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万艳想起来当时的惊险仍然心有余悸:“这个复合副本里的异种由于多个副本交叉互相吞噬,进行了某种程度的进化,不太好对付。”
沙漠里的温度很高,极端环境更容易进化出难对付的异种,尤其是在玩家们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岑青舔了舔嘴唇,瓷白的脸干燥得起皮,汗水顺着防沙面罩的呼吸阀往下淌:“这里的异种有伪装色,掩藏在环境里,很难被发现。”
佟万艳的玩家天赋是在这里觉醒的,对这里的环境适应得比其他人都快。
佟万艳:“但是没关系,如果遇上了当年我和岑青遇到的异种,我的火焰可以压制它们。”
就怕遇到的异种是新品种。
“注意沙丘坡度!”孟影安突然开口。
他银黑色防护服左肩远程联通智羊的机械表盘正在校准扫描地形。
话音未落,整片沙地突然震颤。
岑青背后的羽鳞翅瞬间展开三米,将佟万艳护在翅翼阴影下,这个动作熟练得仿佛重复过千百次。
“是流沙涡!”
“方不徊!”
方不徊的战术靴已经陷入沙中,青年穿着沙漠迷彩作战服,整个人如游鱼般径直钻进了沙海。
林镜已突然闪现在队伍右前侧,拉住屠于曼:“方不徊去解决漩涡的源头了,你跟在我身边,走丢了就麻烦了。”
这个女人穿着银色作战服,胸口镶嵌的多棱水晶始终没有蒙上一粒沙子:
屠于曼还未回应,整片沙地突然塌陷。
林镜已背着的镜片背包自动展开,二面棱镜悬浮成搜索阵列。“看到他去的方向了吗?那是沙涡的源头,注意观察她们的配合。”
屠于曼打起精神,目光一动不动锁定林镜已的镜阵显示出的战局。
不远处,岑青的翅翼微微震颤,翅根连接脊椎的位置浮现青绿鳞纹。
羽鳞翅掀起气浪,把沙地翻出波浪,屠于曼一眼就看到了地下的方不徊,他快速移动,经过的地方拱起土坡。
“在西北方向。”
纪绫珠的道引棍在沙尘中泛着青铜色冷光,六棱棍身雕刻着道家符箓,佟万艳趁机扯开左臂束带,甩出盗火者的引燃索。
赤红锁链缠住纪绫珠的道引棍,在沙暴中拉出一道燃烧的抛物线。
“抓紧!”
“定!”
纪绫珠将道引棍直直插在沙子里,棍身符箓亮起湛蓝光芒,整个人像是定海神针一样,此时使用道引棍用作定沙的法宝。
地底闷雷般的震颤沿着流沙纹路扩散,沙涡停止扩大范围,方圆百米的沙面骤然坍缩,其他玩家终于能够站稳。
方不徊借着沙涡短暂的停滞迅速完成对沙涡源头的控制,地底传来刺耳的高频尖啸,刺得人鼓膜生疼。
众人脚下突然拱起环状沙浪,外围沙丘轰然炸开。
林镜已毫不意外道:“死了。”
“咳...呸!”方不徊从五十米外的沙堆破土而出,右手钳着团暗紫色肉块看了一眼丢在地上。
方圆十米的流沙凝固成板结岩面。
他甩掉严重磨损的战术手套换了双新的:“解决了,是一只异种,拟态沙蛸,已经死了。”
佟万艳松开手里的锁链,:“尸体没带出来?”
“没,长得有点恶心,建议你别好奇。”
战斗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纪绫珠把道引棍从地里拔出来,简单擦拭:“它们的藏匿能力变强了,这次居然离得这么近我们才发现。”
“确实,非常明显的变化。”林镜已说:“B级沙蛸藏匿半径最多五百米,这次...”
岑青就近飞到方不徊土遁痕迹终止的方位,蜻蜓点水般踏上去,孟影安那儿拿来的扫描仪投影出全息扫描图,她得出结论:“A级。”
“能量残留显示它至少观察了我们两分钟。”
“才A级。”佟万艳啧了一声:“这次算是杀鸡用牛刀。”
纪绫珠宝贝地把道引棍插回自己背后的腰带上:“你倒是说说我们里面谁是杀鸡刀?谁是杀牛刀。”
“靠我乱说的啊,别那么计较行吗。”佟万艳笑呵呵。
“刺激吗?”林镜已收回那些特别的棱镜,碎发扫过作战服的头盔的面板,轻笑,扭头问屠于曼:“怎么样,是不是还挺刺激?“
屠于曼点头:“这里的副本边界不明显,寄生兽和异种出现得比现实快,情况也更复杂。”她目露欣赏:“你们互相配合得很默契。”
整个战斗过程只持续了四秒,一秒也没有浪费。
堪称恐怖的速度。
孟影安、巫与月、林镜已和自己全程没有动手,看起来队伍的内部有很明确的分工,只是屠于曼不了解。
“我们一起同生共死过很多次,对彼此的能力很了解,默契是必然的。”
林镜已直白道:“孟影安说今后队伍里很可能会加一个你,所以如果有什么能力的话,不要吝啬,露出来让我们见见世面。”
屠于曼有些无奈地扯扯嘴角:“你看管着我的样子不太像是要我去崭露头角。”
“抱歉。我的问题。”林镜已大大方方摊手:“刚刚把你当新人带了。”
“沙蛸暴起时,纪绫珠的道引棍在改地脉走向,阻断它的退路,佟万艳的锁链使用火的力量加持了道引棍的被动伤害技能,岑青探位置,方不徊追杀。”林镜已不吝啬解释:“这么看是不是很清晰。”
林镜已看屠于曼点头,笑着说:“巫与云说你才成为玩家两个月不到,要我注意照看你,别让孟影安太过分。”
“听起来他对对我不利?”
“那倒不会。”
林镜已银白作战服在风沙中泛起涟漪状光晕,整理镜片背包时将碎发撩至耳后:“但是新玩家进来了,总有人想探探底,这是基地里大部分玩家的想法。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想。”
“探底你们随意。”屠于曼不甚在意道:“如果我感到冒犯,不会让你们好过。”
“呦吼,还挺自信。”林镜已觉得有意思。
屠于曼并不谦虚,沙砾擦过她的头盔面板:“用你们的话来说,我可是屠邈的孩子。”
“这倒是。”林镜已收起脸上的玩笑:“我们尽量不冒犯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