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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怎么了？是觉得还不够？”许枫桥覆在他身上，青丝绕在指间，“我倒是能再来几次，你说吧，要不要……”
“别闹了，明天还有……宴会呢。”卢蕤哭笑不得，破罐子破摔，“我体力毕竟比不过你，你来一轮跟没事人一样，我可不行，唔……腰有点酸。”
许枫桥把他翻过来，又吻了会儿，紧接着温热水汽缭绕着他的耳朵，“没事，为夫好就行了。你明天有宴会却不让我出面，不就是为了偷情？哎，为夫好歹也是有名分的，拼了命给你打聘礼，结果你就知道和我偷情。”
“聘礼？我也有。”卢蕤抚着许枫桥的后脖颈，“明天，是鸿门宴啊。你那位叔叔已经忍不了了，把我圈在牙帐六天来考验小狼主，结果小狼主没有通过考验。祝祷大会提前，摆明了是要打檀石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许枫桥忽然起身。
“没有。明日，我已经准备好了人手，你我协力，一定能杀了贺若绰。”卢蕤这么说，摆明了是想把檀石隔离在宴席的勾心斗角之外。
“贺若绰是一定得死的。”许枫桥在这点还是理解卢蕤，“他不死，我没法子当狼主，就没有聘礼，就没办法内附和你私奔。”
“阿桥啊阿桥，你怎么除了偷情就是私奔？这么想要名分？”
“当然了，想得要死，没有名分我可怎么过呢。”许枫桥矫揉造作的语气在卢蕤听来还真是啼笑皆非。
“嗯，和我在一起也不算委屈了你。”卢蕤煞有介事，“我在晋阳有个三进的院子，和三百亩地，先考竟然给我留下来这么多家业，我可算是明白什么叫一夜暴富了。”
“天啊，我的阿蕤这么有钱，我得再多攒点媳妇本才是！”许枫桥也学着煞有介事，鼻尖又蹭了蹭卢蕤的脸颊。
卢蕤真是拿许枫桥没办法，又担心一冷一热会着风寒，就把原先在边缘的大氅拉扯下来，披到二人身上，“今晚就在这儿？”
“你不能走，我抓住你了，你走不了。”许枫桥死死抱住卢蕤的腰。
卢蕤哭笑不得，“那用巾子擦擦身子好了，不然会着凉的。”
不远处慕容策正骑着高头大马，头戴傩面，姚霁青简直汗颜，“不好意思给您见笑了。”
“多正常啊，漠北也是如此啊，看对眼了草丛里一扎，没人管你干啥。”慕容策的观念倒是挺开放，下马准备安歇，“他俩确实不容易，诶，枫桥的内人说什么来着？”
“先生说，这次估计会打起来，让我们带些人手回来支援。没想到狼主你那么厚道，自己也带着人过来了。”姚霁青心知慕容策估计有乱中襄助的意图，但人家目前跟着你一个没名没分的远道而来总该表示谢意。
“先生？你家许帅的内人还是个女先生啊。”
姚霁青本以为先生已经足够表示性别了，没想到还得在前面加一个代词，“是男先生。”
慕容策刚喝下去的酒登时全吐了出来，吐进了面前的篝火堆里。
姚霁青则坦然一笑，拍着慕容策的肩膀，一脸“我也是刚知道”的神情。
他们二人的毡帐距离许枫桥的还是有一定距离，隔河远望，听不见具体声音——还是厉白杨的提议。
彼时姚霁青全然不懂，现如今……
慕容策咳了一声，好不容易从这惊讶中回过神来，“你们大周……很流行这些吗？”
“不知道……但能有一个人把许帅安排得服服帖帖，也算是稀罕了。在神武军的时候，许帅天王老子都不怕，莫大帅的话有时都不听，我们就开玩笑，说不知道以后会是哪方的女侠能收拾他这性子。”姚霁青早已坦然接受，“所以许帅做出啥其实我都不是很惊讶。”
“哦。”慕容策如梦初醒，“那还……挺，挺好的。这次来，要是能帮他们二人顺利回大周，我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二人围着篝火而坐，他们打了几天的交道，姚霁青对慕容策这种类似袁舒啸性格的人向来有好感。
这几天，慕容策不仅没有趁火打劫，反倒是妥善安置神武军，听说许枫桥要回来找“内人”，还好心好意地配了些人手以备不时之需。
“慕容狼主放心，我们不会占着你的地分不走，你帮我们，许帅也能帮你，等他继任贺若部，内附一走，贺若部空出来的地分就给您。”
“斛瑟一个漠北人，为什么不留在漠北？”
慕容策很难解释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许枫桥给他的感觉很像亡友独孤阙——都是为了别人活能豁出性命不怕死，平时说起话来也极其相似，一样的没大没小。
是以短短几天，他和许枫桥就培养出一段不该有的友谊。
“怎么说呢？我们汉人不讲血脉，讲认同。不管你流着什么血，只要你觉得自己是汉人，那你就是汉人，我们也都会接纳你。”姚霁青开了酒壶，豪饮一口，“许帅从小就觉得自己是汉人，你让他待在漠北，岂不是折磨他？”
“那确实。”
“诶对了，我一直想问，慕容狼主，你喜欢汉人儒学，还给自己取汉人名字，为什么不跟你哥一样内附呢？”
坐在火边的慕容策去下傩面，面具下是惊为天人的玉面，浓眉修目，秀美倜傥，姚霁青觉得甚至和许枫桥不相上下。
“为什么不内附呢……我也说不明白，我想要的东西，大周给不了我。“
姚霁青顿时明了慕容策指的是什么。
无非是自由。
待在草原做土地主，不用处理勾心斗角，自由自在，一旦入朝，就免不了争斗。慕容策的性子更像隐士文人，待人悲悯多思，御下宽严相济，这种人恰恰是朝廷最难见到的。
“虽然我不知道大周能不能给你，但我知道漠北肯定给不了你。漠北天王要你去拓跋部赴宴，你拒了一次两次还能一辈子躲着不见？慕容狼主，故乡并非安乐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