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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兴水利,向南地(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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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槿望着方茵陈的棺出神,不自觉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她,手还未碰到,便被拦下,终是回过神来。

转头看向来人,便望到方思无很是慌乱的神情,很是不解,也不知他是为何回来,眼前的景色也越来越模糊,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再一醒来,就又回了原来的位置,还是同样的地方,林缃照和林锦清以同样的姿势躺在石床上,还未醒过来,同样的未被捆绑,难不成那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门外的一丝光打在一人的身上,杨槿眯起眼睛看了许久,也看不清是谁。

挣扎着起身,想往前走,门口的人听到声音也转过了身,杨槿走近看清后:

“姜,期行,你怎么会在这里?”

姜期行看见杨槿醒来,瞥了一眼南边的角落,便快步上前:

“你可算醒了,你们来这山里待了十日了,我担心出什么岔子,便来寻寻你们,谁知刚来就看到你们都昏在此处。”

杨槿的头还是有些痛,望着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场景,总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凭着记忆摸到打开石门的开关处。

这一次,杨槿用尽力气、又摸了很多地方也没能打开,所以,那真的只是梦?

姜期行问杨槿是否出了什么事,杨槿摇摇头:

“没什么,哦对,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我记得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了山匪。”

姜期行刚要说什么,林锦清和林缃照醒了,杨槿也顾不得别的,赶紧上前问:

“你们可记得这里面有茵陈棺?”

林缃照看了一眼姜期行,眼眸垂下,摇摇头,扯了扯林锦清,林锦清也摇了摇头。

更是不解,那场梦太过真实,怎么就是假的呢?

突然南边传来一阵声音,杨槿想去看看,姜期行说:

“我们先出去吧,你们许久未回,王大娘担心得很,还说做了好吃的,等你们去吃呢。”

杨槿却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但就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

姜期行似是不解:

“怎么了?”

杨槿转身便往南边走去:

“我去看看就回,不费事的。”

说完,便快步走向那里,只是望见了一滩血,别的什么也没有,连脚印似乎都被刻意抹去了痕迹。

所以,还是慢了一步。

这一趟算是白走了吗?

回去的路倒是很顺畅,再也没见过什么山匪,只是偶有落石掉下,险些砸伤人。

这座山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如果那不是一场虚妄,就当作是真的,那是不是所有人都对我有所隐瞒?

想着想着,就到王大娘家门口了,今儿人也很齐,柳仰还从镇子上买了暖酒回来,正好用来一醉解千愁。

可是这酒倒是越喝越清醒,眼中也盈满了泪,杨槿觉得身处人群之中,但又只有自己一人。

不光是自己身源异世,也是第一次觉得所有人都有可能对其存在或多或少的利用或背叛。

本来真心交付的朋友、心之所动的方思无,现在看来似乎对自己的靠近,都加上了一层算计的面纱,可这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质问。

念及此,心中那被砸碎的墙似乎又重建了起来,比之以往,更要高上几分。

清醒过头,便是极度的糊涂,杨槿似乎还看到了方思无,杨槿笑出了声,踉跄着走到方思无跟前:

“还真是醉了,方思无怎么会来这儿呢?”

微微抬头,眼眸望向对面的人,再见心中所喜之人,他的一切仍旧如此让人沉迷,即使刚刚才怨他不和我讲明所有。

杨槿不自觉轻抚上他的脸,方思无揽过杨槿的腰部,回了家。

马车颠簸,杨槿倚靠着方思无睡得很香,回了杨槿的宅子,方思无似是走过无数次一样,径直走向杨槿现在所住的屋子。

进小院后,杨槿眼睛虽睁不开,但还是轻声问着:

“方思无,你可有背叛我?”

“方思无,你利用我,我不生气的,可你不能背叛我。”

“方思无,你说要将你的全部讲于我听,可怎么总是遗漏呢?”

......

方思无也并不知道杨槿的酒醒了多少,现下,杨槿坐在屋内软榻上,方思无蹲跪在杨槿身前,方思无和杨槿的鼻尖仅差一拳之远。

杨槿叹了口气:

“你不愿说,我也不强求,我只要你安稳就好,方思无,你我日后可永不相见,但你要安稳的活着。”

方思无轻声回着:

“那还真是最可怕的诅咒。”

烛火灭了,方思无退出了杨槿的屋子,进了偏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便离开,故此,因醉酒而到中午才醒的杨槿并没有再见到方思无,便更觉得昨天的方思无不过是酒醉之后的幻象罢了。

喝了些汤药,肚子好受了些,便被柳仰喊去镇子上买新种子。

买完后,就去了菏楼吃东西,菏楼又出了好多新菜,有些日子没来过了,居然变得新鲜了,好多都改了。

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杨槿吃饱喝足后,和柳仰一起倚着栏杆,看着楼下的戏。

戏里有一场:

灾星应是救世女,为寻生路舍自生、毁其名、囚其身,但少有人知她之血泪。后世书言:灾星降,是年,隆冬大雪,可盖一人,盛夏之际,可淹万千村庄,世人生死悬于一线。

杨槿和柳仰骂着这戏:

“那这个灾星可真厉害,一个人能克出来这么多祸事。”

柳仰回:

“谁说不是呢。”

柳仰像是想起来什么,眼眸垂下,神色也变得不悦:

“洛阳城里传来的,茵陈星落了,大家都在庆祝呢。”

杨槿有点不知其解:

“为什么要庆祝?”

“自是灾星落,福事起。”

“那自该庆贺一番。”,杨槿又问:“柳仰,你知道方思无的姐姐方茵陈吗?”

柳仰沉默了一会儿:

“杨槿,方茵陈是很好的人,她不是灾祸,一个人的名字与灾星相重也不是她的错处,且茵陈星这个名字是在方茵陈三岁时才由枫落大师起的名。枫落大师说茵陈二字压得住灾星,方茵陈也是有福气的人,可有福气的人偏偏死得那么惨。”

杨槿觉得好像所有人都很喜欢方茵陈,可也没有很好奇,无从去找寻的人,即使好奇,也不会再付出多少精力去探她的过往。

可如果那场梦不是梦,是真的,那据她所说,她和墨迢的关系也不像林缃照和林锦清说得那般差。

这事到底是什么回事,还真是一团乱麻。

在一筹莫展之际,小刨子终于来了,杨槿离开柳仰定的雅间,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杨槿不知该喊它什么,但既然它没了方茵陈那部分记忆,就还是按原来吧,有些事情不记得也好。

“刨啊,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

小刨子声音带着些哭腔:

“被主刨给惩罚了,说我没有努力升级帮你,罚我去无尽之景清了半个月的淤泥。”

杨槿叹了口气:

“还怪可怜的。”

杨槿本来想问很多问题来着,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从何讲起,索性就先不问了。

只是那山还得再去一次,下定决心后,找小刨子要了些防身的物件,就和林缃照、林锦清再探此山。

山路挡住了水路,必得有一方让出一些,但又不能所让过多,虽然不清楚这山是否真的存在茵陈棺,但贸然炸毁如此大的一座山,后续谁也不知是否会出现什么别的岔子。

但若想西边和南边的取水更方便些,从这座山入手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这山似乎藏了什么秘密,也不知秘密寻出来,是让人能更快乐地去修建水渠、浇灌农田,还是为了秘密,只能舍弃这条水路。

一切都未可知。

现在可以知道的,只有姜期行跟着来是个大麻烦。

真是十足的倒霉蛋,哦对,从最开始见姜期行就一直倒霉,人的运气到他这份上,也是可以盖个寺庙压一压煞气了。

这次进山,连山门都没进去了,似乎好像这座山本来就是如此,并没有任何人对其内部进行过挖掘。

可越是如此,就越透露着不对劲儿,越能表明这里的秘密大得吓人。

杨槿怎么也没想到,找了三天都没进去的门,姜期行随意踢了一块石头便正好打在机关处。

石门缓缓移动,因石门开启,一旁的小碎石从上方落下,杨槿便赶紧退到一旁。

小命要紧,可以进去,但别砸我!

这一处路又是没见过的,狭长的石道两旁摆满了烛灯,石门一开,烛灯便启。

待杨槿几人进入后,石门关闭,烛灯灭。

杨槿看着眼前突然的黑暗,觉得这好像把人骗进来取乐的,先给你看那些好的地方,让你放松警惕,一旦进入,没了退路,什么丑恶面庞都露出来了,再也没了之前的可亲。

可退路已断,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好在来之前拿了些灯粉,还能看得清路。

这条石道还挺有意思,一直都是一条直直的路,没见到一条岔路口。

最开始还挺开心,觉得不用去担心岔路口的错误选择,可在一直走在这条石道上,过来近五个时辰后,终于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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