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门,落锁,拔出钥匙。
天气太凉,萩原研二早就换上了大衣,把他本就优越的身高和身形衬得更加出色。
今天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萩原研二还需要观察一下。
于是他做作地假装钥匙掉在地上,随后捡起,捧读道:“啊,忘记关煤气了。”
五分钟后,萩原研二换上了一身工作服出门,臃肿的工作服把他的身体包裹到了极致,只能隐约看到是个人形。
奇怪的感觉已经没有消失,萩原研二索性放弃,直接回家换回大衣,顿时身上一阵轻松。
他,萩原研二,一名警察,居然被人跟踪了。
从出门开始,就有身影总在公寓周围观察他的行动。
萩原研二对自己的相貌有着最基本的认知,为了不让那名莫名的变态骚扰其他住户,他努力把自己搞得恶心人一些,可那名变态并没有放弃的意思。
难道被瞄准的不仅是自己,趁着午休,萩原研二对周围的住户进行了走访调查,却并没有一个人表示有异常,甚至没见过奇怪的人。
萩原研二恍然大悟:冲我来的呀!
奇怪的人没有调查出来,但自己忙来忙去的状态吸引到了好友的注意,下午茶时,萩原研二被松田阵平逮到了。
松田阵平:“你今天怎么奇奇怪怪的。”
萩原研二犹豫一瞬,悄咪咪道:“小阵平,hagi和你说,你不要惊讶哦。”
松田阵平揽着萩原研二的脖子按下来,也压低了声音:“磨磨唧唧的,快说!”
“其实吧,”萩原研二小声道,“我发现有人跟踪我。”
啪——
就知道松田阵平会嘲笑自己的萩原研二眼疾手快,飞速在松田阵平未出声之前捂住了他的嘴。
两人打闹了一阵,松田阵平气喘吁吁:“找到了吗,是什么品种的变态,该不会是想邀请你去做模特吧。”
萩原研二:“还没有,他只在我家那一块活动,出了公寓就消失。”
松田阵平思考:“该不会知道你是警察,所以不敢跟过来吧。”他又说,“要不你这两天先住我那。”
两人还没聊完,上司又发了新的任务,爆炸案受害者鱼冢女士的医院信息传了过来,身为现场勘察者,萩原研二该出发了。
医院里,等萩原研二到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一名帅哥。
帅哥温文尔雅,和鱼冢女士那位男友完全不同。
呀……
萩原研二在门口没有敲门。
病房里面的氛围祥和快乐,那名温文尔雅的帅哥给鱼冢女士端茶倒水削苹果,就像……像男朋友一样。
“萩原队长,拿到鱼冢女士的伤情报告了。”小队员办完事情,准备和萩原研二一起进去询问,却见队长一个人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
“队长,不进去吗?”
“嗯,进。”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萩原研二有点头疼,他抬手扣门,手还没有触碰到大门时,房门已经打开了。
那名温文尔雅的帅哥微笑着,语气柔和,善解人意道:“方才见两位警察先生在门口站了许久,是来找春酱做笔录的吗。”
帅哥侧身邀请:“快请进。”
没想到有一天,他萩原研二也会被人打圆场。
萩原研二立即反应过来,也挂上了同样的微笑,拿出警官证道:“没错,见两位聊得开心,一时间没有打扰。我是这次来做笔录的萩原,方便问一下吗,请问您是……”
帅哥看了眼萩原研二的警服,道:“我是春的好朋友,萩原警官。”
明明是友善的笑容,可自己的名字被人这样念出来,萩原研二毛骨悚然,仿佛被猎物盯上了一般。
可回过神,帅哥没有丝毫变化,甚至称得上是温和,刚才的一切都是他的错觉。
萩原研二不愿相信,他的第六感从小到大都很强。
费了一番功夫才进入,萩原研二先问了几个有关伤情的小问题,和对鱼冢春基本的关心,等要切入正题时,旁边温文尔雅善解人意的帅哥完全变了个模样,完全没有动。
萩原研二隐晦道:“鱼冢女士,今天这趟来是想向您询问关于爆炸案的线索,我的同事带了录音笔和录像设备,请问现在可以开始吗。”
鱼冢春看了一出好戏,看贝尔摩德如何玩弄小警察,现在警察开口,鱼冢春装作恍然大悟,对贝尔摩德道:“今天就到这里,你先离开吧。”
贝尔摩德坐在床边一点也不避讳,牵起鱼冢春的手,在手背上来回摩挲,似是有着无限深情,抬头可怜兮兮道:“真的要走吗,不能继续陪你吗,我不会捣乱的,不会被发现的……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萩原研二:……
小警察:……
算了,已经和朗姆三角恋了,再多一个就多一个吧。反正琴酒也不会发现。
鱼冢春抚摸怀中帅哥的脑袋:“听话,被我男朋友发现了,就没钱养你了。”
感觉捏着自己的手力度加大,鱼冢春的笑容也变得更大。
戏已经演了,那就演到底,贝尔摩德放弃小打小闹的摸手,直接上手抱住鱼冢春,像是送爱人去地狱前最后的抵死缠绵。
“好,我听话,把那个老男人的钱都花光!”
摆了鱼冢春一道,贝尔摩德心情颇好,维持着温文尔雅的表面,和现场的每一位告别。
无关人员消失,萩原研二拿出了警察的气势,让小警察开了相机和录音笔,开始了本次病房里的笔录。
询问的问题有固定格式,也有面对难缠角色的一些改进,鱼冢春完全配合,没有打哑谜,也没有将情况了解透彻,将一个被人圈养的金丝雀角色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鱼冢春身为病人到了休息时间。
所有可以为证据作证的设备被关闭后,萩原研二翻看笔录本,寻找一个合适的开口询问机会。
而鱼冢春和他抱着同样的心思。一个脑子不多的金丝雀不需要伪装,她问:“萩原警官,你还记得我吗?”
萩原研二自然抬头,盯着鱼冢春端详了一阵,才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
鱼冢春本身维持着一个微笑,闻言迅速在脸上闪过落寞的神色,又强打起精神:“就是我,萩原警官。”
鱼冢春的情绪转变明显,萩原研二自然不可能忽略,他将一切收入眼底,对这位金丝雀被圈养的程度进行猜测。
萩原研二:“那天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随时致电警方。”
鱼冢春仿佛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把一切按回去,为难道:“没有的,萩原警官多虑了。”
不同于第一次见面时鱼冢春那拒绝帮助的姿态,今天的鱼冢春看起来非常热情。像一只毫无伤害力的白兔,独自待在满是陷阱中唯一的安全地带,等待人将她带离开。
而那些陷阱究竟是白兔自己设置的,还是圈养者设置的,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萩原研二没有轻举妄动,他微笑道:“希望是我多想了,如果鱼冢女士有别的困难,可以一并告诉警察。”
鱼冢春似是过于伤心,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从警校生变成了爆处组的队长,真是厉害呀。”
萩原研二谦虚道:“爆处组的工作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技术和经验缺一不可,我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他合上笔录本,提起:“昨天那位男士今天没有来看你吗?”
鱼冢春摇头:“我男朋友很忙。”
萩原研二撑着下巴,一双亮晶晶的紫色眼睛朝着鱼冢春发射着好奇心,让人不忍拒绝:“诶,春酱原来有男朋友啊。”
他话音一转,“我还以为,春酱住的是叔叔的房子。”
“那确实是叔叔的房子没错,借住给我和男朋友两个人的。”安全屋挂名在一个可信任的代号成员身上,鱼冢春顺着说不会出错。
萩原研二:“男朋友君开保时捷,没有给鱼冢女士买房子吗?”
“啊,确实是有房子的,”鱼冢春笑道,“等出院我就要搬到新房子里面去啦。”
嘻嘻,和你做邻居哟。
询问时间过长,护士小姐走进病房,强硬地请走了两名警察先生,请他们留给病人女士足够的休息时间。
等萩原研二带人走后,护士小姐反手将门一关,自己没有离开。
鱼冢春把被子拉高遮掩自己的脑袋,闷声道:“护士小姐,病人要休息了——”
护士,不,贝尔摩德把被子拉下来,调笑道:“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是在哪里想要帮助琴酒当……”最后一个音节她没有说出,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鱼冢春笑笑:“有时候,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才能让别人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
毕竟,这招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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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基地会议室中,朗姆在给BOSS一个交代。
“我知道琴酒和白科之间的矛盾,白科毕竟是年轻人,火气就是大一点。”朗姆语重心长,“毕竟他刚进入组织那会由我带他,这件事情他也和我讲了,他是想做点什么,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代号成员自相残杀的行为来!”
单纯的解释太过苍白无力,朗姆清楚,所以他提出了另外一个假说。
“BOSS,这一出就是琴酒自导自演。”朗姆深沉道,“琴酒利用自己和白科的矛盾把自己的软肋灭掉,这样他就不会任人拿捏,而且还可以铲除异己。”
给琴酒泼完脏水,朗姆仿佛忍辱负重,他早就想这么说了一般说了很多,直到最后才透露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当然,只要BOSS信任我,这件事就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影响,关于银色子弹,我和贝尔摩德会做好相关工作。”
从头到尾未出过声的BOSS发令:“先等等。”
朗姆喜上眉梢:“是,BO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