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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P-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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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禹手一抖,刚刚开出来准备放进颜料盒的大白,反身翻腾3周半一个标准的307B“吧嗒”一下跳进水桶,当场殉了。

甩出的水花渐到两人裤腿,可却无人在意,更没有人在意心疼那盒堪比黄金的宝贝大白。

四目相对,空气好似也变得有颗粒感,像是惨进石英砂的颜料,抚上一层斑斓,视线在绚丽中充斥凸出的磨砂肌理感和丰富的层次感。

楚北翎眼睫在顶灯下闪动着细碎的光影,眼底却透着一丝不知所措的尴尬——似乎还有些期待他的回应。

邢禹张了张口,有一瞬间想直接承认,‘是,他就是吃醋了’,但转念又在理智中平静下来。

他还是不敢放纵,更没有勇气承认,以及面对直接说出口后,和楚北翎连朋友都没得做的结果。

这段时间邢禹经常想,他真的喜欢楚北翎么,喜欢到要把他拖进和他一样的烦恼和境地里,接受自我的凌迟。

——即便楚北翎或许可能有点喜欢自己。

邢禹也不要楚北翎承担他不名正言顺的喜欢。

他一个人明白承担就够了。

邢禹暗暗叹了口气,应该收敛点的,楚北翎这个呆头鹅在感情方面迟钝的可以,其他方面的观察力却恐怖如斯,一向直来直去,打起直球来,比成都天府大道还要直。

他怕再来几次,那天说不定没克制住,就直接承认了。

邢禹弯腰将调色盘和大白从水桶里捞出来,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去洗调色盘了,你的要不要洗?”

“等色彩课结束的。”楚北翎拎起水桶:“我和你一起去,我换个水。”

刚刚的话没过脑子就问出来了,好在邢禹选择直接忽视懒得回答他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否则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收场,现在理智回归,除了后怕。

楚北翎也确实想问问邢禹,如果是他遇到蒋敏敏他会如何,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那姑娘放弃自己。

楚小少爷是真没辙了。

哪知道邢禹下一句话就是:“哦,对了,你不用担心,就算你早恋,我也不会和黎阿姨打小报告。”

楚北翎无名火蹭蹭蹭从脚底往脑门蹿,他不爽极了,停下脚步幽怨盯着踏进洗手间的邢禹:“站住。”

邢禹回眸看他:“怎么了。”

“还怎么了。”楚北翎舔了舔嘴唇被气笑了:“邢禹,你有病是不是,脑袋被门挤了?还是画疯了!”

邢禹怔了怔:“……为什么生气?”

“我都快被蒋敏敏烦死了,”楚北翎瘪了瘪嘴,气嘟嘟道:“其他人闹我起哄就算了,你还一本正经的告诉我,我早恋你不会和黎女士打小报告,我真谢谢你好意啊!”

别人说这样的话,楚北翎最多嫌弃他们啰哩吧嗦的烦透顶,邢禹说这样的话,他就是好生气——

邢禹对于他要谈恋爱这件事就这么无动于衷么!!!还告诉他‘我不会和黎女士打小报告~~~~’

麻蛋,以前都会不高兴的把他拉走,现在直接发话要给他打掩护。

还是不是朋友了,还是不是朋友了!!!

谁要他打掩护。

越想越是生气,楚北翎上前一步,抓起邢禹的手在他虎口处重重咬了一口,一口还不解气,他又牵起邢禹另一只手,在同样的位置咬重重咬了一口。

两口下去邢禹还是没什么反应,楚小少爷气鼓鼓地推开他:“你没救了,拉去山上埋了吧,什么样你都没反应。”

楚北翎骂骂咧咧完,火气降了一大半,他心疼地摸了摸邢禹的手,虎口处很深一圈牙印,周围一层紫红,还有星星点点的红血丝。

楚北翎低头给邢禹吹吹:“疼不疼?”

邢禹垂眼看他,喉结部位很轻的滑动了一下:“还好,不疼。”

楚北翎碎碎念:“你也是,不知道躲开或者推开我么?手还要不要了!”

那是因为——他不想推开。

邢禹知道楚北翎心里有数,不会真咬断他的手,即便楚北翎打算如此,他也不会躲开的。

邢禹狭长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眸光很快从他身上收回,眺望远处高耸的山峰:“我以为你是喜欢她的。”

“?”楚北翎满头问号,抬眸看过去。

半晌,气到冒烟的楚小少爷火气彻底降下来:“从哪里看出来的,因为其他人都被我拒绝了,就她没拒绝。”

邢禹没说话,楚北翎当他默认,小少爷无奈地叹了口气:“哪是我不想拒绝,这姑娘太执着了,我的拒绝反而激起了她的胜负欲,她可能对我是有点喜欢,也和游戏boss没什么区别,攻略下来就行。”

楚北翎伸手捏了捏邢禹胳膊上结实的肌肉,示意他往洗手池走:“先别说那姑娘追求我是因为胜负欲还是喜欢,我不喜欢她,怎么可能和她早恋。”

邢禹动作停顿片刻,继续洗手上的调色盘,“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太听清。”

楚北翎拖长音,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不喜欢蒋敏敏,怎么可能和她早恋。”

确定没听错,邢禹点点头,继而笑了起来,心情愉悦之后,克制也少了很多,他侧过脸看着楚北翎柔和的面部线条没忍住问:“那你喜欢谁?”

楚北翎将水桶洗干净接上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喜欢你。”话音刚落他愣住,机械地转过头迎上邢禹错愕的视线。

想咬掉自己这该死的舌头楚小少爷不知道为什么慌忙找补:“喜欢你这样的女生,干净好看,画画好,能和我有共同话题,还有点小傲娇的。”

说完,楚北翎紧张地盯着邢禹,等待他的反应。

脸颊有点酸,邢禹抿了抿唇:“嗯,祝你找到心之所向。”他将水桶接上水,抬抬下巴:“回去了。”

楚北翎松了一口气讪讪跟上他的脚步。

楚小少爷垂下眼心道:

要是邢禹是女生就好了,邢小公主要是真是个女生的话,他一定将邢禹追到手,但这不可能,所以他和邢禹只能做朋友。

思及此,楚北翎心中又涌上那股熟悉却又陌生的的感觉;

这种说不清莫名其妙的感觉让他烦躁的要命,并且成燎原之势愈演愈烈,烧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整个上午的色彩课楚北翎都是心不在焉的,午间一个小时休息,蒋敏敏又来找他。

楚北翎根本没有心情搭理,但眼看着对方朝自己走过来,他耷拉着眼睛对上邢禹深邃的眼眸向他求救:“阿禹哥哥,救救我吧~有什么办法能让她放弃过来找我!”

邢禹问:“让我去和她说?”

楚北翎眼睛一亮,犹豫半秒点点头:“行啊。”

这毕竟是他的事,楚北翎本想跟着一起去,却被邢禹阻止,小少爷便乖乖等在不远处。

邢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看着蒋敏敏的表情从自信满满到错愕不可置信,再到眼眶猩红。

最后失望地看他一眼跑开了。

两人朝着彼此的方向走去,并肩时一同往教室走。

楚北翎问:“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邢禹说:“应该不会了。”

楚北翎点点头,有些好奇:“所以你和他说什么了?”

邢禹睨他一眼:“你确定想知道。”

楚北翎抬抬下巴:“这是当然的。”

邢禹说得挺像那么回事:“我告诉她,你喜欢金发碧眼的大姐姐,将来要出国,你妈妈黎女士又很凶,要是知道你早恋会打断你的狗腿,连带着她的一起打,女孩子都要漂亮而且她也学跳舞,她不想被打断腿,然后她就放弃了。”

“真的?”楚北翎半信半疑,不是他不相信邢禹,同样类似的话,他不是没有说过,可还是没有让蒋敏敏放弃。

邢禹掀了掀眼皮,一副颇为无奈的模样:“骗你做什么?”

“行吧!”虽然有点扯,但邢禹不会骗他的,骗他也没有什么好处,虽然楚北翎觉得,那姑娘很有可能会说,‘行啊~那我去染发带美瞳,打断腿就打断腿呗,没得所谓。’

但如果对方学跳舞的话,那在乎腿也合情合理,就像他自己格外在乎他的手一样。

能理解。

不过,楚北翎问:“你怎么知道对方还学跳舞。”

邢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胡说八道:“哦,班里人提的,不知道是谁八卦从别人口里问出来的。”

楚北翎点点头,是他们班这帮二百五能做出来的事,楚小少爷逻辑自洽了。

楚北翎走到邢禹前面与他面对面倒着走,小少爷轻笑道:“所以金发碧眼是百变小樱咯!”

邢禹:“嗯哼。”

楚北翎嘴角愉悦地勾了勾:“我的天菜明明是蓝胖子。”

邢禹睨他一眼:“行,还有下次,我就说你喜欢阿凡达那样的。”

楚北翎噗嗤笑出声,转过身一把勾住邢禹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这里带:“那还是百变小樱吧。”

树影婆娑,柏油路上的枝蔓被他们踩的摇曳晃动,今天清晨刚下过雨,正午时雨过天晴,路面上还有积水,经过阳光一晒金灿灿的亮得晃人眼睛。

邢禹侧目看他一眼,暗暗谴责自己卑劣。

几分钟前,邢禹是这么告诉蒋敏敏的:“楚北翎是我的男朋友,麻烦你别来找他了,谢谢。”

“不可能。”蒋敏敏不太相信:“他说过现在不打算谈恋爱。”

“骗你的。”邢禹继续说:“楚北翎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暂时不应该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他什么都没说,他拒绝过你,你这样不依不饶我挺为难的,别再来找他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蒋敏敏没再来找过楚北翎,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班里人也没有提起这件事,集训已经进行到一半,他们的时间被各科老师压榨的一点都不剩。

早七晚十一,素描色彩每天必须各交十张画以上,速写二十张以上,每天都累个半死,根本没空去关心,谁恋不恋爱的。

不疯就不错了,那还管其他。

当然他们离疯也差不多了——正在前往杭州市西湖区天目山路305号的路上。

病症行为如下:

某天教室里突然传出一阵猪叫声,很快班里各种动物的叫声此起彼伏,宛如进入野生动物园,又是某天纪委大雨天四仰八叉大字躺在教学楼前要洗涤心灵,再是某天,副班长将画架架到最低,侧身躺在地上画画。

又是某天素描课,素描老师扫了一眼许图南对他说:“教室里不准带零食,要吃去教室外面吃。”

说着准备去拿,抓半天没抓到,才发现那包鲜虾片在纸上是画出来的。

素描老师顶着一头黑线走了,下一秒,许图南从浑浊的水桶里将鲜虾片捞出来,用擦水抹布擦了擦水渍。

“嗯,进个水而已,能吃。”许图南说完抓了一大把泡了颜料水的鲜虾片塞进嘴里:“哎,别说,味道还可以。”

总之,行为各有不同,既疯又抽象。

连面不改色的厉冬看起来没什么,某天逃课翻墙出去,回来时就把她那秀丽及腰的长发,剃成寸头。

女神变酷哥一时间惊呆整个集训基地的人。

楚北翎都替她心疼,要知道,厉冬特别宝贝她的头发,碰都不让人碰,初中时有些无聊的小男生手贱,抓住她的头发,将皮筋从她头上薅下来,差点被她打死。

但他更担心厉冬的精神状态:“你确定没事?”

厉冬摸了摸她的寸头:“还行,长发在基地打理起来太不方便,干脆剃了,又不是不会长会来了。”

许图南好死不死说了一句:“你本来就长得像个假小子了、,这下更像了。”

厉冬毫不客气踹他小腿肚一脚:“老子是女生,记着。”

盛夏则天天把:“没逝哒没逝哒,上了一天课,能活下来已经很厉害了。”挂在嘴边反复念经,自我洗脑。

就连邢禹嘴巴也越来越毒,张嘴就能冻死个人,除了对楚北翎,越来越生人勿进,恨不能生啃画板。

班里人一个接一个的疯,楚北翎的精神也蹦到极限,却还在一直强撑。

寝室里有电话,只进不出,昨晚接了黎女士电话,黎女士问他为什么在基地成绩排名第三,是不是不够用心,还是在基地恋爱解释无果,又在今天画画时手抖到连画笔都握不住时,紧绷的神经彻底断线。

楚小少爷又气又着急,将画笔砸进水桶直接跑上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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