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伞,向我迈出一步抬起右手,雨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我却唯独听见了他手指靠近我耳侧的声音。
“不……不用。”
明知会淋雨我愣是避开了他想要替我摘下眼镜的动作,这可是我的救命眼镜,我不打算让任何人见识我的真容。这么说或许狂妄自大,可有了眼镜的修饰后,对我表白的人真真切切少了一半!
在这个女生们早早戴上隐形眼镜的国度,我坚持逆行,以平光镜驱赶烂桃花。
“欸,小心点。”
仙道随着我的步伐移动伞的位置,伞面至少有一半被撑在我头顶,短暂的十五秒等待时间里,我不想与他争辩别送我了快回去训练,我与他都清楚这么淋下去,三百米的路也是一场重感冒。
“两把伞都借出去,不为自己考虑一下吗?”
看不清的红灯倒计时,或许还有十秒。
“我……我住得近嘛。”
雨水从天上来,触地反弹,脚踝处凉飕飕的,我与他默契的在保持安全距离下向彼此靠近,至少别让肩膀与后背再淋湿了。
“如果我也想借呢?”
眼镜起了雾,我看不清仙道的脸,他的声音如海浪席卷着我不清醒的大脑,不会是已经发烧了吧?
“可我没有了,更何况现在有伞的人是你吧。”
越野说仙道不是个爱欠人情的人,相反,他一直礼貌拒绝他人好意。
“那要是你有,椎名老师,会借给我吗?”
所以我不懂他这话从何而来,直到红灯最后三秒。
“会,如果我有。”
手指的疼痛、绿灯的跳转在同一时间随着神奈川渐大的雨势令我心脏骤停。
“那这里……”
我冰如霜的手被另一只手猝然牵起,他的手指如琴键轻触着我的手指,温热的掌心贴着我的掌心,严丝缝合。
牵起的是手,牵动的又是什么?
我好痛,没有发出叫声的痛,忘了痛的痛。
我与仙道的关系就像是被纸张意外割破的手指,刚开始没有任何感觉,等我真的意识到伤口的存在时,锥心之痛在所难免。
“就先借我一下好了。”
雨还在下,伞下的我终于看见了亮起的绿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