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灯如豆，临钰独坐案前，手中一卷《清静经》翻过半，眉目沉静如远山。

窗外竹影婆娑，偶有夜风穿堂，烛火便轻轻摇曳，在他低垂的睫羽下投落一片浅淡的影。

他正读到"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忽觉颈后一热——有人俯身贴近，呼吸似有若无地拂过他的耳际。

"这么晚了，宗主还在用功？"洛怀瑾的声音低而轻，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临钰不动声色，指尖却微微一顿，书页停在原处。

"你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去练剑。"他语气淡淡，目光仍落在经卷上，却不知为何，这一行的墨字忽而模糊起来，像是被谁的气息晕染。

洛怀瑾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肩，顺着衣料的纹路缓缓下滑，最后停在临钰执书的手腕上，他的指腹温热，若有似无地摩挲着那一寸肌肤，像是试探，又像是撩拨。

"《清静经》……"他慢悠悠地念着书名，尾音微微上扬，"可我看宗主……似乎并不清静。"

临钰终于抬眸，却见洛怀瑾不知何时已绕至他身前，玄色衣袍松松垮垮地披着，领口微敞，露出一截如玉的锁骨，他唇角含笑，眼底映着烛光，像是藏了一簇跳动的火。

"别胡闹。"临钰低声道，却并未拂开他的手。

洛怀瑾笑意更深，忽而俯身，一手撑在案边，将临钰困在方寸之间。书案本就不宽，此刻更显得逼仄，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

"我若是胡闹……"他低语，指尖轻轻挑起临钰的下颌，"宗主又为何纵容？"

临钰眸色微暗，手中的《清静经》不知何时已被抽走，取而代之的，是洛怀瑾温热的掌心。

书案上的烛火又晃了晃，将两人交叠的身影投在素白的宣纸上，墨砚里的清水泛起细微的涟漪。

洛怀瑾的指尖仍停在临钰下颌，却不再动作，只是含笑望着他，眸色深深，似在等一个回应。

临钰静默片刻，忽而抬手，修长的指节轻轻扣住洛怀瑾的手腕，力道不重，却足以让他无法再进半分。

"……"临钰嗓音微哑，"你今日话很多。"

洛怀瑾低笑，顺势反手握住他的手指，指腹在他掌心轻轻一划，像是不经意，又像是蓄谋已久。

"话多不好吗？"他嗓音压低，带着几分蛊惑，"还是说……宗主更希望我用别的法子讨你欢心？"

临钰眸光微动，还未开口，洛怀瑾已俯身逼近，另一只手撑在他身后的椅背上。

案上的书被夜风翻过几页，最终停在"大道无形"四字上，墨迹清隽，却莫名显得暧昧。

两人的呼吸几乎交缠在一起，洛怀瑾的唇离他不过寸许，却偏偏不再靠近，只是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唇角，像是故意折磨人的耐心。

临钰喉结微动，终于抬手按住他的后颈，指尖没入他散落的发丝间，力道不轻不重地一收——

洛怀瑾闷哼一声，眼底笑意更浓，却仍不急着吻他，反而偏头在他耳畔低语："宗主这是……默许了？"

临钰闭了闭眼，似是在忍耐什么，再睁眼时，眸中已是一片暗色，他忽然扣紧洛怀瑾的后颈，将他压向自己，唇齿相贴的瞬间，案上的烛火猛地一跳，随即熄灭。

黑暗中，只余书页翻动的轻响，和衣料摩挲的窸窣声。

洛怀瑾的衣带不知何时已松散，外袍滑落肩头，与临钰素白的衣袖纠缠在一处，像是水墨交融，难分彼此。

窗外竹影摇曳，掩去了案边低低的喘息声，夜风掠过，案上的书又被翻过一页——

"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可此刻，谁还记得清静为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