多情侣来这里拍照。”卓尔握着方向盘,间隙瞄一眼后视镜,打趣道,“你们要不要拍一组?我刚好带了摄影设备。”
此时路迟青也看过来,柔柔的目光落在她脸侧,只看她头向窗外,微风吹拂起棕色头发丝,色泽柔顺,侧脸恬淡,眼睫毛根根长,红唇薄薄抿,宛若雪山间纯白洁净的女神。
他有些看愣。
良久,她猝不及防地回过脸来,冲他一笑说:“婚纱照扯远了,不过情侣照可以。”
车轮磕上大石,路迟青的心也同样地被视线中央这个迷人的女孩重重磕了一瞬。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爱上任何一件比夏梅茵更绚烂也更珍贵的东西了。
驶离古镇的磨榆公路景色静谧又安详,古建筑和贡嘎雪山融合在一起,阳光与雪两相辉映,泛开粼粼细碎的光。
终于上了山,来到扎营之地,天穹已经彻底暗黑,星辰隐现,群山脊骨线蛇一样蜿蜒在墨色中。
四月份的气温依旧带点儿冷,再结实的帐篷也抵挡不住丝丝缕缕寒气钻进来,夏梅茵窝在路迟青怀里裹紧被子动都不敢动,生怕动一下就有缝隙让冷气有可乘之机。
她不动,路迟青更不能动。
现在是生命共同体。
偶尔路迟青会忍不住动一下,这枕头简陋,抱着她睡有点不好受,他挪一下,夏梅茵的巴掌就自动降落他脸上。
“老是打我,你确定你真的爱我吗?”路迟青用深宫怨妇的眼神瞪她一眼。
“难道爱你就不可以打你?”夏梅茵偷偷往他手臂内侧掐了一下,她觉得欺负男朋友真的贼好玩,好玩极了,人生一大乐趣。
“疼!”路迟青差点就哭出来了,又不敢还手,只敢任打任挨,“我手臂早晚会被你掐断,上回我妈还盯着我脖子和手臂问我被谁打了,我只能说是女朋友太爱我了……”
“你还敢告状啊?”
“我哪里敢。”就算给他胆子告状,他妈也只会是帮亲不帮理的那个,亲的那个不是他。
“谅你也不敢告我状。”夏梅茵笑嘻嘻松开他皮肉,插一刀给一糖抱紧他取暖。
“那你老是打我,真不怕把我打残啊。”
“你出门打听打听谁家男朋友不挨打,这是喜欢对象的表现。”
“那你可以下手轻点。”
“打不死,放心吧!”
帐篷外提灯照亮夜间一寸,帐篷里两个人再也受不了眼皮子打架,相拥彼此沉沉睡去了,至于另一个帐篷捂着耳朵那位终于放下了手。
“真贼他妈恩爱啊……”卓尔尼蜡长天一叹。
…
清晨闹钟比太阳更先到来,夏梅茵是在路迟青的吻中活活憋醒的,她睁开眼的时候毫不犹豫给他一个大逼兜。
往常路迟青会捂住半张脸哭丧着瞪她,气急了骂她没心没肺,而今日判若两人,打完一掌后巴巴地贴脸上来,不够爽似的,“再多扇几掌呗,来自老婆爱的抚摸。”
夏梅茵呼吸都僵住了。
一个晚上怎么调教成这样了?
帐篷外听到这话的卓尔尼蜡,直接把嘴里的漱口水喷出来。
因条件有限,简单洗漱一番,三人离开扎营地,往高处走,前往日照金山最佳观赏地。
六点半刚过,薄薄晨光已经蔓延于山间了,洒在连绵的雪山之巅,随着霞光冉冉升起,万道金光从长空直射远处雪峰,宛若给雪山之神上了一层金钟罩,眺望而去像一座金山。
不少游客在摄影。
今天夏梅茵的穿搭格外酷,巴恩风格,复古短款呢子夹克,下身混搭牛仔裤搭配一双褶皱时装靴,无论走到哪都有人看她,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到她这,是衣服靠人。
金山为背景图,冷风吹散额间长发,她未经打理时的发丝似乎更美,很随性也很柔野,代表着她夜莺在松林间歌唱般的自由。
路迟青静静地凝视那张近乎完美的侧颜,看久了不禁有些失神,甚至她别过脸来都忘了反应,金光融入她眼里,衬得眼眸仿佛都是透明的。
路迟青记得曾有文人说,眼睛是爱情的语言,这一刻具象化。
“你穿这么薄,不冷吗?”她轻声开口。
路迟青只套了件冲锋衣,相比她而言casual look 一点,里面还是件短袖。
虽然说人在衣中晃,越晃越时尚,但穿太薄了感冒也是遭罪。
“不冷,有你温暖的笑容就够了。”
“……”这小子,又犯浑了。
“我听说,见过了日照金山,人会走好运。”夏梅茵面向雪山,一动不动地,人在看到美丽景致时会震惊到难以摆出多余的动作,只想静静地立那儿。
路迟青的回答总是语出惊人又击中内心,下一秒他揽着她肩背笑着说:“我也听说,见过日照金山的恋人会一辈子相爱。”
闻言,夏梅茵看了眼他,弯着唇角笑了。
她伸出一只手,环上他腰际。
卓尔尼蜡刚调好相机像素,举起相机的一瞬间,咔嚓一声将两人背影拍下来。
“路迟青。”她忽然喊他。
“不能换个称呼么?”
“你想换成什么?”
“老公。”他垂眼笑。
夏梅茵没答应也不拒绝,而是说:“看你今晚表现。”
“我还不够卖力啊……”他啧一声,“你刚才想说什么?”
夏梅茵抬眼深深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当初在摩天轮你说过一句话。”
“我说了很多,哪一句?”
“你说你的愿望是希望我永远自由,我想告诉你,你的愿望实现了。”
路迟青心口一动。
眼中难以掩盖他情绪激动,睫毛猛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