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宵月一脸为难,“我……我凭什么加入你们啊!我还寻思正主是什么清风霁月的人物呢!没想到居然是个在酒店看成人频道的货色!”
宵月越说越理直气壮。
南鸢顺手换台,终于没人叫了,她放下遥控随意坐下,“我看你是不切实际的东西看多了,什么清风霁月……”
她感到好笑,“你以为我们拍偶像剧呢?江慈是霸道总裁啊,”
“你也看到了,我不是什么白月光,我就是个出来度假还要跟队友挤一个房间的普通人,好了,招呼也打了,没事的话你就离开吧,我们要休息了。”南鸢心平气和地说。
没想到江慈喜欢这样天真的二愣子。
宵月被她说的脸发红,真就傻不愣登的开门走了,南鸢和队友目目相觑,
“silly.”队友忍不住说。
南鸢则看着关上的门若有所思。
……
离开南鸢住的套房,宵月在走廊里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几圈,她懊恼,她生气。
正主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啊,为什么江慈这样的人居然会对她念念不忘?
同时她内心升腾起发丝般纤细的微妙情感:她好像又有一点点能理解。
尤其南鸢似笑非笑地看她时——
“想什么呢?一脸荡漾。”
宵月顺嘴回到:“南……江江江……”
江慈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宵月卡壳。
江慈勾着她衣领,宵月顺从她的力道跟她往相反方向走,她斜眼偷看江慈,对方回了她个微笑:
“是不是觉得小南很可爱?”
宵月:……
她是一丁点都没从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看出可爱。
“哎呀,你的表情告诉我你不理解。”江慈眯着眼,心情不错。
两人穿过走廊,江慈刷房卡开门,宵月这才发现她手里提着个黑色袋子。
随着动作袋子里发出叮叮当当的金属碰撞声,莫名的,宵月想起刚才她在南鸢房间里看到的成人视频……
“好奇吗?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打开房门,江慈随手把袋子放桌上,问道。
宵月摇摇头,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慈却不理会她,兴致勃勃地拿出里面的牵引绳,“我买了一根牵引绳,还有嘴套。”
宵月定住,这东西……应该不是用在她身上的吧……
毕竟虽说江慈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她身边,但其实还真没做过什么令人遐想的事,更多还是吩咐丫鬟似的吩咐她做各种莫名其妙的工作。
干些简单白痴的事就能获得数量客观的物质奖励,对宵月来说堪比天上掉馅饼,还正好是她喜欢的味道。
她心里慌得一批,一会觉得江慈应该不会用在她身上,一会又觉得谁又能猜到江慈的心思。
“……”她眼睛滴溜溜的转,然后她发现江慈正低头抚摸着牵引绳,压根没看她。
一股自作多情的恼怒,宵月不自觉踏出一步。
再然后,绕到身后的女人将那根牵引绳无比自然地套到她头上。
“刚还在想给谁用,居然就有人送上门,”江慈笑眯眯的,刚才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消失了,宵月下意识想要抬手撇开牵引绳,江慈按住她:
“别动呀,还没见人带过呢!”
宵月呸一声,不理会江慈,就算江慈再厉害,也不能侮辱她高尚的人格!
“给你钱,先别摘哈。”江慈不让她摘,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拽着牵引绳走了几步,宵月倔强站在原地不动,最后被江慈拽的一个趔趄,跌跌撞撞的。
江慈笑得脸颊发红,喝醉了似的:“要不说,果然还是你最像,哎……”
她说到一半,刚还高涨的情绪霎那间回落,牵引绳被她随手甩开,“再像也不是本人,不用到她身上,没有意义。”
宵月听着,心里不由浮现一个猜测:江慈她,是想把这些东西用在南鸢身上?
莫名的愤怒,她一把扯下头上的绳套扔地下,不解气地踩了几脚,她哼一声面带嘲讽,“看来我听来的八卦果然没错,都说白山集团的老板变态,今天算是见识到了,您是真不把人当人啊。”
江慈眯缝着眼:“哦?我还有这样的坊间传闻?”
“可是,我司员工福利不错的呀……”江慈故作困惑。
就是这幅样子,宵月又是恼火,她捡起地上的绳子,“是不是在你心里,所有人都是你的狗,你的宠物,或者你白山集团的螺丝钉?”
“人可不是你脑袋里那种东西,南鸢更不是,这玩意,你留着给自己用吧!”宵月捡起地下带着脚印的牵引绳,一股脑扔回江慈身上,接着大踏步往门口方向走,见过的富婆也不少,但江慈这样毫不掩饰【其他人都不是人】的态度,让她恶心的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就算她只看钱,也还没到能接受自己在对方眼里连【人】都算不上的地步。
身后的人很安静,她走了几步,离门越近,诡异的安静令她越发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她还是打开门,离开了满是江慈气息的房间。
门砰的一声关上,她临进电梯前侧身回望烫金色的酒店房门,愤怒过后,纷杂的想法冒头,她想到南鸢,想到江慈嘴角总是挂着的笑容和身上的浅色套装,想到江慈时不时凝滞在她身上的眼神……
宵月垂眸,远方黑白相间的山脉连绵起伏,江慈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
宵月的话并未影响江慈的心情,她随手把对方丢过来的牵引绳扔进垃圾桶,走进浴室洗了个澡,还叫了客房服务更换床品。
客房内些微的消毒水味,让她心情保持着愉悦,她走到客房落地窗边,淡然欣赏着连绵不绝的雪山,脑海中不由浮现南鸢的身影,手指间的烟尘飘散,烟灰徐徐飘落。
从山之巅坠落的南鸢,想来也是美极。
最好坠入到她的怀中,她会慢慢欣赏。
让她离不开她,让她只能待在一处。
她的身边。
南鸢和队友只待了两天就接到Boss的召回,说是有急事,让她俩赶紧回来,假期这么泡汤,南鸢却松口气:
就这么回去也挺好,不用再提心吊胆地担心跟江慈撞上。
Boss帮她们订了回程的机票,队友直到上飞机都在抱怨,南鸢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抚队友,她有些心悸,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
嘴角扯起一丝嘲讽笑意,她从一万米高空飞下来都没这样,坐个飞机而已,怎么反而紧张起来?
因为江慈在这里。
只是在这里而已,她并没有直接的跟江慈碰面,只是这样而已,她就害怕的只能遏制着恨不得马上逃离的想法,机械般地完成值机,安检托运。
南鸢咬牙,她恨这样软弱的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忘不了江慈?为什么她就做不到彻底地去恨江慈呢?
她咬牙克制逼近激动的情绪,向乘务员递上机票。
队友终于抱怨完了,利索的把自己和南鸢的随身行李放到行李舱里,老板尽管包了机票,但是红眼航班,坐到飞机上都凌晨了。
夜让南鸢的情绪安稳了点,她坐在靠窗的位置,眯起眼睛还能看到灯火通明的航站楼落地窗前站着的人。
无意间的一撇,她看到个穿着白色大衣的人站在窗边。
乘务员开始检查安全带,南鸢侧着头,瞪大了眼睛。
白衣的人双臂环胸,仰着头注视着飞机巨大的机翼。
飞机动了起来,开始沿着跑道滑行,南鸢一手扒着小窗边缘,一手紧紧捏拳,心脏疯狂跳动,江慈?那是江慈吗?
她怎么会出现在机场?为什么偏偏在看她乘坐的这班航班?
南鸢浑身僵硬,连把视线收回来都做不到。
伴随着飞机起飞的巨大轰鸣声,航站楼一瞬间就不见了,南鸢分不清是自己确实看到了,还是她产生了幻觉:
她看到了对着她展露笑意的江慈。