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以后，塞弗拉更安静了，除了必须，她甚至更少出现在人面前，除了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

她有意增加去魔药学教室帮忙的频次，但这个频次已经多到连斯内普教授都有些不耐烦了。

在她因为心不在焉差点毁掉魔药之前，终于被赶出了办公室，按照斯内普教授的说法：“回去过你的圣诞舞会，别在我这里浪费魔药。”

说完，办公室的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塞弗拉摸了摸鼻子，留下一句祝福：“圣诞快乐，斯内普教授。”

她不确定屋内的斯内普教授是否听到了，毕竟那声关门声显得有些震耳欲聋。

她收拾了下心情，回寝室换上了礼服，准备前往礼堂。

圣诞舞会如期而至，但帕金森的到来却让人意外。

“麻烦让让？帕金森小姐。”

帕金森并不动，她看着眼前的金发女孩，容貌绮丽，姿态礼仪毫不出错，少了平日里的随和，多了纯血贵族的优雅。不像个学生，颇有家主的气场。

“没想到我们中间，还是你把利益看的清楚。”帕金森刻薄地嘲讽道。

塞弗拉微微蹙眉，两人平日里私交极少，也不知道她对自己突然发什么火。

“让开，帕金森，别让我说第三次。”

帕金森愣了神，塞弗拉这个语气让她想起了马尔福。

她不再冷嘲热讽，气愤道：“和克鲁姆谈恋爱有让你受到足够的关注吗？卡伦，如果你不喜欢就不要吊着他，他可是马尔福。”

塞弗拉满脑袋的问号，无端的质控让她有些不悦。

塞弗拉垂下眼眸，而后一步步走近她，颇有上位者的气场，她并不回答那段指控，只是说道：“谁告诉你，我不喜欢他了？”

她的话语极轻，仿佛是窃窃私语，却让帕金森猛然抬头。

塞弗拉并不停留，径直越过她而去。

帕金森呆楞了几秒，仿佛才反应过来，她咬咬牙愤然离去。

塞弗拉不知道为什么帕金森会突然来找她，但这次见面让她的心情很复杂，以至于让她刚准备好见马尔福的心情散了大半，她重新花时间去整理心情，从而迟到了舞会。

礼堂外，弗雷德环抱双臂，靠在走廊一处墙壁：“我还以为你不准备来了呢。”

“怎么会。”塞弗拉无奈道，“我们不是约好了。”

“当然，美丽的小姐。”弗雷德略微弯腰，向她伸出手，邀请她一同参加舞会。

但就在塞弗拉接受的时候，弗雷德又补充道：“不过，如果你想偶尔随心一下，我也愿意伴你左右。”

塞弗拉看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雪景，拒绝了提议：“谢谢，不过，不用了。”

无论是对德拉科还是卡伦，纯血的骄傲不允许她任性。塞弗拉轻轻把手搭了上去，随他一同走入礼堂。

舞会已经开场，四位勇士正带着舞伴在舞台中央领舞。

塞弗拉挽着弗雷德的手臂走入礼堂，而两人在礼堂外的和谐根本没保持几分钟。

“别踩到我的裙子，弗雷德。”塞弗拉不客气地训导着身边的红发格兰芬多。

“我说了不会。”弗雷德反驳道。

“你刚刚差点绊倒我。”

他有些尴尬：“那是意外，不会有下次的。”

塞弗拉侧首，下巴微微扬起，对舞伴微微一笑，说道：“希望如此。”

或许只有弗雷德才能体会到她低语中的威胁。

德拉科一早就到了，一身黑色礼袍，白衬衣，简约却不失礼仪。而跟在他身侧的潘西却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

德拉科刻意去忽视塞弗拉，但视线目光略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没有她的身影，直到开场都不曾看到她，这反而让他更在意了。

而这期间，克鲁姆胸有成竹地等在门口，这让他有些不耐。这份不耐烦持续到舞会开场。

一个出乎意料的人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赫敏·格兰杰。她盛装出席，走向克鲁姆，挽着他步入舞池。

德拉科愣了神，他以为塞弗拉会接受克鲁姆的邀约，但并没有。

他突然明白自己误会了什么，满心都在想，那她去哪了。

一曲结束，在灯光和视线都不曾关注的地方，礼堂门口，弗雷德挽着一身墨绿长裙的塞弗拉步入礼堂。

德拉科抿了抿嘴，正想做些什么，却被潘西拦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只得回头，和潘西一同步入舞池。

他认得塞弗拉身上那条长裙，看形制是按照二年级暑假他亲手帮她挑的那条定制的，项间带着的是蝴蝶项链，也是他送给她的。而如今，她挽着一个格兰芬多，言笑晏晏。

那人的手还搭在她的腰间。

马尔福突然有些烦躁，他无心跳舞，直到潘西低声诉说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我去找过塞弗拉。”

马尔福浅灰色的眼眸看向她，看不清楚是什么意味。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潘西道：“她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

“他？”德拉科对比已有猜测，但却不敢肯定。

一曲结束，潘西答道：“是你，德拉科。”

他怔了一下，视线穿过人群，看向远处正端着酒杯低头品茗的金发女孩。

德拉科不自觉就要迈出脚步，但他的动作突然一顿，回头看向潘西，似乎是想表达谢意。而潘西这才正要放下方才还环抱着他的手。

她认输道：“反正我不说你也会去的。”

德拉科点了点头，并不否认。他快步走向红发格兰芬多身边的女孩，想要带她离开。

塞弗拉从舞池里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口渴，她谢绝了弗雷德的陪伴，留给他和弟弟说话的时间，自己去端了杯白葡萄酒。

她其实不太能喝的惯葡萄酒，也可能是往日里不想尝试，但她最近心情着实不太好。

她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刚准备再来一杯，手腕却被一人拉住。

她顺着力道，踉跄地后退半步，那人左手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护在怀里。而随后，来人拉着她向礼堂外走去，混乱中她侧眸看了一眼，是德拉科。

她跟随他的脚步，直到大门处她才想起来回头看一眼，只见双子饶有趣味地向她比划——祝你好运。

城堡外，雪越下越大，塞弗拉跟随着前人略显急促的脚步，室外寒冷的空气让头脑中的醉意和热气消散。

她看着德拉科的背影，金发随着动作略微浮动，黑色长款礼服，简约得当，而手指上……最终，她的视线落在德拉科无名指带着的那枚银戒上。

塞弗拉：“Draco……”

身前的人突然停下脚步，她才意识到自己喊了他的名字。

他捏住她手腕的力度收紧，然后立马放松。

德拉科猛然回头，距离她很近很近，塞弗拉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冰冷的雪地，双方接触的部分热的发烫。她突然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忘记了给自己加个魔咒，任凭身体贪婪地感受到身前人传来的热意。

她大概是醉了。

德拉科凑近她的脸前，像是爱人的低语，低喃道：“Sapphira,I’ve been in love with you since I first met you.”

(塞弗拉，从我第一次遇到你，我就爱上你了。)

塞弗拉没能从他的话语中反应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她这会有些迟钝。

礼堂的喧嚣声早已远离，夜晚显得万分寂静，只有风吹动飘雪的声音。

而那句话，似乎还在她的耳边萦绕。

“You are the joy that I blurt out,and also my determination that I think over and over again.”

(你是我脱口而出的喜悦，也是我斟酌再三的笃定。)

德拉科语速很快，却也很坚定，说话时脸旁的空气中还能看到极寒温差下带来的白雾。

塞弗拉看着近在咫尺的嘴唇一张一合，只觉得好看。

她只需要微微踮脚就能触碰到对方，而下一秒，她这么做了。

她飞快在他唇瓣上留下一吻，葡萄酒的味道没能留下，浅尝辄止。

德拉科愣住了，大概持续了几秒，他眸色加深，身体向她靠近。

他一手环住她的后腰，以防她后退，而另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抬起。

银灰色的眼眸注视着她，与之温柔的动作相比，他的吻来的猛烈而炙热。

舌尖灵巧地探索着她的口腔，摩挲间引起一阵阵酥麻感，探寻着葡萄酒里的果香和甜味。

塞弗拉有些不知所措，她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吻吸引了过去，双手抬起却又不知道放在哪，只能无力地攀附在他身体上。

许久，两人才分开，他的动作温柔且缓慢，朦胧月光下，两人嘴唇间一条透明的细丝被拉长，而后断开。

塞弗拉眨了一下眼睛，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一瞬间脸颊爆红。

原本因接吻而略显红肿泛着光泽的嘴唇在这一瞬间显得更加诱人。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把人按到怀里，他问道：“你同意了，对吗？”

塞弗拉的声音闷闷地从怀里传出，她磕磕绊绊地说道：“如果你要我答应，你必须说的正式些，马尔福先生。”

他轻笑一声，松开怀中的女孩，单膝跪下，郑重道：“卡伦小姐，你愿意作为马尔福夫人和我共度余生吗？”

少年一身礼服，金发在月光的映照下格外显眼。塞弗拉瞳孔微微放大，她哑然道：“太犯规了，德拉科。”

但她还是无奈地勾起嘴角，含着笑意回答道：“我愿意。”

德拉科笑道：“哪里犯规了？”

她看着眼前毫无自觉的人，解释道：“先交往再考虑是否求婚这是基本流程，我们要相处后才知道是否合适。”

“我们当然会一直在一起。”他诧异地挑眉道，“难道你会离开我吗？”

塞弗拉看向那双浅灰色的眼眸，莫名看出几分真诚和执着，她没办法拒绝：“当然不，马尔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