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才丑！”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说过自己丑，卢一这下更是气到发疯。反正今天丢脸丢到家了，卢一索性也不装了，边哭还不忘把他那一袋东西往自己身后藏。
可转念一想，反正都被发现了，还藏着这破玩意儿干嘛？
“林北施你个丑八怪！”卢一抬起手就朝林北施砸了过去，“还敢骗我说自己是处男？”
又是铁罐又是硬盒，再加上全力掷出，砸到脸上会不会真的破相？卢一在一刹那又担心起来。
还好林北施不呆，眼疾手快挡下了。
“我骗你这个干什么？”
东西散落反到砸到卢一的腿，对于一个大男人来说，这点疼不算什么，但卢一已经气急，任何一点火星子从他眼前闪过，都能引得山火迸发。
“处男还能瞟一眼就看出来型号？骗鬼呢！”
卢一用力朝林北施挥拳，发泄心中的不满。
林北施没躲，因为他一直以为卢一的力气就跟个姑娘差不多。怎么也没想到一拳落在胸口，自己就算准备好了挨这一下，竟还是被砸得后退了半步才稳住身形。
“没骗你，那些都是我在网上查的，不信可以看我的浏览记录、聊天记录。”
卢一一拳接一拳打到林北施身上。还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边怒吼：“我跟你什么关系！我才不看！”
“你说什么关系！”林北施一个一个，禁锢住了握着拳头挥过来的手腕，“不想分手就好好说话，哭有什么用。”
嘴上说哭没用，实际林北施非常吃这一套。
林北施以前确实认为哭是最没用的，嘲笑他的人不会因为他哭就不再嘲笑他，他也不会因为对方被打哭了就停手。
但卢一一哭，林北施瞬间就一点脾气都没有，还开始反思自己哪里做错了。不只是哭，其他很多办法都奏效，有时卢一只是黏腻地轻声叫自己的名字，就能让林北施的坏情绪烟消云散。
“谁不想分手了，你他妈真是自恋！”
卢一双手手腕被擒住，就抬腿踢。林北施硬生生挨下一边腿，同时扫倒卢一另一条腿，卢一没有落地点，瞬间倒下。好在林北施提着他的手腕，才没有让他后脑勺着地。
“别发疯了，跟我过来。”
卢一觉得自己现在就跟个被绑着前腿等待烧烤的猪仔似的，斜斜吊在那，任人宰割。林北施还故意弓着身子放低卢一，这个角度卢一的腿完全无法支撑自己站起来，只要林北施一松手，他立马坠地。
“我偏不！”
明显已经处于弱势，卢一还是不依不饶，一条腿猛地蹬地，另一条腿屈起企图用一瞬间的弹跳力膝击林北施的下巴。
他这套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五的动作，根本逃不过林北施的眼睛，林北施只要松开手就能轻易破了他的招，可如果真的松开手，卢一就摔了…
没有多做权衡，林北施只能又挨一下，下巴被膝盖击中的疼痛跟那一拳一脚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林北施咬着牙“嘶”了一声，动了动下巴，眼里也露出了凶光。
“过来！”
房子大的坏处就是，原本从门口走到沙发也就十步八步，现在要走几十步，林北施就这么拎着卢一，迫使卢一以一个相当滑稽的姿势被拖行了一个世纪，然后又被林北施往沙发上重重一扔。
卢一趁机拽住他的衣服，凭借着身体下坠的力道，林北施也被带到了沙发上。
“还有完没完！”
卢一喘着粗气，瞪着眼，即便被压得死死的，还是一脸不服气。
林北施叹了口气，摸到茶几上的手机翻给他看，“今天早上才查的，所以印象深刻…”
技术指导的网页浏览了一长列，还有和卖家、医生的聊天记录。
从准备工作、注意事项，已经聊到了事后护理…时断时续聊了一天。
最后一条是在刚才两人分别开车过来的时候，林北施问医生：有推荐的护理师吗？可以长期□□的那种。医生推给了他几张名片。
“瞎忙…”
“还不是怕你受伤…”
“我受伤？”卢一自信满满地强调自己主导者的身份，“是我、不会让你受伤。”
林北施懒得跟他争辩谁上谁下的问题，反正无论反应速度还是力量，他都完全不是自己的对手，没必要逞一时口舌之快，非得争个输赢。
“我都解释清楚了，别怀疑我好吗？我没有骗过你…”
卢一突然就仰起头蛮横地吻了上去。林北施给出的坦诚，卢一没办法用坦诚跟他交换。
林北施先是一愣，而后躲开，“不是要分手吗…你这…”
林北施半推半就的抵抗并没怎么用力，卢一再次覆上他的嘴唇。
卢一知道，他看似有一身无坚不摧的铠甲，但只要自己与他稍有亲密举动，铠甲就会全盘瓦解。
尽管这样多少有些胜之不武，可此时此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必须做点什么胜林北施一筹，以弥补心中的不快，找回失掉的体面。
热烈过后，趁着林北施意乱情迷之时，卢一的呼吸中还带着止不住地抽噎，骄横地说：“林北施，给我道歉。”
看着他漂亮的脸蛋上沁满未干的眼泪，林北施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得温柔得像要化开：“对不起。”
管他为什么呢，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没说分手，是你说的。”
吻落在最后一滴悬挂于眼尾的泪珠上。
“嗯，我错了。”就随他狡辩好了。
林北施对于他的强词夺理无可奈何，半惩罚似的咬上他的嘴唇。卢一耐不住被咬的疼痛，短促的“嗯”了一声。
声音化成名为诱惑的恶魔，恶魔又在刹那生出无数绞缠触手，绕到他的身后，扎进他的脊椎，把他牢牢钉死在卢一身上。
林北施强忍着身体的冲动，把他抱得紧紧的，头也埋进他的颈窝。长长地深呼吸后才终于压稳气息，低声说道：“我以后都不会说了，原谅我这次，好吗？”
“你…嗯…”卢一刚想开口，林北施又咬在了脖子上。
“你还说…唔…说我丑…”
又是一口。
卢一轻哼着，“疼～”
“不丑，你最好看了。”林北施的手臂继续收紧，“但是能不能…别叫了。”
一边说着要他别叫，一边又没完没了地咬疼他迫使他哼唧。
卢一明显地感受到了林北施的变化，虽然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但心中还是暗暗得意着。
“想*吗？”卢一蛊惑道。
林北施犹豫片刻，抬起下巴又咬在了耳垂上，“会不会太快了。”
“你还记得第一次牵我手、第一次抱我是什么时候吗？”
“记得。”
“从牵手到拥抱，再到接吻，已经两个月了，现在做人工智能，不是顺理成章吗…”
“可那时候…你还跟别人在一起。”
“……”卢一一时脑子短路，竟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你那时候跟我说…你是单身，我以为你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单身。”
“确实单身，只是…那种、朋友。你会…介意吗？”
他想问“你会嫌弃吗？”可是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说出自我贬低的话，他也怕林北施真的回答“嫌弃”。
“我很介意。”林北施说得很果断。
以前卢一觉得这些没什么，但林北施的“介意，以及他失望的眼神，让卢一觉得那些都成为了污点。
但是过去的自己就是如此，他无法辩解什么…既不是被迫，也不是受骗，他是心甘情愿成为了那样的人。
卢一只是看着他，动了动嘴唇说不出话。
“但不要再说算了，”林北施轻轻吻在他的唇上，“如果我早点找到你，或许在你十七岁时我们就会相爱，你就不会如此。我心里确实有不痛快，但我的不痛快也不能全部归咎于你。我不怪你没有乖乖等着我出现，你也不要怪我太没用，一直找不到你，好吗？”
林北施口中的十七岁，恰巧是卢一遇到初恋的二十岁。
卢一幻想着：如果时间重叠，二十岁的自己遇到十八岁初到武汉的林北施，会不会相爱，自己还会不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糟糕？
林北施从他的眼里看到怅惘。轻柔的吻如雨点般落于唇角、鼻尖，“卢一，我不想再听到你说算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只有我？”
“嗯，只有你。”炙热的吻是最最真切的答复。
林北施给出的回应更是强烈的、从内而外的。卢一忍不住取笑他，“林北施，你听过爆体而亡这个词吗？”
“……”林北施支起手肘，撑着自己的身体，但这样的距离好像还是不太够。
“我们…还要不要去洗澡？”
“我们…一起？”
“嗯，”附于耳畔，卢一的声音轻得只剩气息：“我帮你洗啊。”
林北施难为情地涨红了脸，这个提议着实令人期待。
“要不要先买那个？”林北施指了指散落在门口地上的成人用品，“这是你准备的吗？尺码不合适…”
卢一无奈地叹了口气，强撑起笑容，“你就别操心了。”心说就先别说大话了，反正你也用不上，我合用就行。
林北施依依不舍地站起身。
“要…要我抱你去吗？”
卢一腾地起身，“嘁，我抱你去吧。”
卢一不领情，林北施也只好作罢，转身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还是分开洗吧，你用我房间的浴室。”
“怎么…想作弊啊？”
林北施的小心思一秒就被猜透，尴尬地握紧了拳头，强装镇定。
“你…胡说八道。我就是不习惯…”
“噢～早晚都要习惯的，包你一次上头，两次上瘾，”卢一笑着贴近他，鼻尖几乎碰到，“就跟接吻一样。”
林北施定定地想：他还真是奇怪，说起话来口无遮拦没正经，怎么笑起来却这么天真无邪。而自己一肚子坏水，这种话却一句也听不了，他随便逗两句就全身燥热…
“总之…你自己去洗。我去给你拿浴袍。”
林北施快步离开。
准备好全新的浴巾浴袍送进浴室时，卢一正背对着他，毫不拘谨地脱着衣服。
他的腰好窄，自己两只手掐上去，一定会抓得很牢。看上去瘦瘦的，却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手臂上抬的动作拉扯着背阔肌，露出明显的腰窝，大拇指压在这里正好合适…
卢一半侧过身体，伸手试了试水温。
扭转的腹部看起来紧实柔韧，被薄薄的腹肌覆盖着。从背后抱住他，会不会凸出来，能不能摸到？
林北施任凭脑子里的胡思乱想肆意生长，腿也像生了根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能动。
“一起？”卢一余光看到一个身影，没回头便问道。
“你、自己洗，我去客卧的浴室。”
林北施回过神来，放下东西，落荒而逃。
刚才那样反反复复折腾来折腾去，林北施的忍耐力已经到了临界点，他怕一起洗澡自己真的会控制不住。
就算看过学习资料，理论基础已经打好，但毕竟是第一次，他还是想选择尽量常规且安全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