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天花的镜面已被打碎，周围一圈是尖锐边缘，还留下一个透漏着亮光的深洞。

而刚刚被打断的攻击，利爪们回过神来又一拥而上，企图把蝙蝠侠淹盖，被包裹住最中间的男人逐渐被吞没的时候，在还剩一个小口的瞬间，从里面咻的一声，一条绳索由下而上攀住了天花上面，他抓紧绳子，身体轻巧，沿着钩锁收口自动被追踪上去，留下下面的一群利爪。

面具下的人想了想，从腰带里拿出两个圆形东西，往下扔过去，砰的一声，烟雾弥漫，不见人影。他才放松下来。

身体已经到达天花破口的上面。

他看到了盯着他看惊喜的三人。

“啊——真的在同一栋楼！甚至他就在我们的楼下，天呀！希尔，你真的很厉害！”迪克惊喜的揽住小孩的肩，手肘箍了箍他的脖子。

“放开我——”小孩的声音被淹没在嘈杂声里，没有被听到。

“你的身体没事吧？”

待蝙蝠侠走近，两人同时开口道，然后默契地失笑，银时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嘛，没事就好，现在该考虑怎么出去了。”

尽管远远不到放松的时候，面具下的男人嘴角还是不自觉的勾起，他从腰带里掏出把钥匙，打开牢笼。

“说起来，银时先生，刚刚那群人进来的时候我记得也是有钥匙的，我们没找到吗？”迪克贴着小孩，疑惑地问道。

“啊，那个...”银时目移，“我刚刚揍他们的时候好像不小心弄断了。”

“......”少年黑线，“蝙蝠侠，真的什么道具都有啊！”他肃然起敬。

“这是□□。”蝙蝠侠有点自得地解释了一句，“哆啦B梦名不虚传。”银时拍了拍他的肩。

“为什么是B？”迪克配合地问道。

“第一，哆啦A梦已经被注册了；第二，B是百特曼的B！”银时说道，他凑近墨绿发蓝眼的小少年，揉了一把他的头发，仿佛在掩饰什么般，“第三，就是我乐意这么喊！”

“噢~~~”迪克吹口哨附和拍掌，“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大手下的小孩顶着被揉乱的鸟窝头，额头上的红色十字仿佛已经有点具象化了。

“好啦好啦，这位就是希尔阿尔伯特，我们在这里认识的朋友。”迪克左手摊开跟蝙蝠侠介绍了一下，以及大概描述了他们在相遇之前这里的一些情况。

“......大概就是这样，我想这群少年可能有点神志不清了，所以如果就我们一走了之也有点难办。”迪克说道。

希尔正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整个场内的灯啪的一下灭了，原本还算有点光的环境彻底变成了漆黑一片。

正想从腰带里拿出一个手电筒，他们面前刚刚从蝙蝠侠上来后就熄灭的屏幕又滋滋的闪了起来。

雪花凌乱了好几秒，最后清晰的定格住，是几张戴着白色面具的人。

面具上模糊的器官内陷，模仿着微笑的表情，看着怪瘆人的。

“看了一场精彩的表演，”中间的人拍手，经过机器处理的机械声音，还是有点奇异的。屏幕里的那几个人都是穿着正式礼服仿佛一副随时可以去参加晚会的模样。

衣冠禽兽。迪克心里想。

“你们真是太有趣了，尤其是你，蝙蝠侠；本来还想让小宝贝儿们跟你玩儿个痛快，没想到他们这么不经用，”声音里倒是充满着遗憾，他侧头跟旁边的人吩咐道，“把他们都拿去‘报废’吧，已经没有用处了。”音量控制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范围。

“啧，你们究竟想干什么？”银发男人通常只喜欢痛快的战斗爽，当然并不是说他不会思考出谋划策，只是毕竟他跟着的同伴更精于此道，所以一般他们指哪他打哪。

“你们安排的这场闹剧的目的是？”在银时不耐烦地问完后，蝙蝠侠也问了相同的问题。

“我们吗？”仿佛听到什么有趣的问题般，为首的男人笑着，其他男的女的，戴着手表，戴着珍珠项链的，都跟着附和着笑了起来。

“只是为了好玩而已，蝙蝠侠，真是有趣，你妄想以一己之力改变哥谭，而哥谭，本来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是我们的巢穴。”

“当心猫头鹰法庭，时刻监视你出行。

暗处窥望哥谭市，藏于矮墙阁楼间。

居于家中他同在，卧及床间他亦存。

万莫提及他名号，利爪将你头来寻。*”

娓娓念道，“即使是韦恩家族也是如此。”

“最下贱，”银时莫名的补充一句，随后吐槽，“啥玩意儿，这诗一点儿也不押韵啊！”

咳咳，可能换成英文会成律一点。

一听到韦恩家族，第一反应是想到了他的父母，玛莎韦恩和托马斯韦恩。但随即才想明白屏幕里的男人说的是布鲁斯韦恩。

咬紧的牙关松了下来，“所以，这就是你们想杀布鲁斯韦恩的理由？就是为了想证明你们在哥谭的掌控？”

“那么你们绑架迪克格雷森的目的是什么？”蝙蝠侠问道，这算是他唯一感到不解的地方，“我想把布鲁斯韦恩抓来的用处更大一点。”

一旁的迪克也全神贯注的听着。

“噢，当然了，在哥谭方面对于我们来说迪克格雷森跟其他小孩没什么两样，”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般，模糊的分辨率让里面的人和声音都有点失真。

“这个小孩我们有另外的用处，毕竟他的一位祖先也做过利爪，我们想，到处去找人做手下太不方便了，何况是好用又强大忠诚的人，”

“所以那个时候我们敲定，不如就用类似于家庭继承的这种制度来延续岂不是更方便？而且从基因来说，更不会出错，我们还在他的嘴巴里留下了标记。”

“张开嘴，啊——”银时三步作两步手捏住少年的下巴让他张开嘴，迪克乖乖地张大嘴巴。

银时接过蝙蝠侠的手电筒，往少年的嘴巴里照，不一会儿，才松开了力道。

迪克揉了揉缓解疼痛，“怎么样？银时先生，真的跟他说的一样吗？”

看到男人点头，他垂头丧气的闭紧了嘴巴，“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在里面的，明明我之前也有换牙过啊。”

“咦，真是个变态的组织，竟然专门瞄准小孩子下手，”银时鄙视的说了一句，拍了拍少年的头当作安慰。

“不过有问必答这一点继续保持。”他点头肯定自己的话。

“哼，猫头鹰法庭渗透每一个方面，掌控世界！”屏幕里的人不屑，语气间根本没把蝙蝠侠这一伙人放在眼里。

也就是说，他们不止在哥谭里有巢穴，他们在世界各国都有痕迹。

蝙蝠侠思忖着，只要这么一想，他的全身汗毛就耸立了起来。

他虽然自信于自己对哥谭这座城市的了解在前几天作为布鲁斯韦恩跟利爪的打斗中占了上风，但以后呢？

大概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又问道:“哥谭这段时间的人口失踪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了培养所谓的‘利爪’作手下？”

“你的猜测不错，确实有这方面的原因，”他的语气上扬，似乎是因为被猜中的兴奋，“当然，有些的体质并不是能从严酷的实验改造中存活下来的，而且也有点浪费，不是吗？”

蝙蝠侠很快明白他话间的含义，一股杀意聚集在身体里。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嘛，你们，”屏幕里的男人无所谓的摊开手，“人生下来追求享乐有什么错？有钱有权的人们当然要寻找更高一层的追求，不要用社会的道德和法律来束缚我们。”

所以这其实是世界各地富人聚集起来的一个组织。

看来今晚过后他要彻查一下哥谭内有哪些家族或者是高权的人是猫头鹰法庭的成员了。

“唉，跟你们说这么多，看来你们不是很认同我们呢，”他听似遗憾的语气实际都是上扬的语调，“不过今天你们，已经发挥你们的用处了——那就是让我们看了一场如电影般的大场面，作为感谢，我想，”

“那就让你们死得干脆点吧？”

话音刚落，银时闻到空气中的一股煤气味儿和体表上感受到一股要即将铺面而来的热气。

随即咻的一下，不知道从哪个口喷来几股熊熊火焰，快要把他们团团包围住。

“啊，不会吧？又来？”

银时无语的黑线。

“那么朋友们，我们就此再见吧。”白色面具的男人招了招手，屏幕咻的一下黑屏了。

“不妙啊，我们要怎么出去？”看到蝙蝠侠从不知道第几次的腰带里拿出的水瓶，沾湿了披风，在边角上撕开了几条布条。

“用披风把我们几个围住，然后把布条遮住口鼻，可以尽量降低浓烟进肺的程度。”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灭火器救不了这么大范围的火，而且发展得过于迅猛，如果要灭火，只能从外围，叫消防车和消防人员这种体量大的官方来处理。

猫头鹰法庭的人即使在这里，现在来看应该基本都从这里撤退干净了。

只留下这些毫无意识的小孩儿和他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