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1月31日,beyond与宣明会一行十人飞去了肯尼亚首都内罗毕,主要的任务就是探访这儿的贫民窟,教授这里的人们生存技能,以及如何预防疾病。
内罗毕人口密集,贫富差异化严重,当地的贫民缺乏基本的生活技能和健康常识,以至于饥饿和艾滋病到处蔓延。
飞机落地后,站在异国的土地上,已经来过一趟的家驹对这里的一切不再有新鲜感,只是露出悲悯的眼神,安静地不发一语,而其他成员好奇的四处张望,周边走动着。
陌生皮肤的出现,让周围路过的黑人向他们投以疑惑的目光,透过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舒慕隐隐约约看出了戒备和不安。
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路探访的过程中还是状况百出。
司机把众人带到酒店稍事休息,家驹和宣明会负责人约定好了集合的时间点后,便分散去往各自的房间。
等舒慕刚把行李放好,结果就听到隔壁房间家强的一声吼:
“啊……!”
坐飞机坐的满脸疲惫的她顿时一个激灵,赶忙转头走出门外,来到隔壁一瞧究竟,正巧碰到一长形正在游走的爬行动物。
“蛇!是蛇啊!”反应过来的舒慕陡然睁大双眼。
这下好了,变成双重奏了,成功引来了家驹、阿Paul和世荣。
等他们三个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家强正一边跳着喊着,生怕这活物近他的身,一边飞快地伸手拿过酒店备好的硫黄撒网式的倒在地上,幸好过了几分钟之后,终于赶走了那条蛇。
惊魂未定的家强大松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安抚着刚才激动的心情。
舒慕冲家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之后,家驹关切地看向弟弟:“家强,你还好吧?”
“简直要吓死我了。”家强的脸色仍然有些白。
看着镇定但坐也不敢坐的舒慕左瞧瞧右望望,担忧的说:“不会再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出现了吧?”
本来渐渐缓和情绪的家强听到这话,眼神一变,紧张恐惧感大有反弹的意思。
“舒舒,你可别吓这小子了。”阿Paul走到家强身边,勾着他的脖子笑着说道。
为了缓解气氛,世荣故意转移话题,问向家驹:“我们等会要去哪?”
家驹答道:“附近的学校。”
乘车来到家驹口中所谓的学校,除了他自己,其他人表情一致,呆愣地望着前面看上去破烂不堪、四面无窗的大门,难以想象地互相看了一眼,不无意外地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
“哥,这里真的是学校?”虽然家驹是这么介绍的,但眼前的一切,令家强没办法去相信。
家驹的眼神似乎已经飘向了远方:“是,我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的表情。”
“那这里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温厚的世荣联想起从电视里看到的战乱画面,对此景此景不由自主地感慨道。
身边的阿Paul久久未说话,陷入沉思当中。
探访团中的领队,也是当地的土著带着众人走近小小的四方天地,最原始的沙土铺满了整个地面,墙上有一块黑板,课桌没几张,尽是小板凳,所有坐着的孩子们光着脚丫,一双双干净的眼睛凝望着他们,这些孩子年龄不等,有的都能自己蹦蹦跳跳,最小的还只能由大人抱着。
领队亲切地和孩子们说着当地的语言,在了解了大家的到来后,舒慕敏锐地感受到眼前孩子们明显的放松和期冀。
家驹临时起意一起为孩子们弹唱《真的爱你》,于是四个人分散地坐在孩子们身边,舒慕则默默地走到后面,拿起录像机准备拍下这温情的一幕。
无法可修饰的一对手
带出温暖永远在背后
总是啰嗦始终关注
不懂珍惜太内疚
沉醉于音阶她不赞赏
母亲的爱却永未退让
决心冲开心中挣扎
亲恩终可报答
春风化雨暖透我的心
一生眷顾无言地送赠
是你多么温馨的目光
教我坚毅望着前路
叮嘱我跌倒不应放弃
没法解释怎可报尽亲恩
爱意宽大是无限
请准我说声真的爱你
家驹和阿Paul弹着木吉他,眉目带笑地引领高歌着,家强和世荣一边认真合着音,一边打着节拍,并带动着周围的孩子们加入其中。
一曲终了,孩子们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其中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突然站了起来,他的笑容很灿烂,或许是刚才的音乐让他卸下了拘谨和羞涩,只见他走到中间,欢快地手舞足蹈,口中唱着当地的歌曲,在他的感染下,即使家驹等人无法听懂他唱的是什么,但都很捧场地拍着手应和。
到了午饭时间,乐队四人充当起了打饭工,一起为孩子们盛饭盛汤,期间歌声一直在屋内不曾停下。
舒慕想,他们应该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感谢。
看着他们乖巧吃饭的样子,家驹爱怜的摸了摸孩子的小脑袋,不禁流露出温暖的笑意。突然之间,他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站起来走向探访团中的领队,开口道:“请问当地人如何说和平、爱、我们爱你、需要你之类的话,稍后能否教一下我们。”
那位领队一听,连忙爽快的应了下来,并撕下一张纸把这几个词写了下来递给他。
“谢谢啊。”家驹拿到后抱着吉他一溜烟儿跑得无影无踪。
领队一愣,指着那道消失的背影,脸上露出大写的问号:“他这是?”
舒慕习以为常地笑笑:“估计灵感来了吧,不用管他了。”
等家驹再次回来的时候,领队已经在那块有些年岁的黑板上写下了爱、和平、我们爱你等词语。
“我谱了个曲子,临时填了副歌的词,等会唱给孩子们听。”一进屋,家驹兴冲冲地告诉成员们。
除了乐队的成员和舒慕之外,探访团中和他们有点熟的工作人员显然是惊到了:“就刚才?”
“Yes。”家驹自信地扬了扬眉,做出手势:“大概十分钟。”
舒舒:“有点期待了哈。”
阿Paul、家强和世荣重重地点了点头。
见全员到齐,当地的黑人开始指着黑板上的字,一字一句地教授大家正确的发音,乐队四人和孩子们坐在一起,认认真真地跟着学习。
过了一会儿,Amani(和平)、Nakupenda(爱)、Nekupenda We We(我们爱你)、Tunataka We We(我们需要你)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一旁的领队和坐在课桌前的家驹点了点头,之后家驹便抱着吉他走上了讲台。
“我们一行人来到这里,语言不通,但希望能把我们内心的爱意表达出来,让大家能够感受到,所以我创作了一首歌。”说着便开始拨动着琴弦缓缓唱了起来。
AMANI NAKUPENDA
NAKUPENDA WE WE
TUNA TAKA WE WE
AMANI NAKUPENDA
NAKUPENDA WE WE
………………
家驹不停地唱着,众人出神地望着他治愈般的眼神,听着他歌声中的满腔柔和爱意,虽然只是简短的副词,但代表了他对战争中艰难生存的孩童们怜惜、关爱之情。
音乐的音符通向世界各地,如同此时此刻,当家驹又一次唱起的时候,坐在下方的孩子们和队友们深受感染地随着他的节奏轻声合音。
专注打着节拍的舒慕在心中默默祈祷:“愿世界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