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杀害主殿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歌仙严肃地开口,“只是不知那个人的背后组织在图谋什么。”
五虎退泪眼汪汪地看着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白银之王……”被弟弟丸紧急叫了回来的髭切念叨着这个陌生的名字。
“真是奇怪的名字。”三日月接过话。
“所以主君他们是那个吠——吠,吠……”和泉守兼定说着卡了壳,崛川国广连忙开口提醒。
“兼先生,是吠舞罗。”
“对——”
和泉守兼定一拍大腿说道,“吠舞罗的突破口,那么那个背后的组织针对的就是吠舞罗的首领。”
“针对尊先生……”清光皱着眉思索着,“感觉大事不妙啊。”
“为什么?”安定顺势询问。
“我见过尊先生嘛。”清光苦恼地说道,“总感觉对方是濒临碎刀的样子。”
乱提出疑问:“可是鹤君不是说为他手入了吗?”
“如果主做成了这件事是会告诉主的。”巴形弯下腰看向乱。
“但是他并未说出口,想必结果不坏但不一定很好。”
“无论如何一场恶战无法避免。”髭切悠哉悠哉地开口。
“那就大干一场吧——”和泉守兼定握拳向上一挥。
日头东升西落,藤原柳站在轻纱后看着频繁出阵叶不喊累,甚至更加努力的刀剑们。
积攒的计划道具已经用了大半,狐之助对她小声地说着道具的获取方式。
鹤相下午一直不见踪影,直到晚饭时间才终于再次出现。
“怎么了,小柳?”鹤相疑惑地看着堵在自己必经之路上的藤原柳。
“这就是劣性根吗?”她没头没尾地说着。
今剑悄悄竖起耳朵偷听。
“什么?”鹤相满头雾水地看着她。
“得到了就不再珍惜我了吗?”藤原柳向前迈了一步,仰起头看着对方红润的唇。
【这就是男人的劣性根……?】
今剑眨了眨眼记下了这个新潮地词汇。
藤原柳抬眼望着鹤相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厌弃我了?”
“怎,怎么可能!”鹤相又急又气地反驳,他望着藤原柳理直气壮的眼睛没忍住泄出三分笑意。
“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他握住藤原柳的手缓缓落座,那股难言的羞意上涌,鹤相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等等明天,明天就知道了。”
他像哄小孩似的轻哄着他那顽皮的爱人。
“我……最爱你了……”
鹤相伸手拂去她脸颊的碎发,俯身和她抵着额头,用气音诉说着。
主上大人——
五虎退红着脸两眼闪着泪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们。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偷听的。
一定要幸福啊——主上大人们——
“退?”
鹤相起身看着泪眼汪汪的小短刀充满担忧地询问。
“怎么了?是受伤了吗?”
“呜——”
曾有人言,伤心难过时不能安慰,越安慰悲伤越巨大。
五虎退一把扑倒鹤相怀里,哽咽地开口。
“没有受伤……只是感觉有点难过,我有点……哭出来了。”
鹤相微微松了口气安抚地拍打着五虎退的后背,“不难过了,不难过了——”
藤原柳起身轻轻地抚摸着五虎退细软的白发。
小老虎们围在他的脚边,担忧地抓了抓五虎退的小腿,发出稚嫩的嚎叫。
五虎退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望见了藤原柳那双无机质的眼眸。
“……请您再摸摸我吧。”小短刀抽抽搭搭地说着。
鹤相和藤原柳看着一期一振熟练地哄好了小短刀,对他们露出温和地笑容。
“夜安,二位主君。”
藤原柳垂了一下眼眸没有搭话,鹤相对他温柔一笑,“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麻烦您了。”
一期一振低下头看着哭得疲倦合上眼睛的五虎退,下意识地露出无奈却又疼惜的笑。
他们俩目送着太刀抱着弟弟走在缘侧上,鹤相转头看向藤原柳伸手握住她的手掌,好像凭借如此就能获得至高无上地勇气与力量。
“明天见。”
他积攒的勇气随着开口说出话偷偷跑掉。
藤原柳歪着头黑不见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好半晌才迟缓地开口。
“……明天见。”
可第二日一早也没见到他,藤原柳被乱和次郎簇拥着,换上了那件血红色半点花纹也无的和服,又是好一顿盘着头发,才被鬼丸领去大广间。
他在那里,她在这儿见到了鹤相。
鹤相平日里要么是一身黑色的长袍,要么就是藏蓝色的短打,很少穿着这样的衣服。
他今日穿着一身格外利落漂亮的正装,暗红的圆领袍外斜披着缠枝并蒂纹的锦缎披红,映得他的脸庞烨烨生辉。
鹤相昂首挺胸气宇轩昂的正面对着藤原柳坐下。
坐在她的主座下,以一个客人的身份坐着。
“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鹤相仰望着她开口朗声说道。
清光率先意识到什么,打开怀中鹤相从山门里带回来的礼物。
红色绢锻的匣子里,一对晃人眼眸的金臂钏闪闪发光。
“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鹤相高声吟诵着对她俯身叩首。
歌仙顺势打开手中的礼盒,一对轻巧却万分沉重的戒指安静的等待着。
“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
秋田低头看向手里的捧盒,一对儿浑圆没有丝毫瑕疵的珍珠耳坠散发着皎洁的光辉。
“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髭切看着手中绣着交颈鸳鸯荷包,浅淡的竹叶香与百合花的气息交融。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錾刻着白鹤柳枝的银镯落在鸣狐的掌心。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
膝丸捧着手中樱红又缀满宝石美玉的绶带。
“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
药研打开手中的匣子里面是针针纤细又散发出冷硬光芒的银针。
“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
奥陆守纪兴一脸严肃地看着手里绘着金箔的玉搔头。
“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
蜂须贺虎彻看着红黑相交的玳瑁发钗上缀着碧玺做的桃花,又抬眼看向他们。
“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
山姥切国广安静地捧着一件雪青色,一件柳绿色,一件是最最正红的缂丝袄裙。
“何以结愁悲?白绢双中衣。”
最后是江雪,那振冰霜似的刀捧着两件纯白如雪的中衣。
十一句诗,十一叩首。
鹤相伏在地板上缓缓地抬头望向她,看着她如往常般的样子。
没有生气,也没有喜怒。
刀剑们安静地望着他们,等待着她是或不是的回答。
或许在他们的心里,这一天应该早早登场,答案在时间日复一日的冲刷中足够明显。
藤原柳缓缓起身走过去,看着他仔细打理过的容颜,渴求却又纵容的眼眸。
冰冷的手捧住鹤相的脸颊,在他柔软温热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一吻定情,许下了终身,与定下了生生世世不愿分离地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