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到那篇报道了吧？今天的头条。”
红罗宾左手端着早餐，右手递给他一个文件袋。
今天的早餐是一片吐司，上面盖着一个荷包蛋和两条煎好的培根。
利斯卡亚几口解决它，甩甩手，打开文件袋。
文件袋里是有关此次事件的详细资料，比报纸详细许多，而里面也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人体实验？连环杀人？邪·教祭祀？
利斯卡亚用指尖点了点资料上受害者的照片，资料上也写了，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而经过尸检，她们的子·宫也被凶手一并取走了。
这种生·殖·器官崇拜的调调，加上大脑也被取走，利斯卡亚已经知道了真凶的真面目。
他抬头看红罗宾，问他：“对凶手有猜测吗？”
红罗宾点头：“根据其留下的线索可以判断出凶手是一名身高一米八，体重八十公斤左右的男性小混混，他还有至少两个帮凶，这是一起团伙作案，而动机也许是为了取其器官，因为受害者们生前明显没有遭受侵·犯，甚至没有遭受过殴打，凶手绝不是激情杀人。”
利斯卡亚为他鼓掌：“你说的很对，但为什么找上我呢？它看上去只是一起普通的连环杀人案件，没有魔幻元素。”
红罗宾笑了，他说：“就当是侦探的直觉吧，我怀疑凶手的目的不止是为了死者的器官。”
利斯卡亚打了个响指：“你的直觉没错！我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谁？”
利斯卡亚压低声音，吐出一个名字：“米-戈。”
他接着介绍道：“它是来自犹格斯的真菌，一个星际种族，在犹格斯星上有一个规模巨大的殖民地或者根据地。”
红罗宾疑惑：“犹格斯星？”
利斯卡亚理解他的疑惑，解释道：“就是你们世界的冥王星。”
红罗宾点点头：“好吧，你怀疑这些都是外星人做的，那理由呢？它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利斯卡亚说：“关于被取走的子·宫，这种生·殖崇拜是不是很熟悉？还记得我提过的那位至高母神吗？”
“那个信徒很恶心的？”
“没错，米-戈是祂和另一位外神的崇拜者，而这位米-戈很有可能已经加入了地球上同样信仰祂的邪·教。”
“而且，”利斯卡亚补充：“米-戈是求知心切的科学家，可以完成惊人的外科手术，包括将人类的大脑放进一个可以维持其活性的金属圆筒中，然后将语言，听觉和视觉设备连接到圆筒上使其中的大脑可以和外界交流。”
“也就是——”
红罗宾接道：“缸中之脑。”
“没错。”利斯卡亚点头，“所以放我出去吧。”
“什么？”
“我想蝙蝠先生也默许了，”他与摄像头后的蝙蝠侠对视：“我需要前往现场。”
“也许我能察觉更多你们所没有察觉到的线索。”
“毕竟我是调查员啊。”
那天与红头罩对话时说出的那句“会有他请我出来的那一天”实现了，虽然不是他本人来请，而是拐弯抹角地让红罗宾将文件带给他，但你能说这不是邀请吗？在两人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还是那一成不变的穿搭，卡其风衣与里面的西装马甲，脚上踩着发亮的皮鞋，白色的衬衫被换了一件，毕竟上一件已经被染得不能看了，而深蓝的领带被他系在领结，与他海似的眼眸呼应。
全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某人好好的清洗熨烫过了，因此带着淡淡的清香，那件崭新的衬衫是他从没穿过但在曾经的父亲和叔叔身上见过的料子，可见其高档。
利斯卡亚确定了，蝙蝠先生家一定十分富有，且有专门人士照顾，而那个人也为他提供食物。
他的富裕让利斯卡亚有着更多猜测，哥谭本地的富豪不少，但富成这样（指蝙蝠们身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战衣和那辆蝙蝠车）的的确十分少见。
而他在报纸上，和刚来这个世界时在手机上经常见过这么一个人——布鲁斯·韦恩。
他公开表示厌恶蝙蝠侠，但是有传言说他曾资助蝙蝠侠，以及板上钉钉的资助正义联盟，而且他常常“因极限运动受伤”，说实话，还挺明显的。这也许是来自布尔乔亚的自信吧。
最主要的是，其他有钱人都没有他这样强壮的身材，而他的身高简直和蝙蝠侠差不多。
利斯卡亚想，他做的最差的一点就是表示自己厌恶蝙蝠侠了，简直是画蛇添足。
这就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一种拙劣的掩饰。
当人们的秘密被他人的猜测所质疑时，他当然会表示否定，当然，除非他想要暴露，不管他是或不是，他都会否定。
但表示厌恶就不同了，这是一种“拉开距离”、“撇开关系”的方式，他想要让人们这样想：他都那么讨厌他了，怎么可能还会是他。
但这种方式反而让他更刻意了，在利斯卡亚看来就是：他那么讨厌他，那他们一定有所关联。
因为：厌恶他人是需要理由的。
这种厌恶的理由，就是关联的所在。
而厌恶这个人却依然资助他？这看起来不像是布鲁斯·韦恩这个花花公子的人设所能做出的事。
简而言之，这不合理。
况且蝙蝠侠并非人类天生就会感到厌恶的那类人（如罪犯、疯子等），而正相反，他在哥谭的声望并不低，对许多事的态度都十分轻浮的阔佬根本没有十分厌恶他的原因。
但他依然这么表示，所以利斯卡亚想：他这是在“撇除关系”啊。
就像是被审讯者，在面对警察的询问：你是不是凶手。时，他会下意识说，不是我干的，我怎么可能干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我绝不可能是杀人犯，杀人犯应该被抓起来，处以死刑。
有点好笑，简直是负隅顽抗。利斯卡亚露出笑容，整理好袖口。
接着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张报纸，他终于走出这间困了他这么久的房间，穿上了正常的衣服，拥有了自由。
虽然只是部分自由，那一下一下闪着灯的电子项圈还扣在他脖子上呢。
他站在红罗宾面前，向他展示那张报纸，用他依旧裹着创可贴的右手手指点了点娱乐板块上那张大大的布鲁斯韦恩左拥右抱的照片。
“他就是蝙蝠侠吧。”他语气依然那么冷静，就仿佛这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红罗宾下意识后退一步，但下一刻他就后悔了，面前这个心理学专家已然从他的反应里得出了答案。
“说真的我不理解。”
他眼睛看向向他走来的黑漆漆先生。
“都这么明显了……你们是怎么做到瞒这么久的？”
他指了指蝙蝠侠：“布鲁斯·韦恩。”而韦恩身边符合条件的人……
他接着看向红罗宾：“提姆·德雷克。”
他把那张报纸扔回房间：“剩下的不就好猜了？毕竟年纪也很明显。”
蝙蝠侠并不惊讶利斯卡亚能够猜出来，更何况他也知道他的漏洞瞒不过他，这是在蝙蝠侠预料之中的。
他也知道利斯卡亚在这时选择摊牌的原因：因为他需要同伴的信任，而遮遮掩掩对他们接下来的合作并不友好。
何况利斯卡亚只不过是这个世界的过客，他不会影响他们之后的一切。
蝙蝠侠摘下自己的头盔，露出跟那张报纸上一模一样的脸，只不过他的表情更加冷漠，更加锐利。
他用那低沉的，属于他自己的声音自我介绍道：“布鲁斯·韦恩。”
利斯卡亚插着兜对他露出微笑：“很高兴认识您，哥谭骑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