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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再次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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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牙,若不把持,迟早作乱,还不如掌控在我手中,我会换种方式替你守护家国,你可得保佑我活久一点……”

她又走到偏房,偏房角落立着长柜,拉开柜门,里头放置两个与外头一样的牌位,略小一些,前头是一个香炉,通体黝黑的牌位上只有简单两个字,一个写着蓝静,一个写着蓝琤,蓝静拿手帕给蓝琤的牌位擦拭,看着另一个牌子,想了想,随手将之扔进底下的抽屉,把牌位放好,又从怀中拿出铃大巫给的寄生傀儡,傀儡额心有指大的红点,她用银针扎了下食指,将血抹在上面,额心红点又艳几分,十指间泛红,可见上面扎了不少孔,寄生傀儡需以至亲之人血点睛,每日抹血在傀儡额间,直至傀儡明睛才是召灵成功。蓝静将傀儡放在牌位旁,燃上三柱香,“弟弟,你若还流连人间,这人偶就是你的容身之处,夭折之人不入祖坟,阿爷怕我们冤死不肯入轮回,才偷偷立牌,之前我的牌位陪着你,之后让这个人偶陪着你,你若怜我,可否早日通灵,让我见一见你,有人说,枉死含冤之人会不断重复死前惨状,但愿这个人偶能替你消灾挡难……”

半年后,凤阙宫内,朝后,越国公夫人再次奉诏入宫,何咏芳一踏入宫内,便见仪桉在给太后按头,“是偏头疼又犯了?先头刘太医开的方子不管用?”

太后听见她来也不睁眼,仪桉回道:“老毛病了,娘娘吃了几回,吃后好些,等药效一过又犯起来,时间一长,娘娘也没耐心吃。”

何咏芳安慰:“还是吃着好,刘太医开的方子是长期才见效,要想见效快的也有,但药性冲,治了头痛又犯了他疾。”

太后拍拍仪桉的手让她退下,仪桉便带着众奴婢退下,守在门外,何咏芳借过仪桉的工作,给太后继续按头,太后:“静儿在雍州修建圣女殿的事你可知道?”

何咏芳早知太后是来兴师问罪,是以泰然处之:“知道,圣女殿修好没多久,她还无缘无故做了百越红衣教的圣女。”

太后歪着身子瞪她:“什么圣女?”何咏芳把她按下来,继续按摩,“就是一直鼓动百越脱离朝廷掌控的红衣教,半年多前吧,静儿去南方寻药,不知何缘故就做上了,说来也怪,红衣教怎么会让咱中原人当上圣女。”太后抬眼朝后盯着她,“你早知道了?听你的语气,胸有成竹?”

“就同雍州在静儿手上好过他人一样,百越人信奉红衣教,红衣教有静儿在,也不至于像苏州暴动。”

“静儿就一定能信任?”

“娘娘若信我,静儿便可信任。”

“哼,我可不信你。”

“这话可就伤了妾身的心。”何咏芳动手重了些,太后嘶得一声,正想发作,外头便吵闹起来,小皇帝推开宫人,一头撞了进来,“母后,我不想上朝了,你昨儿不是答应儿臣,我乖乖上朝就让我见母妃!为何我去玉璋宫,他们不让我进去,我都听见母妃在哭了。”

谁知小皇帝一见何咏芳在就愣住了,唯唯诺诺退了两步。何咏芳起身给他行礼,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太后呵斥他:“身为皇帝,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无告而入,这就是太傅教你的礼仪,孝道?”又一边让何咏芳起身。

皇帝低着头,“母后你答应让我见母妃的。”太后:“母后答应你的事几时食言,我本打算今日下朝便让何婕妤来请安,你们母子见一见,偏生我这头疼又发作,这会子刚缓过来你又这般。”说着头又疼起来,何咏芳和仪桉连忙上前扶住,皇帝担心道:“母后你没事吧,我再不气你了,梁公公,梁世保,你快去请刘太医!”皇帝高声呼喊门外守着的梁世保,他方应,太后便摆手,“老毛病,我歇会儿就行,不用叫太医。”太后朝皇帝招手,用汗巾给他抹去额头上急出的汗,“明日我让何婕妤来请安,你先去看看你小侄儿,杨嬷嬷说他近日在学千字文,你让他念给你听,你知道的,他最听你话了。”小皇帝最喜欢太子哥哥的这个儿子了,整个皇宫就只有他比自己小,又白又嫩又爱黏着自己,比那些密密麻麻的奏折好玩多了,他有些羞赧地退下,“那儿臣去找小侄儿,母后你好好歇息,儿臣晚点再给您请安。”

皇帝一走,太后就一改病恹恹的态度,坐到塌上,让何咏芳也坐,仪桉给二人沏茶。

何咏芳:“娘娘这症状是好了?”太后反唇相讥:“今日好在有你,不然皇帝得跟我一直闹。”

“皇上还年轻,慢慢教导便是。”

“我只盼他快点长大,如今前朝后宫的事都压在我身上,宫里到处是捧高踩低的人,风言风语传到皇帝耳边,偏生他亲娘又是不安分的。”太后又说:“外头不安分的人也多,当初多亏了静儿,扬州厢军才打败了白氏叛军,谁知那曾瑞竟阳奉阴违,带着两万厢军守在苏州,迟迟不归朝述职,借着未平定叛军的借口一待就是一年,近来听说那白氏不知从何又集结了军队,三公想再派曾瑞,诶,北边沧州那块,也不安分,自你家公没了,沧州兵权就在勤王手上,过两月我的寿辰,勤王来了三四封奏折,说是要来给我拜寿,大伯哥给弟妹拜寿,你说他安得什么心,兰泽,我该如何是好。”勤王先父乃先皇的皇叔,早在先皇为太子时,勤王一脉便驻守封地,因皇室血脉伶仃,无人可用,才接替老越国公镇守边疆。

“让静儿去吧。”太后只当她说笑,“咱静儿这么大本事,又是管控雍州,又是打败叛军,还当了红衣教圣女,如今她还能替我把沧州兵权夺回来?”太后细数着才发现蓝静的功绩还真不少,又见何咏芳神情不似玩笑,“静儿真有这能力?”

何咏芳从容起身,对着太后跪下:“当初家公灵柩是静儿扶回来的,临终遗言也只同静儿说过,我猜测,虎符在静儿身上。”

太后大怒拍桌,“你说什么!虎符,你是说能号召越家军的虎符?”何咏芳点点头,太后怒指,“好,好啊,何咏芳,私藏虎符,你们蓝家,这是要造反!”

“太后息怒,越家军早在十年前就散编了,此虎符有等同于无,若无朝廷诏令,空有一个虎符能做什么,先皇没收回虎符也是给家公留作念想,想必家公将虎符给静儿也是如此想,只是虎符虽无大用,却不是全然无用,沧州五万大军,有两万是当初越家军旧部,只要太后下旨,兼之虎符,静儿就能与勤王一争兵权,静儿为人,必交还兵权,太后与皇上才能无后顾之忧。”

太后冷笑:“权欲熏心,兵权在握,你们蓝家就当真大公无私,不为所动?”

“太后此言,让人寒心,旁人不说,家公在世,哪一件不是为国为民,为保边疆安宁,远离妻儿,枯守雍州十数年,后战败,主动请辞,得先帝怜悯,为太子太傅,教导先太子十年,后又奉命沧州议和,为国献身,他难道当不得一句大公无私。”太后动容,侧过脸,何咏芳又道:“我知太后担心我们蓝家圣眷正浓,得先帝破格,重赐国公名号,倚重蓝家,再得兵权难免生了异心,太后不信我们,也该信静儿,当初她离开汴梁你是知道的,药石罔救不过一年命,可就是只能活这一年她也能为了解救雍州百姓与那叛国贼陈忠斗智斗勇,将雍州归还朝廷统治,后得奇遇,南下寻仙问药,她也能为了娘娘为了朝廷协助扬州厢军打败白氏叛军,红衣教圣女之事,我不甚了解,可其中艰辛,娘娘你我也该能想到,这样一个女儿,你不信她,也该怜悯她。”

太后一把扶起何咏芳:“你快起来。”何咏芳一番肺腑之言不见动容,她自个却忍不住抹泪。何咏芳乘胜追击,“娘娘就当她是一把刀,想往哪里使就往哪里使,她也是愿意的,家公在世前说过,家中儿孙,独静儿最肖他。就让她剩余几年人生里,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不是寻仙问药了吗?就没别的法子?”

何咏芳摇摇头,太后长叹一气,“你先回去,容本宫好好想想。”

仪桉将何咏芳送出去,何咏芳回头给了两件小玉饰,“方才皇上走得急,没来得及说话,你帮我把这两个小玩意给皇上和皇孙吧。”仪桉笑道:“何夫人疼爱晚辈,先前给的东西,皇上和皇孙都很喜欢,这俩玉饰也是他们喜欢的样式,何夫人有心了。”

何咏芳回到府里,褪去宫裙,坐在梳妆台前看一支金簪。砚清见了就笑:“夫人整日瞧这支簪子,还能看出花来,我看是姑娘头一次给你寄礼,深得母心,这簪子都送来半年了,夫人喜欢怎么不戴头上?”

何咏芳:“她难得孝心,我怕簪子折损,还是放起来好。”砚清轻笑离去。

谁也不知,蓝静寄家书附上的簪子大有文章,信从来夫妻二人都有看,单出来的簪子明显是给何咏芳,男人心粗,蓝正麒见了却只是吃味一句,何咏芳私下从簪子拆出一封密信,密信只言,女儿要起义,母亲看着办。

大逆不道的造反之言轻飘飘藏在这指长的小纸条上,何咏芳不知该气好还是该笑好,只是她和蓝静都默契地将此事瞒着蓝正麒。

“罢了,儿女都是前世欠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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