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安坐在办公室的利斯卡亚看见面前笑容夸张，一脚把门踹开的家伙，淡定地放下了那本看了一半的书。

鲨鱼果然顺着鱼饵游上来了。

他看了看小丑惨白惨白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书，决定把书先放进包里。

不能弄坏了书。他这样想着，把书放进包，再从包里拿出一柄匕首与一把左轮手·枪。

他把武器放在两人面前，伸手对着他对面的椅子作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小丑上下看了看利斯卡亚，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笑话，他哈哈大笑起来，歪歪扭扭地坐在他面前。

利斯卡亚摸了摸戒指，抬眼看他：“先生是来这里做什么的呢？”

小丑擦拭了下眼角的生理泪水，装模作样地回答：“不是你请我来的吗？亲爱的毒蛇？”

“哦？”

“哈哈哈！你激怒她，不就是为了见我一面？你个狡猾的、狐狸似的小蛇，你提起了我的兴趣，小丑叔叔对你很感兴趣！你是哪来的？我亲爱的小蝙蝠有没有叫你滚出他的蝙蝠窝？”

滔滔不绝的小丑说话时肢体上下摆动，他摇晃着脑袋，眼睛是泛着荧光的绿。

利斯卡亚熟悉这样的绿，在彩色的画作上，在某个阵法上，在梦里的古老城市中，甚至在自己的手上。

当然当然，他确实“邀请”了面前的男人，他激怒哈莉奎茵，使得她失控的消息是瞒不了他的，他知道后一定会对自己产生兴趣——这个人对她说了什么？什么时候哥谭来了这么个人？蝙蝠侠是否知道？小丑一定会有这样的疑问或猜测，他很简单地就能来见他，更何况是在阿卡姆。

小丑的“赴约”是利斯卡亚设计下的必然。

他为什么想要见小丑呢？难道他不知道对方有多危险吗？这样的问题答案十分简单——正因为小丑危险，所以才必须要见一见。

无论是对抗邪神眷属还是诡异事件，都不能让小丑这个搅屎棍横插一脚，这家伙危险又不可控制。

这是利斯卡亚一定要见他的原因之一，而另一个原因就是他曾问过蝙蝠侠的问题了，他想知道小丑是否是人类。

而除此之外他对他的“声名在外”也颇为好奇。

“感谢您的赏脸，先生。我知晓您肯定能看出我的意思，而您的到来叫我欣喜万分。”

“哦——得了吧！还在装什么呢，小蛇！你一板一眼的样子真是太假了！看上去就像是被线提来提去的木偶！那线后面是谁呢？真正的你？还是你后面虎视眈眈的大肉团们？啊哈哈哈哈哈！”

利斯卡亚八风不动：“那您是怎么想要赴约而来的呢？您也知道这里一直被蝙蝠先生监视着，您是想借我引来他吗？”

小丑晃晃脑袋，绿色的头发也晃动，他弯着嘴角，脸上依旧是那个笑容：“哦，聪明的毒蛇……你应该知道，偶尔蛇也是不错的诱饵和饲料，虽然它们牙齿锋利，但也要看看它的毒性……毒性才是蛇最重要的特性，其他东西都替代不了。”

利斯卡亚抿着唇，礼节性地笑了，但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没人看到。

他抬眼：“蛇有没有毒，你之后就知道。”接着又变了一张脸似的，还是那副谦逊有礼的样子，不经意地盯了会小丑的眸子，笑着问他：“我特别好奇一件事——您为什么如此执着于蝙蝠先生呢？是因为他义警的身份吗？”

“这问题简直像烂透了的记者问出来的！小蝙蝠是我！我也是他！每个人生命中都会有的最悲剧的那一天造就了我，但他跟我一样，悲剧也造就了他！可悲剧造就英雄？哈哈哈哈哈！太好笑！小蝙蝠才没那么高尚！他迟早会变成我这样！”

说完，他大声笑起来，及其夸张，笑声刺耳，像是劣质的玩偶，被狠狠地砸到肚子，嘲讽似的。

啊……利斯卡亚听着小丑尖锐的笑声，大拇指指甲用力掐了掐食指指腹。

他有点不耐烦应付这些烦人的罪人了。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知道蝙蝠侠很快就能赶来，他也不愿意再继续跟他废话，指了指桌子上的枪和匕首，微笑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先生。”

“哦？”

“俄罗斯轮盘，它大名鼎鼎，您绝对知晓它的规则。”

“现在它只有五颗子弹”他展示了下子弹的数量，接着边上膛边说：“我们来看看我是否足够幸运吧？我开五枪，最后一枪属于您。”他旋转弹盘。

“最后赢下来的人，在蝙蝠侠来之前，可以得到另一个人的一个身体部位作为战利品。”

他手腕一抖，“咔”地一声，弹盘关闭。

他这时才展现出自己了尖牙，露出一个疯狂的笑容，很难说他的笑容像什么，但小丑有种自己在照镜子的错觉。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要不要玩一把？”

他轻柔的语气像是柔软的蛇爬上你的手臂，叫听到的人毛骨悚然。

杀机毕露。他是为了死亡而提出这场游戏的，至于死的是谁？他不在意。

无论死的是他还是小丑，他都不会输。

小丑听完他的话是捧腹大笑，他笑得前仰后合，兴致高涨地拍着手，果断地同意了。

利斯卡亚注意到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这个小动作让利斯卡亚知晓他此刻才真正感到有趣。

办公室墙上的石英钟滴答作响，气氛暗流涌动。

利斯卡亚缓缓抬起枪口对准太阳穴，不慌不忙地扣下扳机。

与此同时，那只有他听得见的骰子声哗啦啦响起，这是一个他看不见结果的暗骰，不过“观者”总能看见他看不见的东西。

幸运

52/65

普通成功

“咔”

子弹没有射穿利斯卡亚的头颅，很明显，刚刚的一枪是空膛。

利斯卡亚笑了笑：“这可不好了，毕竟下面还有四枪呢，怎么最终大礼跑到了前面？”

正说着话，他连续扣动扳机三下，骰子声哗哗，随着扳机扣动的声响，像是赌徒专属的狂想曲。

幸运

7/65

极难成功

“咔嗒！”

“咔嗒！”

“咔嗒！”

三颗子弹全部卡膛。

“哈哈哈哈哈！”利斯卡亚快活地笑了，他的脸颊泛红，笑不露齿，但嘴角的弧度扭曲，他情绪高涨：“看来我是真的很幸运呢，先生。”

那深蓝的眸子上下扫了扫小丑，他的表情是饶有趣味。

“最后一枪了，下一枪就是您的了。”

这次他的动作极慢，像是展示什么魔术似的，好让面前的“观众”看清每一个细节。

缓缓地，他扣下这决胜的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