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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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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好似没怎么变。

怀梁来与走,好像没改变狮坡的什么。

陈惊鸣喜欢这样的一尘不变。

她站在城墙上看底下熙熙攘攘来来往往的人。

很热闹,希望能够永远这样。

陈长生这次离开的时间很长。

一个多月才回来。

地上都抽了绿苗。

“惊鸣!”他远远地朝女儿招手。

外出回来衣裳还没来得及换,便匆忙跑来军营了。

陈惊鸣应了一声,准备过去,叫人拉住了衣袖,一顿。

“我跟你一起过去。”季言很紧张地憋着气呼吸几下,仰头松松手,“今天正好先跟陈叔说一声,回头我爹找人上门,陈叔也不至于什么都不晓得。”

“嗯走吧。”陈惊鸣走了几步,有点想逗他,“我觉得还是不同我爹说了吧,你今年春天不是要下场考试?万一考走了……”

“惊鸣!”季言低低地叫声她的名字。

“好了我不说了。”

“季言也在?”

“陈叔。”

“嗯,我和惊鸣说些事情。”

“欸、好、好的陈叔。”季言识趣地往旁边走了几步,避让开。

“惊鸣,快到陛下寿辰了,今年陛下难得说要庆贺,实是为了正式昭告天下册立皇女。各城都会派人到上诸去送贺礼,你便替爹代狮坡去吧。”陈长生边说话,边不住地环视着周遭,神色警惕,“你今日下午在军营点二百人,将人手带齐全。”

陈长生这话听着便极不寻常。

陈惊鸣越听,心里预感越不好,忍不住上手拽住了父亲的胳膊,急急地追问道,“爹,你这次出去,打探到什么消息了?是上诸要出什么事情?”

陈长生沉声道,“这里人多,等你回家我们父女再详谈,记着明日就要启程了,你今日务必要预备好东西。”

“我知道了。”陈惊鸣松开手,也意识到不是什么好再问下去的时候,“那我先去了。”说罢,她一扭头便进门里去了。

“陈叔?”季言看着陈长生忽地上马就走了,下意识追了几步。

陈惊鸣从门里大步跑着折返回来,在他耳边叮嘱道,“这次有事,我们的事情等我回来,就让师傅直接上门说亲好了,你自己在狮坡好好温习功课,帮我看着惊鹤些。”

“好,我带着惊鹤一同学习。”

“嗯。”陈惊鸣拍拍他的肩膀。

二百人,陈惊鸣从男女兵营中各点了一百人,再带上陈花。

“惊鸣。”陈朵在她身侧挪来挪去,“你带上我吧。”

“我走了,但是家里这边要你盯着照看。”陈惊鸣哄着摸摸她的脑袋,像待妹妹那样,“我们不会很久的,很快便回来了。”

陈花性子沉稳,陈朵个性跳脱。

带陈花走这一趟要更稳妥些,比妹妹而言,她也更知道指挥。

这一趟出去也不知道什么光景,是去一个从前都未去过的地方,不比平日在狮坡作战,陈惊鸣需要考虑得更多。

陈长生从回来便一直待在书房没再出去过,陈惊鸣粗暴地推开门又反手关上,一口气冲到陈长生面前,开口便问,“爹这次为什么要我去?你去不行吗?”

她疑心这里边暗藏玄机。

“各家都是小辈去,我若去太晃眼了。”陈长生不打算再解释,从她手里拿过写好的人员名册,很快地看了一遍,“这些人同你去也好,明日一早便启程,一百人抬着贺礼同你走,另一百人在暗中走。”

“爹。”陈惊鸣语出惊人,“你是和谁联合了要谋反吗?”

“二百人谋的什么反?”陈长生瞪她一眼,“说的什么胡话?”

“那您就同我说吧。”陈惊鸣不耐烦这样打机锋了,“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还非要藏着掖着的?”

“你坐下。”陈长生把桌面上的书纸都推开了,“陛下除了皇女,还有两位皇子?”

“两位?”陈惊鸣一顿,“除了怀梁,另一位也是亲生的?”

“不,只有皇女乃陛下亲生,那一位,也是从宗族中挑来的,只是记在皇后名下,同样占个嫡出的名分。这趟我出门去,南下走访了三位旧友,他们较狮坡而言与上诸联络紧密,他们告诉我朝中对拥立这位皇子的声势不小。原先将怀梁送出来,是怕他对立皇女为储君有碍,将他接回去,也是为了压一压占了嫡出身份的这皇子。”

陈惊鸣想起那封信来,这样一来,这便说得通了。那信里的皇子,说的不是怀梁,而是这一位。

她起先理不清楚两位皇子,但很快想明白了这里头的利害关系,毕竟她跟着季清谈是学了一番东西的。这位有嫡出身份的皇子,好就好在他有嫡出的名分,却又偏偏不是陛下的亲子,这是最妙的。

想到这儿,她便也就直接问了,“那这一趟我去上诸,带着这两百人,爹是要我去做什么?爹是觉着,他们会在今上寿辰上动手吗?”

陈长生反倒卡住了,片刻后,才道,“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陛下要在大典上宣布确立皇女为储君,所以他们最晚也需得在此前动手,但能做什么……你自己便利行事吧,但还是以你自己的命最为要紧。”

“我晓得了。”陈惊鸣直起身子,在桌前端端正正地站着,昏暗的烛火照着她的影子落在地上,她忽地抬头看着陈长生的眼睛,“爹,你此次南下,那些叔伯既然告知你这一消息,他们可有告诉你,他们……支持的是谁?是支持陛下要让皇女为储君,还是要拥护这个也有嫡出名分的宗室之子?”

“他们?”陈长生毫不犹豫,不假思索道,“陛下早已同我们说过,皇女是他定好的储君,我们一帮人也都是看着皇女长大的,自然以陛下的意思,拥立皇女,这也是我让你只需带二百人的缘由,离上诸近的城池自有兵力,无需操心。”

陈惊鸣不由得皱眉,追问道,“这是爹您自己觉着叔伯们的意思?还是叔伯们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的?”

“他们不需说,我也明白。”

陈惊鸣觉着有些头疼了,“爹,你怎么晓得别人心里的打算?!”

“他们要是变了呢?”陈惊鸣一动不动地看着陈长生。

她重复道,“他们要是变了呢?”

“他们……”

陈惊鸣道,“爹是以陛下的意思为主,可别人也还是如此吗?”

那信里说皇子同王谨的门生来往密切。

王谨送来怀梁又接走怀梁,他的心里,又是想着什么?

烛火跃动着,影子映在陈长生的脸上一闪一闪。

从日暮到日出。

他站在城门口,仰头看着女儿整兵。

“人齐了。”陈惊鸣折回来,拍了拍站在一侧的弟弟的肩膀,“姐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要好好温书,知道了吗?等我回来要检查的。”

“姐。”陈惊鹤伸手拽住她的袖子,泪水在眼眶里欲落不落地打转儿,这是第一次姐姐要同他分开,还不知道要分开多久,他哽咽道,“姐。”

“别哭,姐很快就回来的。”陈惊鸣抱住弟弟安慰,松开手,走到一侧眼巴巴地等着她的季言面前,低声道,“惊鹤这段日子,你多盯着他。等我回来,我就跟你去告诉爹。”

说到后半句,她尤为压低了声响,怕一侧的人听到。

陈花也在那边同母亲和妹妹告别。

“姐,你要和惊鸣你们注意安全。”陈朵不舍地抱着姐姐嘱咐。

“好了,我们走了。”陈惊鸣等人都好了,翻身一跃上马,高声道,“启程!”

“启——程!——”

队伍整个地调转了方向。

陈惊鸣走在队伍中间,挺直着身板,她的披风被风吹得飘荡起来,她高高地仰着头,不惧风寒。心中有忐忑,有紧张,更多的却是对上诸的好奇,和对去往未知的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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