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别硬蹭/抠鼻
杨淞按灭了屏幕,她现在管不了什么Jason了,只觉得再讨论下去她要死了,满心都是期待过后的绝望。
从洗手间出来,她叹了口气把手机揣兜里,一边洗手一边祭奠死去的假期。
正遇上江思雨过来补妆,对方拿着口红对着镜子一通挤眉弄眼,一时间嘴角的笑意竟然掩饰不住。
“最近气色不好啊?”
江思雨看了眼杨淞一脸的怨气,轻轻拍了拍杨淞的肩,“你试试我这个口红色号,新出的缎光质地,我未来岳母给我买的,工作场合用不突兀很合适。”
——果然人世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杨淞扯着笑说好,但她没有用别人东西的习惯,更何况她和江思雨的关系怎么说呢,好像没有好到可以共用口红这么亲密的地步。
“确实好看,”杨淞侧头望了江思雨一眼,“回头我网上买个小样,你涂上越发容光焕发了。”
江思雨挑眉,唇瓣微抿,“可能也是好事将近吧,脱离测量这个天坑不远了。”
“我年底就结婚辞职了。再也不干啦。”
杨淞先是一愣,继而条件反射般地附和,“那恭喜你了。”
“你呢?还打算一直干下去?不打算替自己未来想一想吗?”
“我没你的好福气,”杨淞小声嘀咕道,“总之恭喜你了。”
洗手作羹汤的娇妻生活也离她太遥远了。
——“到时候请你来我婚宴。”
江思雨甩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杨淞也没多细想就回到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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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杨淞又把阮康正要她去东北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和亦小路说了一遍。
亦小路听闻先是震惊,然后狂笑:“看来你真是吗喽的命,对着领导微信许愿,牛死了。”
接着她若有所思:“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你都两年没休过年假了,阮康正这次要是准休了,倒是有点发善心过了头........”
那能怎么办啊??
那也只能去了。
杨淞当然知道,阮康正说的让她‘考虑’当然不是真考虑。
阮康正是个奋斗逼,纵使她没有手滑,他也会找点借口让她收拾行李滚去做项目。
她叹了口气,如果不是看好这个行业,会有哪个女孩愿意风餐露宿起早贪黑地日行五万步?
再加上杨淞她这人有个毛病,必须要做的事情,如果没有选择,她就必须做好,简而言之也算某种强迫症。
按亦小路的话总结就是责任心过剩。
不然也不会被阮康正这么轻易拿捏。
看看江思雨就知道了——年假、独生子女假、结婚一个不落,平时户外项目一个也不去,标准的职场混子。
杨淞的视线移到桌角的日历上,原本计划的六天假期被醒目的标红,剩余一天没有安排的日子也彻底没了希望。
但她却说不出一个不字。
杨淞对这件事的总结就是:别人都是装吗喽,只有她才是真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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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到达小兴安岭已是晚十一点。
车内两个男同事鼾声如雷,测绘是项很辛苦的工作,长年累月的舟车劳顿早已让他们培养出了上车就睡的本能。
杨淞往车窗边挪了挪,窗外已是风雪漫天。
每每这时她就会生出感慨,这真的是个很神奇的工作。
明明前两周还在计划度假,却又被工作鬼使神差地拉到了接近国土最北端。
她伸手用指腹擦了擦窗沿。
窗沿外侧已经聚集了很多颗粒状冰晶,六角形的雪花一片片掉落下来,短暂地搭了一段顺风车后又消失在雪原上。
“累了就多睡会儿!”张洪斌扭头睨了一眼,“赶趟儿,这次数你最辛苦。”
张宏斌是公司请来的第三方外派施工监理,此次负责整个三维展馆筹建中协调人员的部分,说来只是个包工头一类的角色,可上到人员接送,下到民工用人安全,都由他全权负责。
因此他也不得不提醒一下:“明早我先送你同行的队友,你先去录电视台采访,采访完我来接你开会,第一次会全员参加的,今天多休息明天可别迟到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想到本来美美的马尔代夫变成了犄角旮旯的东北,杨淞还是有些许失落,嘴角瞬间往下撇了撇。
反正张洪斌在开车,阮康正又远在天边,黑暗中谁也看不着她的脸色。
但针对采访这个特殊事项,张洪斌都没说什么,她自然也不好再多言。
毕竟,谁的职业生涯里不会干点垃圾工作呢?
正想着,微信传来亦小璐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